第二百一十八章 故人
「我常常想，如果當年能跟你開誠布公的好好談一談，一切是否會變得有所不同。」
千手柱間望著宇智波斑悠悠的嘆息。
聽到千手柱間的話語，宇智波斑也微微沉默。
因為寫輪眼的關係，宇智波天生就比其他人更加敏感，對於某些情感更會展現出來常人難以理解的偏執。
正如當年的終末谷決戰，
宇智波斑與千手柱間都是當世最頂尖的強者, 兩人勢均力敵。
戰至最後，其實是宇智波斑略佔上風。
但是從木葉離開多年的宇智波斑沒有發現，柱間看向他的眼神並不是一如往昔那般的推心置腹。
一場激戰之後，宇智波斑甚至還有心情跟柱間提起他們童年時的玩笑：
「現在是你打不過去了，柱間……」
（兩人童年打水漂時，斑沒能打到對岸。）
或許在宇智波斑眼裡，現在的他們與曾經並沒有什麼不同，依舊是可以交託後背的摯友。
全然沒有注意到千手柱間此時的眼神已和曾經不同。
成為了火影的千手柱間，此時有著比友情更加重要的事，那就是守護木葉的責任。
只要威脅到木葉，無論是是朋友還是族人，他都不會手下留情。
宇智波斑是警惕到有人站在身後，就會尿不出來的人。
能夠讓他完全不設防的，除了由「他」意志創造出來的黑絕，就只有和他推心置腹的摯友千手柱間了。
然而，那天的終末谷中，一柄鋼刀從背後刺穿了宇智波斑的心臟。
以為「切磋」已經結束，沒有開啟寫輪眼的宇智波斑，沒有看穿千手柱間的木遁分身，更沒能看清柱間此時的內心。
《陣之書》評價這一戰：
【兩人勢均力敵，斑沒有改變，但柱間為了村子改變了，這種細微的差距，最終決定了勝負。】
宇智波斑臨死前對柱間說道：
「村子是由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為紐帶串聯而成，現在你為了村子斬斷了情感，這才是本末倒置。」
當時的千手柱間並不明白宇智波斑話中的含義, 他堅信自己守護村子的信念才是正確的。
但自從他被大蛇丸復活之後，得知了木葉之前的種種。
團藏和根組織的出現，又何嘗不是對宇智波斑話語的一種印證。
兩人都為自己曾經的錯誤付出了代價。
如今時過境遷，再度相遇的兩人，自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不過，正如之前所說的，宇智波的情感偏執而又極端，總會對某種東西有著特別的執著。
已經死過一次的千手柱間已經大徹大悟，明白了自己曾經的過錯，但宇智波斑卻還是以為這一切依舊在自己的計劃之中。
他依然在為了自己的《月之眼》計劃而努力。
即便柱間的話讓他很受觸動，但斑就是要完成自己的計劃，獨自實現忍界的和平。
他想讓柱間好好看一看，他才是正確的。
「我們是該好好的聊一聊，但要在我勝利之後！」
說著，宇智波斑操縱著巨大的完全體須佐能乎，拔出腰間的兩柄佩刀。
眼見宇智波斑戰意凜然，熟知他性格的千手柱間知道，現在跟他說什麼都是無用，終究還是要打過一場再說話。
漆黑的條紋狀咒文布滿全身，獨屬於千手柱間的仙人模式瞬間開啟：
【仙法·真數千手】
一隻比宇智波斑的完全體須佐能乎更大幾分的千手大佛拔地而起。
千手大佛的面容莊嚴肅穆，不似觀音那般給人一種普度眾生的慈悲感, 反而有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大佛的背後向外伸出數千隻手臂，不似孔雀開屏般美麗，卻給人一種獨特的力量感。
然而即便如此，千手柱間還是有些皺眉。
即便他已經在萬魂幡中轉變成了英靈之軀，但畢竟時間尚短來不及溫養，實力還是沒有完全復原。
當年他的真數千手，可以用一隻手將九尾想抓小貓一樣的抓在手心，千手大佛的體型更是數倍於完全體須佐能乎。
不過所幸，穢土轉生的宇智波斑也並非全盛時期。
這一波，兩人再次處於同一起跑線上。
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兩人曾經的默契與對戰鬥氛圍的敏感，讓他們同時出手。
