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竹你不用藏藏掩掩,血氣方剛的男子會想想那檔子事很正常,二小姐是過來人,不會鄙視你的。」
心藍一邊說著話,一邊若無其事像小大人一樣整理著余竹胸襟的衣服。
余竹冒著冷汗,嘴角抽搐。
心藍這活像是一個黑道流氓在作出的威脅。口氣雖沒有盛氣凌人的氣勢,可她的動作,看在余竹眼中很有逼迫力,好端端地諂媚就知道沒什麼好事,就像活脫脫的一隻笑面虎在無形中給他壓力。
尤其一句過來人就沒將余竹劈得外焦里嫩。
過來人,說得她好像做了多少毀人不倦的事情一樣。
都不知道二小姐腦子裡都裝著什麼,他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卻硬塞給他一個衣冠禽獸的罪名,他好像沒招惹到二小姐吧。
「二小姐,你身上的傷沒事吧,還能走嗎?」
余竹很理智地轉移話題,事實證明,只有自己是處於主動發言,才不會被二小姐坑到。
「二小姐我可是鐵打的身子,這點小傷算什麼,死不了!走幾步路都走不動,真當我嬌生慣養嗎?」
心藍直爽粗俗的話,余竹半天沒消化過來。
他都開始懷將軍府的二小姐不是女子,而是一枚雄獅般的粗漢子,這等狂野的氣概,還真不是一般男子表現得出來的。
而心藍一番話說完,余竹總覺得她說的話哪裡不對。
她確定自己是嬌生慣養嗎?
「二小姐不要傷心,雖然你從小到大被人看不起,每個人避之而不及,不像大小姐和三小姐才是嬌生慣養,可你是嫡小姐,萬萬不可自卑。。」
余竹認為心藍是在逞強和自欺欺人,他作為明白人想安慰勸導一番卻遭到心藍暗中翻白眼。
汗,他這是在安慰還是在諷刺!
余竹那小子腦袋被驢踢了吧,她哪個言行舉止讓他誤解她在自卑了。
「余竹,你多慮了。」
心藍無奈地將手搭在余竹身上,順帶搖了幾下,低頭輕嘆,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模樣。
「二小姐,你既然沒事,我們就可以走了吧!」
為了免遭心藍的荼毒,余竹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幾步。盡量與心藍保持距離,就怕心藍動不動就向他伸出魔爪。
同時心裡在擦著冷汗,他好像沒說錯什麼吧,蘇心藍這是什麼表情,失望的神色,無奈地搖搖頭,這分明是在看輕他。
面子上嚴重受挫,他還是默默地站在一邊為好。等待蘇心藍的回答。
「不著急,過來一下!」
心藍又想出了一法子。既然她如此豪邁地耍流氓嚇不跑余竹,她不介意更大尺度一點。最好嚇得余竹落荒而逃,不再糾結於她。
她也是納悶了,話說余竹也脫離危險了,他應該走他的道,繼續逃命隱姓埋名才對,揪著她不放是幾個意思,不會真的是飢不擇食,對她春心蕩漾了吧!
心藍邪惡地想著。
「那二小姐還有什麼事。」
余竹耐著性子,陪心藍消耗。
其實他本可以一走了之,回到屬於他的地盤,就不會被任何人找到。可他不能放任二小姐不管。
剛才在危險的緊要關頭,二小姐如此義氣叫他先走,尤其是那句話,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好,他被莫名其妙地觸動了心弦。
他與二小姐沒什麼交情,而二小姐身為一個女子便可以如此待他,他又怎能忘恩負義丟下她不管。
「叫你過來又耽誤不了你吃飯的功夫。」
心藍勾勾手指頭,神秘地眨了一下眼睛。
余竹汗流浹背。蘇心藍這是什麼邏輯。吃飯和靠近她有一絲一毫的關聯嗎?
暫且不糾結這個問題,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實在想不出心藍會作出什麼算計他的事情,便揣著疑問走近了心藍跟前。
「二小姐,你這是?」
余竹被心藍的舉動嚇得後退了一步。聲音中都帶有一絲害怕和顫抖。
瞧心藍做了什麼,居然笑盈盈地伸出左手去摸他的臉。
「別動!」
心藍為了防止余竹掙扎,左手抓住他的胳膊,伸出慘不忍睹的右手,作勢要去碰余竹的臉。
可看到自己的右手已經沁出血液,染紅了紗布,當下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攤開手掌,沖余竹點了一下頭,示意他交出什麼東西。
「二小姐,你這是?」
余竹不知道心藍要幹什麼,更不知道她伸出手是什麼意思。他還在思索蜇應該不欠蘇心藍任何東西,那她這是明目張胆地打劫?
「手帕,可懂?」
「二小姐,你要手帕直接說明就可以了,不然我無法理解又讓你笑話了。」
余竹訕訕地拿出手帕,交到心藍手中。認為心藍鬧也鬧騰完了,接下來也該辦正事了,準備拽住心藍,帶她去一個地方,可心藍接下來的話差點沒將他劈得人仰馬翻。
「我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是你自己參透能力有限半,天腦袋轉不過彎來能怪誰,而且你本來就是一個笑話,難道現在才知道嗎?」
心藍一向以損人為樂,所以余竹碰到她算他倒霉。請原諒她毒舌慣了,對誰都是如此,可不是指針對他一個人。
「二小姐,……」
余竹本想說現在她心情爽了,總可以走了吧。不料被心藍打斷。
「別叫我二小姐。」
心藍伸出食指左右搖擺。
「……」
余竹頓時無語,一群烏鴉從頭頂上飛過。然後跟自覺地退到一旁,任心藍這廝再自我良好的狀態中演獨角戲。
「話說,你過來,我還要對你干正經事呢!」
心藍一見余竹畏畏縮縮地站在一旁置身事外的樣子就不淡定了,趕忙向他招招手。
余竹一聽到這如同魔鬼的聲音,木納地回過頭,用一副驚嚇的表情回以蘇心藍的粗漢子行徑。
她確定是正經事嗎?那麼正式地對他說這句話,為何他總覺得這個正經裡面包含著讓人無盡瞎想的惡魔行為。
干正經事,蘇心藍是打算個這麼干法,不會是想把他大卸八塊吧!
余竹提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心藍方向挪移。
如同在這個美好春天裡,他走向的是一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