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一

  「我看到你了！凡人！」

  一聲帶著無數重疊雜亂的聲音在這地下墓穴之中響起，同一時刻那些原本盤旋的真知體停了下來，他們匍匐於半空之中朝著那未知強大存在表達自己的卑弱敬畏。

  同一時間易儒賢和阿魯巴爾亦是看到被這場儀式召喚來的存在，一位類人外形的存在，祂的身軀在不斷變化涌動著時不時地變化成另外的姿態。

  但無論祂如何變化的都保留了人形的外表，似乎是為了契合這場儀式而特意變成的這副形態，祂的眸子好似一具真知體被強行壓縮形成的眼球一般，仔細觀察會發現對方的軀殼完全是由真知體組成的。

  這些真知體拼湊成為了對方的臨時軀體只為了容祂的意識降臨此地，毫無感情的目光落在易儒賢的身上就好似數條堅硬的鎖鏈牢牢地束縛在他的身上讓他無法動彈。

  易儒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原本略顯模糊的身影在逐漸清晰，雖然並非是偉大之一但對方的位階也是極高，略遜於那些偉大的瘋狂悄然入侵著他的意識試圖將其篡改。

  可他擁有使徒身份的易儒賢怎麼會被這般連偉大都不是存在扭曲自我意識，身體無法動彈他便仰起頭注視那強大存在的降臨。

  「我欣賞你的勇氣！凡人！」

  雙方的目光在半空之中交匯，見他竟敢如此直視自己絲毫不為之害怕，那位存在亦是發出了一聲讚賞；易儒賢的目光之中沒有絲毫的畏懼與面前的這位相比，他見到的瘋狂是對方完全無法想象的。

  「跪下或者去死！」

  對方命令般的語氣在這地下墓穴之中再一次回蕩響起，這個墓穴都因為的祂的話語而顫抖，頂上那原本散發著光芒的晶塊也在此刻完全黯淡了下來，只剩下對方那散發著微光的宏偉身軀。

  話音落下的同時數十道密集如細線般的粗細的產物自對方掌心位置飛躍而出，朝著易儒賢所在位置快速落下，那極致的速度將周遭空間都帶來了一定程度的扭曲。

  「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那狂妄至極的話語在此刻響起，那幾乎是從胸膛咆哮而出的怒吼導致整個地下墓穴都回蕩著易儒賢的聲音；那存在在那一瞬間清晰地感受到了某種遠超祂之上的位階存在。

  祂的意識在那一刻見證到了某種無法言語的禁忌存在，那是被寰宇都放逐而不可輕語的宏偉，那偉岸的軀殼是祂信奉的偉大都無法比擬的；極致的毀滅將祂席捲其中。

  在那短暫幾乎無法注意到的頃刻間祂錯誤的以為自己已經消亡，完全的死去等到祂從那狀態中脫離時發現自己還安然存活；意識之中閃過的恐懼讓意識到面前那看似孱弱的人類有著某種可怕的身份。

  但這並未讓祂停止對易儒賢的進攻，反而是加大了權柄力量的強度，周遭的空間原本的黑暗開始被驅散取而代之的是類似真知體的虛幻，扭曲的不成形體的各類形態真知體開始自空氣中析出。

  尖嘯哀嚎聲充斥著整個空間，原本鬆懈一絲的維度在此刻宛如一道無法摧毀的壁壘，就連阿魯巴爾耗費僅存力量構造出來的維度道路都被完全隔斷。

  此刻的局面對於易儒賢和阿魯巴爾來說完全是死亡完全的倒向了他們這一邊，此時的阿魯巴爾臉上儘是癲狂他還不想面臨必死的局面，掌握的權柄一同施展妄圖打通一條通往外面的活路。

  「褪去活人舊皮！洗盡生者之熱！惡臭將被凈化！吾將在死亡與冰冷之中重生！亦將帶來終寂不死！」

  隨著易儒賢高亢激昂的吟誦在這墓穴之中響起，一縷縷冰冷寒氣開始自空氣之中析出那些盤旋遊動的真知體在接觸的瞬間便化作了凍斃的寒冰。

  就連那上空強大存在落下的細線也在前進的路線上化作了一縷縷堅冰，那命為恐懼的情感再一次的爬上了祂的大腦不斷刺激著祂，呼喊著祂逃離此地。

  墓穴在不斷顫抖無形陰影開始自邊緣顯現朝著周遭蔓延，將一切不同於祂的產物吞沒感染；地面之下無數蒼白手臂破開了地面搖搖晃晃的從中爬出，入目視野之中遍地都是復活過來的死者。

  「降臨吧……佩戴死者王冠的君王！」

  隨著易儒賢的最後話語落下瞬間周遭原本隔絕維度的壁壘在這一秒完全的崩塌瓦解，死者們向著上空抬起了自己雙臂他們口中不斷呢喃著似乎是在歡迎著某位偉大的降臨。

  「食屍鬼之王！！！」

  那上空的強大存在聽到易儒賢的吟誦召喚后便是意識到他對應召喚的是何種偉大存在，那是祂根本無法匹敵的偉大即便是正面看上一眼都會導致瘋狂。

  殘餘還未被寒氣凍住的真知體在那存在的控制下一起發出了尖嘯，那足以將一個城市滅絕的尖嘯在此地只不過讓周遭空氣產生一瞬間的撕裂，但下一秒裂口便被寒氣凍上不給其任何逃走的機會。

