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領頭羊
入夜，愛利絲門店裡已經鎖了門，還拉上了遮門帘，數排衣架被移開，留下的空地上，擺著一張簡易摺疊床，右側衣架剛好擋住鏡子。
顧文文穿著件短裙睡衣，一雙大長腿露在外面，她從床上站了起來，慢慢踩上架在床上的凳子，緩緩站直了身子，摺疊床不滿地吱啞了兩聲。
「慢一點。」程雨一邊扶著凳子，一邊把一個小挎包遞給她。
顧文文接過來，打開弔頂上海報邊角，把小挎包塞進了吊頂上，又將海報復原，用手撫平，這才緩緩地下了凳子。
雖然大部分錢都存了起來，但這些銀行卡，還有幾千塊錢現金都在小挎包里，收銀台邊只有一點找零用的零錢。
坐在床側的程雨望著春光乍泄的表妹，白嫩的圓潤的雙腿，讓她的嘴角不自覺翹了起來，直接在她的大腿上捏了一下：「文文，你可真漂亮！」
「姐，你幹嘛突然誇我？」顧文文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害羞，臉有些微紅，但在昏黃的床頭燈下並不明顯。
「哎，文文，你跟表姐講實話，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啊？」顧文文有些不理解。
「別跟我裝，別說你不知道我說的是誰！」
「姐，我們又沒有什麼，你怎麼突然這麼問，好奇怪！」顧文文有些不自然。
「哦？真的？那你為啥想開那個勞什子網店？」
「姐，你不是說男人都靠不住，我們自己要努力賺錢嗎？」
「喲，你既然知道男的靠不住，你還聽他忽悠？」
「哪有！我就是試試，要是真能賺到錢，不是好事嗎？而且開網店，不偷不搶的，也是賣衣服，只是在網上賣而已，我們同學也有不少在網上買東西的……」
「反正不管你怎麼說，姐我不同意！跟著我開店多好，咱倆一起做，等賺夠錢，咱們換個大點的店面，租個長期的，姐肯定不虧待你，賺的錢咱倆對半。」
「姐，這錢我不能要，這都是你賺的，我只是搭把手跑跑腿，根本沒有幫到你什麼，要是拿這些錢，我會難受的。」
在這一點上，顧文文極為堅持，拿點零花錢可以，但讓她拿一半，是萬萬不肯的，表姐已經幫她的夠多了，從始至終，她都認為這是表姐的店鋪，她只是幫忙。
「姐，我想自己去賺錢，然後把戚曉紅她們的錢也還了，她們這麼幫我，不能讓她天天辛苦跑兼職還信用卡，要是能賺到大錢，我就給姑姑買個房子，三室的，以後，咱倆都有一個房間！」
表姐不僅有家庭，還有娘家這個拖油瓶，她一直想要憑自己的努力來賺錢，而不是成為表姐的拖油瓶。
「哎，你還小，賺錢的事，等畢業以後再說不遲。」程雨雙手捧住她的俏臉，但顧文文的眼神比以往更為堅定。
特別是在經歷常凱案后，她明白一個道理，自己得強大起來，不能拖累姑姑一家。
「姐，我想試一試。」
「好吧，姐支持你。你要是做不好那個網店，就回來老老實實跟著我忙，姐不虧待你！」
「嗯，好——」
……
花了幾天時間，顧文文在林淵的指點下，配了一台電腦，從愛利絲店鋪里挑選了十件銷量最高的品，從青江學院藝術系找了一個學平面廣告的女生兼職修圖。
在林淵的鼓勵下，顧文文充當模特，林淵客串了下攝影師，就這樣勉強把店鋪給搭了起來
等十件新品完成上架，林淵徹底綳不住了，感覺再這樣下去，還不如自己開網店呢，甚至比自己開網店還累。
每次顧文文來向他請教，他以為自己嘴上指點兩下就行了，結果自己在電話里講了半天，竟然發現對方根本聽不懂。
他意外發現，她竟然連電腦複製粘貼的快捷鍵都不知道，商城後台都不知道在哪裡打開，更不用說什麼主圖，詳情，SKU了，至於什麼標題文案，不就是難為人嗎？
林淵發現自己講半天，還不如自己跑過去，三下兩下搞定。
這讓他突然想起了母親經常罵他的話，「屁大點事，讓你折騰半天還弄不好，還不如我一會就幹完了！」
這樣流程是快了，但他發現自己有點煩了。
