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六

  「所以你邀請我來這裡做什麼？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放下手中的玻璃瓶將目光看向對面的先啟者，握著的左手手心已經攥住了黃沙徽章隨時準備動手。

  先啟者則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之後，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易儒賢的問題，而是將手頭兩瓶液體倒入其中空瓶晃蕩著混合后緩緩放下：「嘿嘿嘿，閣下不正是為我而來嘛？」

  他抬起頭那泛著微黃的眸子對上易儒賢那漆黑帶著點猩紅的眸子，雙方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一瞬間氣氛突然緊張了起來：「說說吧！閣下是為什麼會選擇來這裡呢？」

  隨即兩具骷髏便是自遠方搬來兩張粗製而成的石凳送到了旁邊，先啟者則是自顧自地直接坐下就這麼笑呵呵地看著面前的易儒賢。

  「呵，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啊。」說罷他也不管那搬來的石凳有沒有被做手腳便是直接坐下；同時他的腦海之中飛快著搜尋自己可能接觸過的人以及遺漏掉地方，可是記憶之中他發覺並沒有接觸過與之相關的人員，對於對方這消息傳遞手段反而感到一些好奇。

  「韋斯托閣下有一個計劃，目的就是為了離開這裡；而我來此的目的也很簡單僅僅只是為了邀請你和你的教派加入我們。」

  面對他的詢問易儒賢直接說明了此行的目的，同時他也在悄悄地觀察著對方地情緒神情變化；可在他地視線之中對方一直是維持著這副笑呵呵的模樣，只不過在他說完之後對方的眼神之中多了些思索。

  「嘿嘿嘿，不知道這所謂的計劃能不能和我詳細說說？」先啟者微微前傾身子似乎是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他身上掛著的瓶瓶罐罐都因為這一舉動開始晃蕩發出陣陣碰撞聲。

  反觀易儒賢面對這個問題卻根本無法回答，對於那計劃的詳細過程他自己也不知曉，對此他的臉色也是僵住了。

  這般輕微的神情變化也是第一時間烙印在那先啟者的眼中，僅僅只是這一點點細微變化那精密思考便推測出面前的易儒賢根本不知道那所謂的完整計劃。

  隨即原本前傾的身子也是逐漸回正，雖然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可是那眼神之中原本閃爍的興趣卻在悄然褪去，砸吧了兩下嘴后先啟者率先說道：

  「既然你不願意多說那計劃，不如考慮加入我們死靈教派吧！我們是偉大存在的忠誠信徒亦是此地的真正管理者！哪怕是無面者也不如我們更熟知這個表層維度，我們無處不在！」

  他的話語之中帶著一抹難言的狂熱，在他吟誦的同時周遭的地面也開始微微顫抖，桌面上擺放的玻璃瓶因為晃動而開始碰撞產生清脆聲響，食屍鬼們在哀嚎似乎是預見怎樣的偉大，骷髏空洞的眼眶之中那跳動的幽火更加的活躍炙熱。

  似乎先啟者口中的那存在就在此地一般，他的狂熱話語讓那偉大產生了共鳴；感受著周遭的異變易儒賢微微皺起了眉頭，他能感受到在他話語響起的那一刻一股輕微的波動隨之從他身上傳出落向了地面下方。

  「下面埋葬了什麼？」

  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易儒賢感受到他的腳底下似乎有著無數未知存在，很熟悉但是卻又莫名的陌生，這周遭的這些暴動自然也是因為腳底下那些存在的原因。

  不過這異變僅僅只持續了一個呼吸的聲音便恢復了正常，原本顫抖的地面也恢復了平靜，哀嚎的食屍鬼躲藏在那些白骨堆之中小心窺伺著周圍，而那些骷髏則原本旺盛的幽火也是恢復了正常。

  「如何！感受到了吧！那是我們的偉大存在展現自己偉力的一部分！」

  他張開雙臂朝向斜上方那眼神之中閃爍著是難言的狂熱，原本蒼老鬆弛的皮膚也在這一刻開始緩緩緊緻好似朝著年輕的方向轉變，可這只是一瞬間的錯覺。

  「呵！閣下沒必要如此，或許我的實力不如閣下可我同樣是一名二環超凡者，關於那些偉大我還是稍微了解一點，我比較好奇你們教派為什麼在這麼深的地底築巢；還有你這下面埋葬了什麼東西？」

  易儒賢對於先啟者口中的說辭表現得不屑一顧，冷笑一聲之後將自己內心問題說了出來；見自己這般話語沒有絲毫影響到面前得易儒賢，那先啟者並沒有感到絲毫得不耐這般得情緒。

  隨即笑了一聲之後慢悠悠得回答道：「如此忠誠得信仰，不愧是薪火教派的修士嘛？」說著他便是拽下自己腰間掛著的一瓶藥劑，拇指微微一頂便將那瓶塞頂開，隨後仰頭喝光。

  見對方一口道明自己的身份易儒賢亦是感到微微一驚，他的身份自來到表層之後除了那第一次見面的『風暴與雷霆之神』的信徒認出來了，其他的都沒有知曉。

  而面前這人只不過剛見面便說破了他的身份光是這一點就不得不令易儒賢感到一絲棘手，雙眸微微眯起語氣微微低沉冰冷問道：「我的身份從未告訴過表層的任何人，你卻知道？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呵，我只不過是想邀請你加入我們與我們一同為接下來的盛宴做準備！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可你之前影響已經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接下來只需要一點點時間整個表層都會陷入真正的混亂！」

