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背叛者與暴風之戰
在轉職為見習騎士后，李燃參加星風城防衛戰的積極性更高了，一方面可以獲得戰鬥經驗，另一方面尤里卡也在越來越關注自己。
李燃可以明顯感覺到屬性增加帶來的變化，力量、體力、敏捷的全面提升，配合李燃強大的精力屬性，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行動靈活度。
再加上劍術訓練，李燃的戰鬥實力實現了徹底的蛻變。
李燃繼續每日和哈特練劍，外出勘查資源點和中立建築，爭取早日把格里芬劍術提升到熟練的水平。
這天，星風城角樓的哨塔上連續響起三聲號角。
敵襲。
三聲號角意味著最高級別警報，難以抵擋的強大攻擊即將來臨。
李燃心下一沉，帶著哈特向城牆跑去。
埃文連長在營地里大聲呼喊著：
「星風城絕不會在今天被攻破，小夥子們，按照預案準備接戰！」
不死者戰士們拾起武器奔向崗位。
李燃登上城牆，剛好碰到尤里卡。
「尤里卡監察官。」
尤里卡點點頭：「準備戰鬥吧。」
敵人在哪？
是碎星者僕從軍發起了總攻么？
李燃走到城垛邊，白雪皚皚的平原上只有幾隻遊盪的骷髏兵。
一名戰士從哨塔上探出頭來：
「它來了！」
靈能寒潮過後，城堡上空的雲層壓得極低。
一道濃重的陰影在雲層里亂竄。
「那他媽是什麼？」
無論那是什麼，都絕不是尋常人能夠抗衡的。
戰士們嚴陣以待。
攻擊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快，直衝尤里卡而來。
轟！
有什麼東西重重砸在尤里卡身前。
李燃被飛石砸的摔倒在地，尤里卡只是被吹亂了髮絲。
她面色凝重，以戰鬥姿態迎接眼前的龐然巨物。
鋒銳的手爪、強有力的身軀……
李燃向上看去，正對上那隻黃澄澄的眼睛。
以及歪著頭的黑龍好奇的眼神。
「大黑？」
「李燃？」
尤里卡：「？」
兩人一龍面面相覷，四周的士兵一時不敢妄動。
「我是薩琳娜，黑崖城的使者，伊蓓絲主母讓我向您問好。」
黑龍首先打破了沉默，她向尤里卡微微頷首：「尤里卡監察官，您和戰士們的勇氣讓人敬佩。」
尤里卡沒有放鬆戒備，周圍的士兵漸漸圍了上來：
「一頭強大的黑龍，我原以為碎星者入侵之後黑暗精靈已經銷聲匿跡了，你為何而來？」
李燃在尤里卡驚訝的目光中，把劍按了下去：「尤里卡，這是個誤會，我認識她。」
「沒錯，李燃是我的朋友。」薩琳娜補充道。
這下，不止尤里卡，周邊所有戰士都驚訝萬分。
他們剛剛以為要跟強大的黑龍決一死戰！
薩琳娜有點不好意思：「我的飛行能力退化了，降落的方式有點粗暴。」
她咳了咳嗓子：「我帶來了伊蓓絲主母的意志，黑暗精靈願意和人類結盟。」 ……
兩個互為近鄰卻不相往來的城市首次展開了接觸。
尤里卡選擇在城主府接待黑龍，這符合來使未來盟友的身份和規格。
鑒於李燃在其中穿針引線的特殊關係和關鍵角色，尤里卡特別邀請李燃參加這場閉門會議。
這是李燃第一次進入這個代表城堡最高權力的重要區域。
這是一座造型雄偉，線條鮮明的衛堡式建築，裝有精緻的落地窗，整個一層迎賓大廳十分寬敞，體型龐大的黑龍在這裡也有足夠的空間休息。
李燃到達的時候，尤里卡和埃文連長已經在長桌一側落座，李燃在對面找了個座位。
薩琳娜毫不見外，熟練地挨著李燃坐下，這讓李燃很是彆扭。
埃文連長粗著嗓子感嘆道：「真沒想到在風靈平原上還有其他活著的生物，呃……應該是平原地下。」