「文文，這樣不行吶！你學的太慢了，而且我天天還要上課，還要學習，再這樣下去期末我就要掛科了！」
林淵坐在南山土菜館里，一邊吃著臭桂魚，一邊跟坐在對面的顧文文，極為誠懇地說道。
「對不起，我會努力的！我請你吃飯，好不好？」顧文文這些天沒少被他凶，已經有了些心理陰影，一點也不敢反駁，乖巧地給他倒了一杯啤酒。
「哎，這不是吃飯的事情。」看著她小心謹慎的樣子，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林淵沉默了會，得想個辦法，不然以後連來土菜館吃飯都不安心。
掏出磚頭機，給魏登峰打了個電話。
「登峰，我有個創業項目，做線上品牌女裝，不是你說的那種普通網店。我講的是直接做品牌，開公司註冊商標，從設計到生產，再到平台分銷，一整條產業鏈。不是那種找批發商進貨，是模仿日韓歐美的款，然後進行二次設計，再找工廠合作代工。嗯，這個確實要花很多錢，前期我給你投資，你來負責做，我不參與經營，不過財務我來管，你干不幹？」
顧文文坐在椅子上，側著身子，悄悄聽著在門外打電話的林淵，表情有些好奇，因為剛才林淵說的內容，她從來沒有聽過，許多專業辭彙，明顯跟和自己說的就不一樣。
「我還在上學呢。弄個創業者協會，已經夠我費神的了。你這個一聽就是要全身心投入的，我沒有時間呀，而且我明年準備考研！」
「啊？考研重要還是創業重要？你不是創業如命嗎？」他明明記得，對方是創辦協會被坑后，才選擇考研的。
「哎，我跟你不一樣，我家裡兄妹五個，就我一個讀了本科，我大哥三哥都是大專，我爸想讓我光宗耀祖考一個研究生。我爸跟我談過許多次，我不想讓他失望。而且我跟幾個學長也聊過，他們說我們青江學院的起點有點低，建議我考一個重點大學的碩士。」
「額，你真不考慮一下？真的，這個機會難得！」
掛斷電話，魏登依舊沒有同意，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前世，魏登峰後來發展的不僅不差，後來還在魔都買了兩套房，就連戶口都落在了魔都，老婆是在他在魔都讀研的同學，在互聯網大廠當中層管理，可以說在他們這群北山出來的小兄弟中，他是混的最好的。
而且現在的魏登峰還沒被打磨好，需要一定的歷練，大學四年是他脫變的四年，也是思想成熟的四年，林淵本來是不想打斷他的發展軌跡，只要在他人生重要的時刻拉一把，他就能直接騰飛。
不過，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魏登峰是一個自我主見極正的人，凡是他決定的事，林淵根本勸不動，這也是林淵後來跟他分開單幹的原因。
一個創業團隊只能有一隻領頭羊，其它的人只能是追隨著。
其實還有一個北山縣出來的小兄弟，也是林淵前世唯二的創業好聚好散的兄弟，也是感情不錯的兄弟，周康雨。
他現在也是青江學院的學生，不過是學土木的。
但是周康雨真的只能做個追隨著，他的性格和能力都做不了領頭羊，這個項目讓他來主導，肯定很難做起來。
能力、性格這東西說不清，但真的存在！
林淵對他的能力不放心，但對他的人品是一百個放心，畢竟是一起見過大風大浪，一起苦過闊過的兄弟，從來沒有因為錢紅過個臉。
當初也是林淵建議他追隨魏登峰去魔都發展，因此後來周康雨也在魔都買了房定居。
如果這個項目讓魏登峰來主導，周康雨輔助，顧文文參與，那還是可以搞的。
但現在沒了領頭羊，他只能換一個打算，轉過頭時，見顧文文正聽的入神，趕忙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地坐直身子。
他不停地盤算了一會，盯著她瞧了好長一會，這讓她直接紅了臉，餘光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