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會自己移動的沙子
【磁遁·砂鐵時雨】
砂鐵凝成細針，好似雨點一般，向忍者聯軍的方向飛來。
這些從地殼中剝離出來的砂鐵，雖然並不帶有劇毒，但無論是其本身的鋒銳，還是其上附著的天然存在於自然界中的各種鐵鏽、細菌，都能對被擊中者造成巨大的傷害。
並且，這些鐵針一旦打入人體, 就會自動解體還原為自然的砂鐵狀態，順著慣性在人體中自由衝擊。
一些特別細小的砂鐵，甚至還能夠在進入人的身體之後，順著血液在人的體內四處遊走，一路將人體內的各種毛細血管和重要臟器全部破壞殆盡。
單從破壞力上來說：
砂鐵時雨的殺傷力遠超常規的金屬千本，或者手裡劍影分身這樣的忍術。
並且在磁遁的加速作用下，砂鐵時雨的飛行速度也在常規用手投擲的千本之上。
因為砂鐵時雨所形成的細針非常細小，一根細針其實用不了多少砂鐵。
三代風影更可以一邊使用砂鐵時雨, 一邊從地表繼續抽取砂鐵供自己使用，所以這一招無論是覆蓋範圍，還是持續時間都非常大，甚至足以覆蓋整個忍者聯軍。
就好似天上真的下了一陣雨一樣。
只不過不是水蒸氣與凝結核組成的雨點，而是一根根足以要人命的砂鐵細針。
眼見大片砂鐵細針襲來。
我愛羅來不及多想，立即結印掀起大範圍的沙牆擋在忍者聯軍面前。
無數砂鐵細針「嗦嗦嗦」的扎在沙牆上，不一會兒的功夫，漆黑的砂鐵就給金黃色的沙牆穿上了一件墨衣。
漩渦梓葉見狀，不由得看了我愛羅一眼。
心中有些讚歎：反應很快，對於沙子的操縱也很強，雖然只和中忍考試隔了沒多少時間，但他的成長確實很大。
漩渦梓葉看的清楚，砂鐵時雨雖然有著種種優點，但卻有著一個致命的弱點。
那就是貫穿能力不強。
哪怕三代風影已經想到用磁遁查克拉來加速砂鐵，但終究還是受到了時代的限制，吃了沒文化的虧。
縱使砂鐵時雨的速度, 已經超過了普通用手投擲的千本許多,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三代風影並沒有繼續向下深度開發。
砂鐵細針速度雖快，但並沒有達到讓人反應不過來，無法接受的程度，依然能被我愛羅用一道厚厚的沙牆擋住。
如果三代風影能夠改變磁遁查克拉加速千本的方式和加速軌道的話，那現在飛出的就不是【砂鐵時雨】，而是萬千的【超·電磁炮】了。
漩渦梓葉在這邊發散思維，另一邊的戰鬥卻越發如火如荼了起來。
「磁遁？」
「是操縱沙子么？」
見到我愛羅用沙牆擋住了砂鐵時雨，三代風影立刻對他來了興趣，沙隱村的歷代風影，全部都是磁遁使用者。
或者說，只有擁有磁遁的人，才可以成為風影。
他還活著的時候，沙隱中有個可以使用【磁遁·沙金】的羅砂。
實際上，羅砂也一直在被他當做第四代風影培養。
然而此時操縱沙子的這個人，明顯不是羅砂。
羅砂不在么？
還是說……
「喂！」
「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人？」
「羅砂呢？」
三代風影暫時停下來攻擊收回砂鐵，大片的砂鐵好似漆黑的烏雲一般，在他頭頂的半空盤旋。
「我是沙隱的第五代風影！」
面對三代風影的問題，我愛羅並沒有迴避，而是面無表情的說出了答案：
「至於羅砂，他已經死了。」
對於羅砂，我愛羅並沒有說他是自己的父親，也沒有說他是第四代風影，聲音冷漠的，就好像是在說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人一般。
「是嗎，死了啊……」三代風影聞言微微底下了頭，他不知道現在距離自己死去的時候，究竟已經過去了多久，就連羅砂都已經死了嗎。
相對於三代風影的沉默。
反倒是二代水影·鬼燈幻月的表現更加誇張：
「什麼？」
「第五代風影？」
「風影都已經傳到第五代了么？」
「喂，無，那個飄著的小老頭是你的弟子沒錯吧！」
相比起三代風影，鬼燈幻月死去的時間更早，他是在第一次忍界大戰時，就和二代土影·無，在某一場戰鬥中同歸於盡了。