尤里卡看向黑龍，微笑道：「歡迎你，薩琳娜，李燃已經簡單告訴了我黑崖城的情況，但我還是好奇，黑暗精靈是怎麼在獅鷲公國的境內建立城市的。」
薩琳娜歪了一下腦袋，看起來她想把事情表述的簡單一些：「我們原本生活在易格池沃，你知道的.……就在獨角獸公國的西北方，在艾羅蘭精靈被機械族屠殺時，我們遭到了嚴重的誤解和指責，他們認為機械族的降臨是黑暗精靈的滅世陰謀。」
黑暗精靈的歷史中不乏類似時刻。
曾經的火淚之日，精靈族的聖樹被燒毀，原本是惡魔的手筆，卻讓黑暗精靈蒙受了不白之冤。
黑龍繼續道：「但我們一樣是受害者，大族長雷拉格統一了各派勢力，秘密撤離了易格池沃。」
「剩下的事情你們就知道了，法蕾妲女王在約維克集結了軍隊，與碎星軍團進行決戰，戰役演變成了屠殺，碎星者長驅直入。」
「獅鷲大公伊莎貝爾從約維克逃脫，被惡魔追殺至塔倫嘉德。」
埃文連長震驚道：「伊莎貝爾大公逃到了帝都？」
尤里卡糾正道：「是舊帝都，獨角獸帝國成立后約維克變成了新的首都。」
埃文連長揉了揉乾癟的下巴，不好意思道：「獅鷲稱王的年代真是令人懷念，但我從未聽說約維克之戰後伊莎貝爾女王來過塔倫嘉德。」
尤里卡嘆息道：「塔倫嘉德陷落的太快，惡魔軍團踏進獅鷲公國的第一天就陷落了，那時我們已經在保衛星風城了。」
「的確，魔君派出了極為強大的惡魔軍團進攻獅鷲公國。」薩琳娜點頭道，「伊莎貝爾女王難逃魔爪，大族長雷拉格前去援救，但是大部分氏族拒絕出兵。「
「黑暗精靈失去領袖后四分五裂，每一個部族各奔前程，在各地建立了秘密避難所，黑崖只是其中較為弱小的一支。」
「我們逃到星風城附近就被亡靈軍團堵截，只能通過那處古老的地下傳送門，建立起自己的城市。」
一條又一條隱秘的歷史被公開，尤里卡和埃文連長的表情越來越微妙。
「你說的結盟是怎麼回事？」尤里卡問道。
「碎星者即將歸來。」
黑龍的話語帶著令人戰慄的寒意：「碎星者的爪牙還在大地上活動，伊蓓絲主母判斷靈魂之井的能量到達臨界點后，將會被轉化為一個穩定的時空門。」
李燃忍不住問道：「時空門？通向哪裡？」
「可能是惡魔所在的地下煉獄，可能是亡靈之國赫萊士，也有可能……是外位面，靈魂之井積累的靈能十分龐大，我們無法想象它建成以後的實際作用。」
尤里卡擔憂道：「這很難讓人接受，同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守住開拓區，如果碎星軍團主力通過這道時空門再度集結，開拓區將會流更多的血，法肯里奇被直接攻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薩琳娜道：「毫無疑問，集結的碎星者軍團將徹底撕裂這片大地，並以此為據點向南方進軍。」
尤里卡眉頭緊皺：「連長，你有什麼看法？」
埃文連長嚴肅道：「我認為黑龍說的是事實，我們能夠感受到了越來越強大的空間波動，野外的亡靈正變得越來越活躍，並向著靈魂之井集結，明顯是想保護什麼東西。」
「我也願意相信你和伊蓓絲主母。」尤里卡看著黑龍認真道，「靈魂之井軍力如何？」
「大概有四千隻以上的骷髏兵和射手，數十名屍巫，還有他們的主子，實力達到超階的碎星者祭司。」
「黑崖城呢？」
薩琳娜道：「我們有一批訓練有素的密探和潛行者，但數量不多，另外可以參與作戰的還有四十名牛頭守衛以及二十名蜥蜴騎兵，我和伊蓓絲主母也會參戰。」
「這會是一場苦戰，很可能面臨失敗，我們需要制定詳細的作戰計劃。」
薩琳娜補充道：「時間不等人，按照推算，時空門將在半個月內開啟。」
「.……我明白了，或許兩軍陣前是個好時機。」尤里卡嘆了一口氣，「埃文連長，請你立即召集不死者戰團。」