千手大佛身後的數千手臂同時向著面前砸落，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志，誓要抹除面前的一切敵人。
而千手大佛面前宇智波斑和他的完全體須佐能乎也不是吃素的。
武士一般的須佐能乎把刀向佛，向著神明露出自己的刀刃，眉目之間儘是一股【我命由我】的霸氣。
湛藍的刀光與千手大佛的手掌交錯，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
在他們交戰的地方，山峰崩碎，大地開裂。
自然界中的一切，在這兩人的面前都顯得那麼脆弱。
……
話分兩頭。
在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這兩位曾經屹立於忍界之巔的強者交手之時，距離他們不算特別遙遠的後方，也爆發了大戰。
在吞噬了八尾與九尾的一部分查克拉之後，外道魔像的外貌有了明顯的改變。
一輪猩紅的巨大寫輪眼出現他臉龐的中心，十條好似手臂一樣的尾巴在他的身後肆意擺盪。
岩石與土壤構成的山洞，完全不能對十尾造成哪怕一絲一毫的阻礙。
在宇智波帶土的操縱下，十尾伸出了雙臂，輕易的撕碎了山洞的頂端爬了出來。
由於此時的十尾只汲取到了八尾與九尾的一部分查克拉，因此顯得有些發育不良，想要成為完全體，還需要一些時間。
但這並不影響宇智波帶土先試試它的戰鬥力。
站在十尾的頭上，宇智波帶土操縱著他的新玩具，向著遠方發射了一枚尾獸玉。
十尾的尾獸玉不僅凝結速度極快，威力極大，這射程也是超遠。
一記尾獸玉在宇智波帶土的操縱下，跨越了重重山峰，在極遠處的群山之中爆炸。
衝天的亮光即便隔著極遠的距離也還是清晰可見。
過了幾秒鐘之後，由爆炸所引起的衝擊波與強風，才從遠方呼嘯而至，獵獵狂風吹動了宇智波帶土的衣擺，卻吹不涼他的火熱的內心。
這就是十尾。
這就是能一發尾獸玉毀滅一國的力量。
使用這種力量施展月之眼計劃，一定可以成功。
谷揪
琳，等著我。
我很快就能創造出一個有你的世界。
只是在這之前，我還有一些垃圾需要清掃。
宇智波帶土看著出現在地平線遠端，向著自己襲來的忍者聯軍，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
不過，這些「好運」的傢伙也不必擔心。
犧牲只是暫時的，在《月之眼計劃》完成之後，所有人都能在無限月讀的世界中復活，過上夢想中的日子。
宇智波帶土這般想著，便操縱著十尾，向著忍者聯軍指揮部的方向瞄準。
一枚巨大的紫紅色尾獸玉以極快的速度凝聚成型，射向目力所不及的遙遠之地。
下一秒：
忍者聯軍指揮部失去聯絡。
就在此時，忍者聯軍也已經打到了宇智波帶土的身邊，對著十尾發動攻擊。
一時之間，各式各樣的忍術漫天亂飛，好似不要錢一樣的砸在十尾身上。
但令人失望的是，無論是什麼樣的攻擊，都難以對十尾造成傷害。
反而是十尾的巨大體型與力量，對忍者聯軍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小山一般龐大的十尾，哪怕只是隨意的揮動尾巴和爪子，都會給忍者聯軍帶來巨大的傷害。
對十尾攻擊無效。
聯軍的忍者們自然而然的，便將目光投向了立於十尾之上的操縱者——宇智波帶土。
其中，又以卡卡西看向宇智波帶土的目光最為激動和複雜。
【木遁·扦插之術】
在宇智波帶土的操縱下，十尾抬起一根手指，無數木扦從十尾的指尖射出。
這些木扦對於十尾的巨大體型來說，簡直渺小的不值一提，但對於普通忍者來說，就成了跟他們半個身子差不多大小的木樁，帶著木遁特有的硬質與堅韌，好似雨點般向著眾人射來。
數量之大，波及範圍之光，簡直讓人避無可避。
僅一瞬間，就對忍者聯軍造成了大量傷害，無數忍者因此而死亡。