對面的一圈人，他也只認識一個已經老的不成樣子的大野木。
不過在鬼燈幻月之前想來，既然大野木都還活著，說明現在距離自己死的時間並沒有過去太久，最多也就只有幾十年而已。
只是鬼燈幻月明顯忘了，世間還有非正常死亡這種情況。
讓他和二代土影·無同歸於盡的那場第一次忍界大戰，在現在看來，也不過就是忍村時代，各個國家相互爭鬥的序曲罷了。
三代風影沒有理會鬼燈幻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再次抬起頭來，重新看向我愛羅：
「雖然並不認識你，但既然你現在是風影，那就讓我這個死人來試試，你這個第五代風影究竟夠不夠格吧！」
說著，三代風影操縱著大片鐵砂，好似一片黑色的浪濤一般，向著我愛羅涌去。
我愛羅也同樣不甘示弱，同樣操縱著大片沙海，向前翻湧。
「流砂瀑流！」
沙海與砂鐵，兩股巨大的浪濤最終撞擊在一起，發出巨大的聲響。
雙方互相交融在一起，相互吞噬著。
砂鐵比普通沙子更重，並且在磁遁的作用下天生具備一定的吸附能力，在於沙子混合后，一點砂鐵往往能夠束縛住更多的沙子。
但是我愛羅的沙子卻佔據數量優勢，在這風化嚴重的茫茫戈壁上，風化沙化的岩石比比皆是，沙子數量更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雙方就好像是在比拼查克拉量一樣，不斷的從周邊的地表中抽取沙子，砂鐵，然後再源源不斷的投入到前方那個好似無底洞一般的戰場上去。
（只是這樣嗎？）
三代風影有些失望，雖然我愛羅的年紀看起來還小，未來他的實力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有些失望。
畢竟戰場之上，講究的從來都只有實力，潛力再高也是無用。
我愛羅的查克拉量倒是不錯，在他這個年齡來說更是尤為難得，但是戰術思維太僵硬了，不懂得變通。
哪有人會一直這樣傻傻的比拼查克拉量。
三代風影手印一變，無數已經被沙子掩埋進地下的砂鐵突然產生變化。
無以計數的砂鐵在鬆軟的沙子中聚集在一起，重新變為一個尖銳並具有殺傷力的實體。
（戰場之上，誰會真的跟你拼查克拉量啊，傻孩子。）
（我這就給你上一課。）
三代風影這麼想著，手印再次一遍，數道砂鐵聚集形成的尖刺瞬間刺破地表，向著我愛羅刺去。
「噗噗噗！」
谷輅
讓三代風影沒想到的是，一團沙子以比他想象中快得多的速度，從我愛羅背在身後的沙葫蘆中飛出，擋在了他們面前，將砂鐵尖刺的攻擊盡數攔下。
（這個速度？）
三代風影頓時來了興趣。
在他的操控下，被攔下的砂鐵飛速散去，然後在空中再次凝結成尖刺形狀，從四面八方向著我愛羅刺去。
來自四面八方的超高速度，超高頻次的攻擊，這顯然已經超過了我愛羅反應速度與觀察能力的極限。
但是那些沙子就好像有著自主意識一樣，可以自動為我愛羅抵擋所有攻擊。
（有點意思！）
磁遁擁有者雖然稀少，但三代風影也見過幾個。
他本身就是一個優秀的磁遁擁有者，但是他還從來都沒有見過能夠自主防禦的磁遁。
我愛羅那些能夠自主防禦的沙子，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三代風影的手印再次一變，所有的砂鐵全部退回，不在和我愛羅進行消耗戰，而是在身前聚集成了一個巨大的砂鐵三稜錐，好似泰山壓頂一般向著我愛羅砸去。
見此情形，我愛羅自然是連忙調集沙子進行防禦。
但是我愛羅本就處於防守的一方，反應速率天然便比三代風影慢上一絲。
而且論磁遁的操控經驗，十幾歲的我愛羅也是遠遠比不上浸淫此道幾十年的三代風影。
故而，沙之護盾尚未成型，三代風影的砂鐵三稜錐就已經到了他眼前。
「噗！」
在此千鈞一髮之際，我愛羅的沙子再次在無人操縱的情況下自主行動了起來。
無數黃沙自動的擋在了我愛羅面前，攔下了砂鐵三棱椎的攻擊。
並且那些沙子還自動組成了一個女人的輪廓，張開雙臂，將我愛羅擁入懷中，捧在手心。
那是一個中短髮的女人。
