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二
「蟲子!」
冷漠至極沒有絲毫感情的話語帶著無數不同生物發出的聲音在這地下墓穴之中響起,話音落下的最後一刻寒冷完全將此地充斥張開的裂隙完全的冰凍化作了實質性的冰雕。
緊隨其後的則是那陰影黑暗將這裡的所有光亮都吞沒其中;下一秒那地下墓穴便完全的崩塌瓦解,裡面復活的屍體以及那些真知體被永遠的埋葬在了這裡。
隨著地下墓穴的崩塌那原本之上的那些教徒所處的地面亦是出現了大片的地面凹陷,大片大片的土地由於地底空洞毫無支撐向著那塌陷位置倒灌進去。
就好似一片湖泊之中猛然出現了一塊空洞一般,那些教徒所居住的房屋也在這倒灌之中崩塌碎裂化作一塊塊順著進入其中,那些深埋地底的屍體也隨著這變化被暴露了出來,可很快便會席捲其中。
等到那凹陷坑洞吞沒抵達了一定程度之後這裡的變化亦是開始減弱最終停了下來,原本的類似沼澤平原的地帶在那食屍鬼之王的影響下強行變成了現在的盆地地形。
而且那盆地的高度之差足足有四五十米之高其輻射的範圍也是極大,原本生存在這裡的教徒們不知道是不是由於那名先啟者的原因提前離開了,並沒有任何一人葬身於那災變之中。
原本還算是嘈雜的林地在那災變之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原本數量眾多的腐屍都消失了蹤影,遊盪的各類死靈生物都消失不見。
除了這裡那還在不斷崩塌的土地發出的陣陣響動;下一刻那林地的邊緣地帶空氣之中泛起了層層漣漪,很快一條維度道路便從中顯現,隨之道路出現一個狼狽身影從中落下。
落下的身影雙腿跪倒在地面,他的雙手抓在自己的臉上似乎想要從上將什麼東西撕下來,隨著一聲刺耳的血肉分裂聲響起,那身形的雙手總算是扯下他臉上的那東西。
一副面具,這幅面具的邊緣有密集的類似毛絨般的觸手在不斷揮動著,那面具的內側一枚枚無神眼球從中析出向著那身形投去了視線。
摘下這幅面具的身形自然是剛從那地下墓穴中逃出來的易儒賢,大口喘息的他望著手上拿不斷扎入血肉之中的面具,眼神之中亦是閃過一瞬間的冷冽。
很快他的口中便開始吟誦起了晦澀難懂的咒語,在他話語響起的同時一根血肉觸手從他的臂彎處探出,模仿著記憶中韋斯特之前的模樣,一枚枚符文印記悄然出現落在了那面具上。
與之前韋斯特所繪製出來的符文印記相比易儒賢模仿則顯得極為拙略,那模糊不堪好似隨時都要消散的符文印記落在面具上的瞬間便化作了點點藍色光點潰散消失。
即便如此他還是極有耐心的回憶著之前觀察到了每一處細節,從剛開始一出現便潰散不見到現在勉強可以起到一點效果,隨著數量的增多那面具的異變也在緩慢的逐於平靜。
見到自己的粗略手段起到了效果原本一直緊繃著他嘴角也是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弧度,可還沒等他高興多久,那覆蓋了足足面具的一半的符文印記開始了不正常的明亮交錯。
剛平靜下來的面具再一次的開始了顫抖,那些觸手不斷深入著易儒賢的血肉朝著他的大腦位置蔓延而去,察覺到這副異變他的臉色也是忍不住一僵,權柄施展於自身也只不過緩解這一過程。
根本無法驅逐這面具的蔓延,他並不是沒有想過最簡單的方法便是將其強行分裂丟棄,可這面具的糾纏程度完全超乎了他的預料。
「該死的!」
就在他腦海中閃過斷肢保命念頭的瞬間,肩膀上一直沒有動彈的阿魯巴爾艱難的抬起了自己的一根蛛腿,隨著一陣超凡波動閃過一道繁雜交錯的符文印記悄然出現落在面具之上。
在那符文印記落下的瞬間原本異變暴動的面具頃刻間平靜了下來,易儒賢見狀加快了繪製符文印記的速度,在面具完全被符文印記覆蓋后原本的種種異變也是消失不見恢復到了最初的模樣。
「多謝了,阿魯巴爾。」
將面具壓制下來后易儒賢也是支撐不住身體直接躺在了那潮濕草地上,任憑那帶著腐爛臭味的惡水沾染在身上,現在的他難得的享受了一下放鬆。
「在之後我不會在幫你了,我需要積蓄力量;不然在最後時刻我們逃離的幾率會大大下降。」
話音落下的同時蛛絲悄然出現在阿魯巴爾的周圍,那交錯纖細的蛛絲將他層層包裹其中形成了一個圓形小球,隨著球體的同時就被牽引拉扯著朝著另外維度之中落去。