這就是十尾與操縱者合一的威力。
十尾本身空有力量，卻好似野獸一般並無智慧，但在操控者的控制引導下，卻能這般自然的施展木遁。
只是一記扦插之術就讓忍者聯軍傷亡慘重，要是再讓他來幾下，忍者聯軍恐怕就要全軍覆沒了。
必須要把他們分開才行。
只一瞬間，卡卡西，波風水門，千手扉間等較為聰慧的忍者就明白了致勝的關鍵。
而波風水門，恰好有一個好辦法。
【螺旋丸】
【飛雷神·二段】
波風水門金光一閃，瞬間便從原地消失，下一秒他整個人就出現在了宇智波帶土身後，手中螺旋丸對著他的後背印下。
從背後而來的攻擊讓宇智波帶土來不及開啟神威的虛化狀態，就被波風水門打了個正著。
在他衣服背後，被螺旋丸打出來的破碎之處，露出了帶有波風水門【忍愛】字樣的飛雷神印記。
這是當年宇智波帶土在九尾之夜中，被波風水門打上的印記，至今都沒有消失。
【千鳥】
白色的電芒與千鳥般的錚鳴聲響起，卡卡西身攜千鳥，於半空中斬向宇智波帶土。
只是關鍵時刻，卡卡西的千鳥手刀還是偏了些許，沒有一擊劈碎宇智波帶土的頭顱，而是斬開了戴在他臉上的面具。
卡卡西本來不該范這種錯誤，但是宇智波帶土對他來說，終究是與旁人不同。
這是和琳一樣的摯友，是將他從父親自殺死亡的深淵中帶出來的摯友。
帶土的一雙寫輪眼，一隻在他自己的臉上，另一隻在他臨死之際送給了卡卡西。
白色的面具從中間被一分兩半，掉在地上，露出了其下宇智波帶土那張，一半完好，一半傷疤的臉龐。
不會錯了。
即便過去了那麼多年，卡卡西也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帶土的臉。
有著寫輪眼和傷疤的那半張臉，正是當年在神無毗橋之戰時，宇智波帶土為了救他，被巨石砸中的後果。
卡卡西本以為他死了，後來他被人告知帶土加入了曉組織，並一手策劃了九尾之夜。
現在，時隔多年兩人再次相見，他卻已經成了威脅著整個忍界的幕後黑手。
以卡卡西的聰慧，他自然早就想到了或許會有今天這一幕。
他只是不願意相信，不願意相信當年那個喜歡扶老奶奶過馬路，希望成為火影的宇智波帶土，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
「真的是你，這到底是為什麼，帶土？」
卡卡西嘶啞的問道。
「沒有什麼理由，如果硬要說原因的話，那就是你當年殺死了琳。」
宇智波帶土的話語依舊冷漠，只有在說到琳時，才能從他的言語中聽出衝天恨意。
卡卡西聞言，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這是他永恆的夢魘。
第三次忍界大戰，帶土死後不過半年。
霧隱將琳擄走，在她的體內植入三尾，並且設計了符咒，一旦到達木葉，三尾就會破體而出，給木葉帶來巨大的傷害。
而這，其實是宇智波斑設計的圈套。
目的就是為了刺激帶土這個熱血少年黑化。
為了達到這一目標，有什麼比讓宇智波帶土親眼看著，他最信任的朋友，親手殺死他最心愛的愛人，更好的方式呢？
除了三尾的符咒，宇智波斑還在琳的心臟中種下了另一枚符咒，讓她無法說出自己的實情，也不能傷害自己。
毫不知情的卡卡西看似是將琳從霧隱的手中救了出來。
但他不知道的是，正是他的這一舉動，親手開啟了琳死亡的大門。
琳不能回到木葉，追殺而來的霧隱又越來越多，只要她還活著，就會拖累卡卡西，但心臟處符咒的存在又讓她無法自殺。
於是，琳在最後時刻，主動撞上了卡卡西手中的千鳥。
在死前，琳對卡卡西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對不起……」
對不起，要以這樣的方式和你告別，卡卡西以後的人生一定會很辛苦吧。
真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