  「凡人你這是找死！你這是找死！沒有任何凡人可以直面強大的食屍鬼之王！」

  那原本強大一直俯視易儒賢的存在在此刻也慌張了起來，各類權柄以野蠻姿態自他身上洶湧而出不斷衝擊著周遭空間試圖打開一條通往外面的道路。

  在祂的眼中在食屍鬼之王降臨后易儒賢註定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死人，現在的祂唯一念頭便是從這裡逃離；祂的內心亦是同樣出現了懊惱的情緒祂後悔於聽從召喚的指引降臨此地。

  「迪爾！你最好有逃走的辦法！」

  阿魯巴爾那滿是怨恨的語氣在他的耳邊響起，很顯然易儒賢的這般舉動完全出乎了他意料；原本需要獻祭才能成功的儀式卻莫名的成功了；他的內心既有一絲欣喜也有無盡的恐懼。

  欣喜於那剛開始降臨的存在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逃離上面了，恐懼的則是接下來要降臨的那位比之前的那強大還要可怖無數。

  「當然！」

  那面具之下的眸子之中倒映著不加掩飾的瘋狂，低沉的嘶啞笑聲不斷從他的咽喉之中傳出，即便他竭力壓制也是無法避免，手指劃過臉上佩戴著的面具。

  隨著他的手指落下原本隱匿用作於封印的符文印記開始從上顯現，每當他的手指拂過其中一枚那符文便會隨之黯淡隨即快速消失，隨著符文被剝離的數量逐漸增多，面具也開始展現自我真正姿態。

  面具的邊緣開始生長出一根根細小觸手它們剛出現便是扎入了易儒賢的皮膚之下，隨著越來越多的符文剝離扎入他皮膚的觸手數量也是變得更多了不少。

  原本沒有任何裝飾的面具表面開始浮現出各種複雜的紋路，甚至面具本身的材質都在開始軟化朝著某種生物血肉轉變著，那面具的最下面對應的下顎部分開始分叉朝著分叉細長觸鬚轉變。

  「如此強大的力量！」

  面具的符文印記的被抹除回饋於易儒賢的力量也是更強了不少，那面具之上來自無面者的力量不斷充斥著他的身體，此刻他甚至都自認為擁有可以於那強大存在一戰的資格。

  但很快僅存的理智便將他從短暫的失控瘋狂之中喚回，阿魯巴爾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著，由於面具的影響以及那腦海之中回蕩只屬於他的狂笑雙重因素下。

  他根本聽不見阿魯巴爾的聲音，可那殘存的理智卻在不斷催促著他做正確的事情那便是逃離此地；腦海之中的狂笑卻在扭曲著他的意志妄圖帶領他去挑戰即將到來的食屍鬼之王。

  「還……不能死在……這裡！」

  話語艱難地從他口中牙齒縫隙之中吐出，面具地侵蝕讓的他的眸子都在朝著無面者的那副模樣轉變著；那磅礴的權柄力量自他指尖噴薄而出。

  周遭的空間也因為他的偉力而開始動搖，在借於無面者的力量在此地擁有著特殊的優勢，僅僅一個眨眼的瞬間原本那率先降臨存在都無法撕裂的空間維度很快便被撕開一道道漆黑裂隙。

  那些被強行撕裂開的裂隙不斷吸納著此地空間內的一切，即便是那些遊盪的真知體都不可避免的被吞入其中，至於這些裂隙通往的是何處就不令人知曉了。

  「那凡人！」

  那存在在見到易儒賢的做到連祂都做不到的事情時，祂亦是感到無比的吃驚；可當祂注意到易儒賢臉上佩戴著的面具變化卻不由得感到一絲忌憚，很顯然祂了解一些關於無面者的事情。

  見易儒賢將周遭空間撕裂開打破了這裡的平衡之後，祂也是看到了逃離的希望；原本那由真知體構造而成的宏偉身體在祂的短暫蓄力之下轟然爆開。

  強大的無形衝擊波橫掃過數個維度撞擊在那封鎖一切的陰影寒冷之上；在他的衝擊和易儒賢無意識的默契合作下原本被封鎖的維度再一次的展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在重新感知到維度的瞬間阿魯巴爾沒有絲毫的猶豫，一條早就被構造后卻被隔斷的維度道路重新出現在了他和易儒賢的身前，密集的蛛絲從道路之中探出粘連在易儒賢的體表拉扯著他朝著道路之中落去。

  此刻的易儒賢完全的陷入了三重矛盾的意識交鋒之中，他的自我被強行分成了三份狂笑佔據其中最強大的其次便是面具的力量，最後才是他的自我理智。

  隨之他的身形進入完全進入維度道路之後那入口也是極速閉合消失不見，而那些張開的裂隙在失去原主的限制之後開始肆無忌憚的擴張吞沒著這裡的一切。

  反觀那強大存在在拋棄了自己的形體之後只剩下一點微弱的光亮，看似微弱的光亮其中蘊藏的力量卻是尋常超凡者無法想象的強大。

  看準一個裂隙的瞬間那光點便朝著那位置快速疾馳而去，那飛馳的速度帶起了一連串的光線，顯然那是對方的留下的殘影形成的短暫線條。

  可就在那存在即將進入到裂隙的霎那間，一隻巨大擁有著七指的蒼白手掌自陰影之中出現，那手掌之寬大就連這地下墓穴都無法容量祂，只不過出現的瞬間整個墓穴便無法容納開始崩塌瓦解。

  可那些碎石還未接觸到巨掌的前一秒便會因為其自帶的某種權柄力量化作齏粉四散而開；當那存在注意到巨掌的出現時，無盡的恐懼湧上祂的心頭。

  雖說是手掌可是仔細觀察會發現那所謂的手掌實際是由無數交疊於一起的屍體拼湊而成的，那些屍體甚至還未完全死去他們的四肢還會時不時的抽動扭動一下以展示自己的活性。

  「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