尤里卡和埃文連長都離開后，空曠的大廳里就剩下李燃和黑龍薩琳娜。
「你可以不參加這場戰爭，」薩琳娜看著李燃說道，「這不是你的戰爭，你是玩家不是么？」
李燃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確實，我可以不參加，死了就太不值了。」
薩琳娜語氣輕鬆下來：「你們玩家只在乎利益，永無止境的追求力量和財富，在亞山死掉了，大不了回原來的世界去。」
「但我們不同，這是我們的家，亞山毀滅了我們無處可去，我們必須為此而戰。」
李燃抬頭看向薩琳娜的黃金瞳仁：「這就是你不惜欺騙我，從南方返回淪陷區的原因？」
薩琳娜心虛道：「我很抱歉，雖然黑崖將所有資源都用在了戰爭動員上，但伊蓓絲主母還是拿出一部分金幣，算是對你救下我的一點報答。」
李燃收下500枚金幣。
這些錢與7級黑龍的價值相比只是九牛一毛，但現在臨近決戰的情況下，黑崖也沒有餘裕了。
薩琳娜將金幣交給李燃，算是了了一件心事，黑龍低頭道：「伊蓓絲主母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不等李燃追問，薩琳娜已經展開翅膀，向著黑崖城飛去。 ……
埃文連長下達了集結命令，不死者戰團的戰士們，都在趕往艾爾拉思大教堂。
廣場上人頭涌動。
這裡不再如平日那般清冷死寂，戰士們的到來讓這裡恢復了往昔的榮光。
尤里卡監察官全副武裝，站在軍團前面。
陽光照在她淺金色的髮絲和獅鷲輕甲上，比教堂屋頂的神術光輝更加明亮，她朗聲道：
「第三守備連的戰士們！」
「首都約維克淪陷、聯軍潰敗，塔倫嘉德被屠，我們沒有撤退。」
「風靈平原被詛咒，我們每個人都變成了亡靈，我們沒有撤退。」
「是的，我們曾經經歷過那些時刻。」
「帝國北方的五個公國全部淪陷，那些逃到南方的公爵貴族們，在法肯里奇的勝利后，沒有人向北進軍，光復帝國，反而裂土為王，抱殘守缺。」
「叛徒！」
「恥辱！」
士兵們吼叫著。
尤里卡繼續道：「他們污衊了我們的堅守和犧牲，只要我們還有一丁點力量，就要揭起反抗軍的旗幟，光復帝國的每一寸土地。」
「但現在，有一個更為嚴峻的考驗擺在我們面前，靈魂之井不止是詛咒的源頭，還是一個可怕的陰謀。」
「他們想要利用靈魂之井打開時空門，再次召喚碎星軍團！」
士兵們驚呼出聲：
「這怎麼可能！？」
尤里卡掃視著同袍，繼續道：
「這一次，我們仍不撤退！」
「不同的是。」尤里卡頓了頓，音調陡然提升：「我們，將進攻！」
「在手刃叛徒收復國土以前，我們必須解決靈魂之井這個大禍。」
「讓南方的貴族們享受被自己背叛之人所救的恥辱吧！就讓他們再逍遙一陣子吧！會有有識之士站出來收拾他們。」
「決戰時刻已經來臨，殺死碎星祭司！摧毀靈魂之井！解除風靈平原的詛咒，以保衛那些在開拓區夜夜笙歌的叛徒們.……還有亞山的所有生靈！」
「讓我們再一次保護這個支離破碎的國度，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
「這一戰或許再無星風城，不死者戰團也會消亡，但一切都將值得。」
尤里卡拔劍出鞘，刺向南方：
「向靈魂之井進軍，為了帝國！」
「為了帝國！」
一百個喉嚨齊聲嘶吼。
這一次，星風城全無保留，全體出動。
戰士們回到營地，穿上厚重的板甲，拎著槍戟劍盾，邁著堅定的步伐，向著南方的仇敵走去。
這一刻，他們已經等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