只是一個眨眼的瞬間阿魯巴爾便被那蛛絲帶著消失在易儒賢的視線之中,不過憑藉著契約的特殊性他還是能感受到一些淡淡的拉扯感,視覺之中還能看到幾根若隱若現的蛛絲。
顯然阿魯巴爾依靠這些具備維度性的蛛絲來矯正他和易儒賢之間的位置,或許會有一定的誤差但是最起碼他們還是在一起的。
「他很虛弱!」
「這是一個好機會!」
「這麼強大的身體!」
就在他剛準備閉上眼的那一刻,周遭那混雜在風中響起的竊竊私語傳遞到了他的耳中;易儒賢感知到幾十道若有若無的帶著惡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剛放鬆下來的精神頃刻間緊繃了起來,那些響起的聲音像極了尖銳問題在光滑鏡面劃過的刺耳聲音,那些聲音除了這些外還混雜了其他的各種自然之中響聲極為嘈雜。
「跡形?怎麼會在這裡?」
雖然沒有見到那聲音的來源,可那熟悉的獨一無二的感覺無不在告訴他那些竊竊私語的生物正是他之前遭遇到的跡形。
「他看到我們了!」
「他看到了!」
「殺了他殺了他!」
「佔據身體!佔據身體!」
下一刻周遭的低語聲開始逐漸提高響亮,那潮濕地面開始閃爍起了一些不自然的反光;周遭那惡意在這瞬間好似化作了實質性的利箭落到了易儒賢的身上。
「怎麼會這麼多?!」
被如此密集數量的跡形盯上此刻的易儒賢也是忍不住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在之前沒有遭遇那一系列變故之前他說不定還不會畏懼這些被注視就會消亡的跡形。
可現在不知道是不是表面維度的特殊性,雖然他看不見跡形準備所在位置可被他目光掃過的地方都會泛起了不自然的微光,可他並未聽到那熟悉的碎裂聲,並且他也沒感知到有任何跡形消散。
不僅如此原本的地面草葉上的水珠開始凝結化作了完全不同的晶體材質,隨著一部分的晶體出現周遭更多的地面開始被感染著同化成相同物質。
此刻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所謂的跡形模樣,祂們完全呈扁平狀根本就是一張紙卻彷彿不止是一張紙祂們是倒映的鏡中產物;被目光注視到的那一刻祂們的形體便在顫抖著變幻扭曲著自己模樣。
彷彿活人目光的注視好似是致命的毒藥才侵染著祂們的形體,可即便如此那沒有任何能被稱之為眼的生物卻投來了滿是惡毒的目光。
易儒賢的中心為原點周圍五米範圍內還並未被感染著晶體化,可在其他地方那些晶體野蠻的擴散,甚至那晶體化的草葉開始融合朝著晶簇的方向變化著。
跡形們在這晶體之中那形態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模糊,祂們開始逐漸擁有自己在倒映鏡像之中的真正姿態。
「他看到我們了!」
「我們看到他了!」
從地面晶體上生長出來的晶簇被跡形侵入被強行修正著自己的生長,很快周遭便誕出了幾簇有跡形控制的人形晶簇,雖說是人形晶簇只不過是勉強有著人的外廓更多的則是祂們本身的姿態。
祂們操縱著那些人形晶簇扭動著僵硬宛如機械般的肢體朝著易儒賢的方向緩慢緊接,每一步的抬起都會和地面的晶體強行分裂發出一陣陣清脆的碎裂聲。
當祂們的腳掌再一次的和地面接觸的那一刻雙方便會極快的鏈接生長在一起,祂們便在這種詭異的循環中朝著易儒賢極慢的靠近著。
其他的跡形見狀也是學著這般方法,在晶體上生長出一簇簇晶簇隨後快速長大被塑形構造成這般可供祂們行走的載體。
「疾病感染沒有絲毫效果,死屍行者也被壓制了。」
望著那些緩步靠近的人形晶體,易儒賢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擴散在空氣中的疾病根本無法侵入這些連生命都不是的晶體產物;而死屍行者的權柄產物大多都是從地下產生的,可現在這些蔓延的地面晶體完全的隔絕了地下的權柄產物。
他並不是沒有想過動用入夢者權柄的念頭,可這念頭剛誕生的瞬間靈覺便開始了警鳴;顯然入夢者在這群跡形面前沒有絲毫優勢反而會將自己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只不過是一群殘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