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
蘇心藍恢復以往的個性,在遇到惱怒不已的事情時才會輕易爆粗口。
走幾步路才發現她完全不知道往哪裡走。方向感不強的她又無法回想起當時慕悠然帶她過來的路線。
剛才裝冷傲忘了干正經事,她現在身處荒郊野外,陌生的環境告訴她一個慘敗事實,她迷路了。
此時一頭撞在樹上的決心都有了,慕悠然臨走前她就應該再死皮賴臉一次求帶走的。裝瀟洒完全忘了自己的處境,只能欲哭無淚試著漫無目的地闖出去了。
「死小二,以後若讓我再見到你,就算不折手段也不會讓你逍遙法外,做不成我的藍顏知己,勾搭成狐朋狗友也行!」
心藍一個人自言自語,又對慕悠然產生了歪瓜裂棗的想法。
別以為慕悠然已經明確地說嫌棄她她就會自卑地產生自知之明不再糾纏於他。
她看上的人怎會善罷甘休。慕悠然突然抽風她就給他保留一點餘地,給他一個安靜的空間。
等哪一日他又以一瀟洒自在,悠然自得的形象出現時,別怪她毀人不倦,「逼良為娼」。
至於慕悠然說的那番話,她根本就沒當真。若真覺得她蘇心藍給他抹黑讓他沒面子,讓他難堪了,從一開始就不會主動跟她說話。
他不過找一個讓她知難而退的理由,讓她適可而止。那她就成全他,為他保留點面子。
她對他咄咄逼人,慕悠然又無法反駁面子上肯定有點掛不住,尤其對方是一個女流之輩更覺得挫敗,加上他突然變異的神經系統,想到了什麼痛苦不堪的心事,更讓他想冷漠疏離她,逃避一個人的空間去,慢慢恢復心情,安慰傷口。
暫且給他一點時間,相信不久之後,遇見他時又是一個明媚的晴天。
「喂,你沒長眼啊!」
心藍還在苦思冥想著慕悠然的事情,邊走邊思緒飄遠,迎面撞過來一個人,回神過後是反射性地破口大罵。
她心情本不好,誰這個時候惹到她,不是更讓她煩躁嗎!
「對不起,姑娘……」
一男子的聲音再看清撞到的人是蘇心藍后戛然而止。
「是你!冒……,不對,你是……」
心藍大聲驚呼,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便改口,而一句話沒說完,就適可而止,沒有再說下去。
看著現在面前全身挂彩的俊雅男子,她總算是明白過來是何原因。
不能表現出她什麼都知情的樣子,她本就不能知道太多。只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心藍很快掩飾心裡的震驚,盡量以往常的神色面對余竹。
現在不是她激動「認親」的時刻,想想也知道眼前的男子身處險境,不可貿貿然開口說話置他於危難之中。
「余竹,你怎麼好好地被人追殺?」
確定旁邊沒人,心藍小心開口詢問。
「二小姐,你為何在此。」
開口之人不是將軍府管家余竹還會是誰。
他沒有正面回答心藍的問題,他想先弄明白蘇心藍知道多少事情再如何作答。
余竹平下心情,想先緩解一下蘇心藍為何突然出現在這個荒郊野外樹林。詫異的臉上是不敢置信的神色,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蘇心藍,那個最沉默寡言孤僻冷傲的將軍府二小姐。
被追殺至荒郊野外的樹林,居然會撞見她,不知是走運還是倒霉。
被蘇心藍發現他的蹤跡,不知會不會將他的行蹤透露出去,那他就會更加危險。
現在後面有人追殺,如果蘇心藍幫他逃過這一劫還好,可也不排除多一個人知道他的行蹤他就多了一份危險。他能否安然無事,就看二小姐是怎麼想的了。
看二小姐的反應,他就猜想蘇心藍並不知道將軍府的秘密和陰謀。
將軍府的陰謀,讓他成為該犧牲的那一個,不能露面於人世,本也認命出原興國隱姓埋名。若不是將軍顧及舊情,私下放他走,讓他離開原興國,說不定他早已成為亡魂。
可不料二皇子風齊揚不肯放過他,寧可殺掉他有備無患,也不能讓他成為一顆威脅到他的毒瘤。
前兩日就被追殺,身上負傷,傷口又拖延不得,才在今日再低調行事,喬裝打扮一番,他本去一藥店買點藥材,不料被風齊揚的暗衛發覺,沒有逃過那些專門訓練過的人士的眼睛。
「這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倒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心藍明知道事情原委,可她寧願裝作什麼都不知情,好探知更多的事情。
有些事情哪怕她知道了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只能裝傻充愣,在別人面前是一個安分守己無辜無害的形象。
知道得太多隻會惹麻煩上身,她盡量給人一種不理世事,廢材無用的印象,所以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的,故意在余竹面前表現出一副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以降低余竹對她的警惕性。
「二小姐,這也說來話長,此地不宜多留,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
余竹好看的秀眉緊皺,隱隱慌亂的表情透露著不安。急忙拉著心藍的手就要逃離。
「儘快?」
心藍詫異,難不成余竹沒有完全擺脫危險,殺手就在後面追殺過來了。
不由得心裡一驚,那余竹拉著他幹嘛,他不怕更加麻煩嗎,這會添加他逃跑的困難程度,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總不可能關鍵時刻把她推出來作為人質要挾那些殺手吧,但這個說得過去嗎,那些殺手又不是她親爹親媽,怎會顧及她的死活。
想到這裡,心藍一個激靈,對了,她怎麼忘了,她似乎有一點價值,千鈞一髮之際,她有可能是余竹最後一根稻草。
就算那些人不是她將軍老爹蘇廣宇派的,也有可能是那個冒牌貨余竹,而冒牌貨和蘇廣宇交好,多多少少會給點面子。這麼說來,她蘇心藍還有幸成為威脅到別人的救命稻草。
突然間,她人身的價值是升高了,但這是玩命好不好,她可挑戰不起這個心跳,當炮灰這種事豈輪得到她蘇心藍。
不管余竹是不是這種想法,還是他單純地慌忙之下就想連同她一起保護,她都不想參與余竹的事件中去,他自己都九死一生,她若和他扯上關係豈不是離死不遠了。
而她剛想說什麼就被余竹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