  面對易儒賢的質問那先啟者只不過是笑了一下之後，那話語帶著某種極致的癲狂以及狂熱在這個地下世界之中回蕩著，同時喝下那不明藥劑的此時的他；原本鬆弛的皮膚開始逐漸收縮變得緊緻，凹陷的柔軟肌肉也開始緩緩鼓脹起來。

  原本滿頭衰老的白髮也開始重新煥發光澤開始緩慢生長著，對方的身上的種種跡象都在告訴易儒賢，面前的先啟者正在逐漸恢復年輕。

  「如何忠誠的薪火信徒？」此刻的先啟者光從容貌上來看像極了一位三四十歲的大叔，可他原本那身體狀態像極了即將衰老致死的老者，原本那微弱的氣息在這一刻也強大了不少。

  帶給易儒賢的壓力比之前更大了不少，望著面前突然變年輕的先啟者他的眼神之中增添了幾分警惕，權柄力量在他體內遊走，肌膚之下那血肉觸手在扭動著好似一條條小蛇。

  「你說我因為我的原因給表層帶來了影響？你知道我做了什麼？」

  易儒賢的眼神之中亦是多了一抹危險，面前的這位先啟者在掌握信息這方面超過了他內心預計；而且從對方那話語之中似乎對方還知曉表層那些跡象影響是出自他手的原因。

  「你真知體上沾染的氣味和那些新出現的傢伙一模一樣，如果不是你是活人我還以為你被頂替了；呵說起來那些傢伙似乎真的有頂替活人的能力啊。」說著他的目光將易儒賢上下仔仔細細的掃視了一下，目光之中閃爍著某種期待。

  先啟者眼神之中的期待自然被他看在眼中，對此他只是冷笑一聲隨即回答道：「真可惜讓閣下失望了，我並沒有被那些跡形頂替。」

  「原來那些生物叫做跡形嘛？果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很符合祂們的特性啊。」先啟者手指摩擦著下巴緩緩說道，隨後只見他隨手便是從腰間掏出了一本古舊筆記，拿起一旁桌子上指骨製作而成的骨筆便開始書寫。

  易儒賢被對方的這般突然舉動吸引了注意忍不住將目光落到對方的筆記上，由於是反向的觀察上面的記載字跡都是呈反向的，上面除了密密麻麻的位元組記錄之外；還有各種易儒賢看不清楚的圖畫似乎是某些生物的解剖繪製。

  「關於跡形的特性都有那幾點？」先啟者頭也不抬便對著對頭坐著的易儒賢發出了詢問，彷彿他和面前的這人是相交多年的學者好友一般。

  …………

  「有哪些？！」聽到易儒賢的回答那先啟者亦是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說話的語氣也是微微急了一些；可等了一會還未等到回話的他，抬起頭才注意到面前那一臉古怪注視著他的易儒賢；瞬間變從剛剛那狀態之中反應過來。

  臉上重新掛上之前的和善笑容的同時手中的筆記便被其悄悄收了起來，緩和氣氛般的開口解釋道：「表層世界的種族生物數量遠超外面世界，在外面我可見不到如此繁多的生命奇迹。」

  易儒賢上下打量了一番對於面前這名先啟者有了一個新的認識，隨即他又開始好奇對方之前口中所說的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是什麼意思：「你之前說我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這是什麼意思？」

  「哦？你不知道那生物給表層帶來了多大的影響嘛？跡形是吧那生物，幾乎表層所以活人生存的地方都出現了那命為跡形生物的痕迹，到處都是晶體化的產物；沒有人能夠不受跡形的影響就算是我們也不可避免的遭受了影響。」

  說罷他手指輕輕揮動那頭頂的晶塊散發的光芒也是增大了不少，原本一些稍暗的邊緣地帶也隨在展現在了易儒賢的眼中，當那些反饋在他眼神之中時亦是不得不讓他感嘆那場在倒映鏡像戰鬥影響之大，即便是這裡都產生了晶體化產物。

  「因為這些東西以及跡形的原因，表層各地都爆發不同程度的混亂，以至於那些弱小勢力直接葬身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災禍之中，不過他們死前卻引爆了之前便各自準備好的計劃；現在我想無面者除了要撫平這跡形的影響還要應對那些來自其他領域存在的衝擊。」

  說到這裡時他的嘴角亦是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弧度，似乎預見到了無面者那副為了應對各種麻煩時的煩躁表情，可前提便是無面者存不存在這種情緒。

  「所以跡形的出現引爆了那些原本就各自準備好的計劃導致無面者親自下場處理，所以你們也不得不提前準備開始實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