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藍坐在床上,她一抬眸,就能將外面的情況盡收眼底。
蘇芸露與她面對著離她三米遠,不知是什麼原因,蘇芸露竟不敢靠前一步。
心藍暗自偷笑,肯定是怕她耍花招,又得遭殃。
眼睛不經意地掃過門外,見外面幾個人影漸行漸近,眼中閃過一抹戲謔的笑意。
好樣的,等會就有好戲看了。
「呸,你才是禽獸!你全家都是禽獸!」
蘇芸露面子上掛不住,還在逞強。可她已經成為一團泥漿的腦子,只會說多錯多。
「哦。」
心藍無所謂地應一聲。說她是禽獸沒什麼,反正她也不否認自己在某方面確實很禽獸。
想到這裡,心藍正惡趣味地無限幻想之時,胸口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疼痛難忍。
她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該死的,從她剛才醒過來開始,就覺得自己不正常了。
可是又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哪裡出現了意外。所以她才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哦什麼哦,我說你是禽獸,你全家都是禽獸,難道你沒聽到嗎!」
蘇芸露再次重複,她覺得反而不出言反駁的蘇心藍,更加不正常了。沒道理,換做誰都不可能這麼風輕雲淡。
難道蘇心藍現在是怕了?
「我聽到了!」
一道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種嚴肅的氣勢,也只有出自將軍府的當家主人蘇廣宇之口了。
跟在蘇廣宇身邊的,有小妾寧梅,有將軍府的大小姐蘇芸敏,還有一個默不作聲,但看起來很裝逼的余管家。
心藍眼睛稍微在冒牌余竹身上瞥了一眼,而後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很好,都到齊了,連那個冒牌貨,也興央央地跑過來湊熱鬧。
看來這次,有好戲唱了。
「爹……爹!你怎麼來了!」
蘇芸露轉過身,吞吞吐吐地出聲。
很明顯她沒想到,從來不到蘇心藍住處的蘇廣宇,不可能在她找蘇心藍麻煩的時候過來打斷阻止。
難道是誰告狀了?
蘇芸露一雙眼睛賊賊地打量著前來的幾個人。
除了幾個丫鬟,家丁,再就是她的娘親和姐姐,似乎沒有人敢去報密。
當然,還有一個事不關己,置身事外的余管家。
這兩天,余管家給她的感覺也變了。好像不再是那個老實溫和,謙恭有禮的余竹。
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氣勢,隱藏得很深,儘管如此,還是讓人不敢靠近,強烈的氣場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所以這兩天,她沒什麼事絕對不會去找他!
「難道為父就不能來嗎?若我不來,這裡指不定會被你鬧成什麼樣子!」
「爹,我沒有鬧,是蘇心藍那個賤人……」
「露兒,身為將軍府的小姐,出言不遜不說,還如此不知禮數,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你這是讓別人看將軍府的笑話嗎!」
蘇芸露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蘇廣宇實在看不下去及時打斷。
他這個女兒真是讓他頭疼,看來他以後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寵慣著她!
心藍不解,蘇廣宇一開口就是責問蘇芸露,這讓她很是錯愕。
稀奇呀稀奇,她那個從來對她不管不問的古董老爹,終於知道在暗中幫她解一口氣了。
「蘇芸露,你罵我是賤人,那你豈不是連賤人都不如!守住你的嘴,小心禍從口出!」
心藍也侍機加一把火,忍氣吞聲已不是她的風格。現在蘇廣宇很明顯已偏袒她這一邊,她何不無所不用其極,趁此機會削弱蘇芸露的銳氣!
「你明明就是小賤人,每個人巴不得你去死,你還活著幹嘛!簡直是給將軍府抹黑!」
「啪——」
一道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蘇芸露還不知悔改,開口閉口就是小賤人,蘇廣宇發怒,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下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怒瞪著蘇芸露。
那個聲音,才叫動聽勁爆!
蘇芸露一時愣住,一隻手捂住臉,眼中立馬浮出水汽,淚珠在眼中打轉
心藍第一次佩服蘇芸露的勇氣,話說不作死就不會死,是她不知好歹還觸及蘇廣宇的眉頭,那就怨不得她老爹下手慘重了。
這小妮子也夠骨氣,眼淚硬是沒讓它流下來!
心藍不由得對蘇芸露刮目相看。果然,悍婦不愧是悍婦,骨頭不是一般地強悍,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她老爹那一巴掌還沒有打痛到她肉里。
「爹,你打我!」
蘇心藍睜著大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廣宇。
她爹從小把她當成寶貝一樣,沒有讓她受過一絲傷害,今天居然為了蘇心藍這個廢物打她,想想就萬分委屈!
而句話,就沒把心藍炸得吐出一口老血。
打的就是你,你還吃了雄心豹子膽打回去不成!
話說大姐,打都打了,你還問這麼白痴的廢話,是閑氣氛太冷清了製造出一點笑點嗎!不過,這可是冷笑話誒!
還有,這麼狗血的台詞,她到底是如何自學成才的,教練她唄!
若她以後硬的不行,就來一招楚楚動人的苦肉計,梨花帶雨的模樣保證能柔化別人的鐵石心腸!(應該是嚇得連滾帶爬)。
不過,就蘇芸露那樣子耍苦肉計嚇不死人,已經是別人最大的承受能力,確定在她老爹面前來這一套能過關嗎!
除非,她是美人,除非,她爹禽獸不如。
而此時證明一句話,理想可以很豐滿,事實卻早已經瘦骨嶙峋。
「爹,是蘇心藍先惹我的,她罵我是禽獸,我罵她是禽獸又有什麼錯。為什麼你不責怪她,反而責怪我!她本來就是將軍府的恥辱,但你今天卻因為這個廢物打我,爹,你偏心,你偏心!」
蘇芸露氣鼓鼓地嘟起嘴巴,心裡滿滿的委屈。
眼淚終於不爭氣地流下來,豆子大的淚水看得人心痛。
心藍直搖頭,可惜她的地,被這小妮子的洪水大爆發,加上剛才的打鬧,已經變得一片狼藉。
不過她也理解蘇芸露此時的想法。
蘇廣宇從來都很疼愛她,可以說她在將軍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有什麼事情是她不敢做的,哪怕每天以欺負蘇心藍為樂,也沒有人敢說她半句不是。
現在蘇廣宇一改從前,居然不再閉著眼睛亂寵溺,這叫蘇芸露如何不氣。
所以說起話來沒大沒小,對著她爹也不知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