齊劉海，頭髮披肩，被黃沙組成的面部看不清五官，但從粗略的輪廓看去，應該也是個美女。
而比女人五官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將我愛羅護在懷中，捧在手心的深沉感情。
不是男女情愛，而是一種更加無私的情感。
一種完全無怨無悔，無私奉獻的情感。
這種情感既普遍，又稀少。
普遍是因為它可能發生在全天下每一個人身上。
稀少則是因為，全世界也只有一個人會對你存有這樣的無私情感。
「原來如此…」
三代風影散去了漫天的砂鐵，望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我愛羅說道：
「她是你的母親對嗎。」
「真是偉大的母親，即便死了，她的靈魂依舊在守護著你。」
「母親……」
我愛羅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這尊由沙子組成的巨大女人半身像，喃喃自語，眼神中露出一縷迷茫。
【母親】
【媽媽】
這個詞語對我愛羅來說，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這個一個很平常的辭彙，是每個人自生下來，最先能夠發出的兩個簡單的音節之一。
但是，我愛羅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的母親。
因為自他生下來的那一刻起，他的母親就因為難產而死了。
而後他成為了一尾人柱力。
所有人都恨他。
沒有人喜歡他。
父親恨他害死了母親，村民們恐懼他隨時可能會暴走，小孩子們罵他是妖怪。
就連唯一願意親近他的舅舅夜叉丸，也想要殺死他。
我愛羅在夜叉丸死前，曾經親耳聽到他說過：
他恨自己，因為自己害死了他的姐姐。
沒有人會愛自己。
我愛羅早就在心中確認了這一點。
或許，這就是人柱力的宿命。
我的宿命。
直到這一次中忍考試，我愛羅在木葉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九尾人柱力，和一個天性樂觀的黃毛刺蝟頭，才對這個看法有了一點改變。
中忍考試之後，父親對自己的態度也好了許多。
正當我愛羅以為一切都會變好的時候，沙隱使團遭遇襲擊，父親戰死，使團接近團滅。
隨後，風影的責任就壓在了他這個十幾歲的孩子身上。
村民們幾乎肉眼可見的不信任，砂隱村忍者們的質疑，別村的嘲諷……
這些我愛羅都看得見，也聽得到。
但他沒有去回應這些質疑，只是每一天都更加拚命的努力，拚命的壓榨自己。
努力的讓自己變得更好。
努力的讓自己配得上別人的期待。
努力的讓自己能夠獲得別人的認可。
他想要讓自己變得像子夜一樣強，強到能夠獲得所有人的認可。
然而，他也終究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而已。
他的實力變得越來越強，但是他卻也變得越來越疲憊。
他心中的空洞沒有被變強的喜悅填滿，反而變得越來越深。
身體上的疲憊我愛羅可以克服，但是面對眾人的質疑，面對一尾被奪走的焦慮，種種的重壓卻逐漸讓他越來越喘不過氣來。
他有時會問自己，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真的有人會愛自己嗎？
原本我愛羅已經絕望了。
他只能能冷漠來偽裝自己，用不斷的訓練來讓自己不去想這個問題。
但是如今，他聽到三代風影的話語，卻忽然重新陷入了迷茫。
母親，真的曾經愛著我嗎？
她還在一直愛著我嗎？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愛羅看向三代風影，冷漠的聲音中竟然有一絲顫抖：
「你說的是真的嗎？」
「沙子會自己移動，這不是一尾查克拉的效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