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藍話說一半,只覺小腿一軟,出奇的疼痛。目光一凌,有人暗算她。緊接著,一抹受傷不解的神色稍縱即逝。
一定有很多事情她不知情,她寧願這樣安慰自己,當做是自欺欺人,也不會相信君神無心一直在利用她。
或許,她該好好配合一下這個場面的發展。
「姑娘,你怎麼高興得連退都軟了,不要緊吧!」
慕悠然連忙扶住突然要摔倒的蘇心藍,順勢讓她靠在他的身上,兩個人曖昧不清地貼在了一起。
慕悠然斜眼看了一眼君神無心的位置。當看到君神無心風輕雲淡的表情,好似沒注意到他這邊的狀況。同時觀察到那位蒙著面紗的女子,也沒什麼異樣,好似突然弱勢的蘇心藍與她無關。
不過有一點卻不可忽視。那位女子是背對著他們,要準確地越過他攻擊到蘇心藍,若沒有喪心病狂的感知能力根本不可能做到。
和蘇心藍關係匪淺的君神無心,是沒有傷害她的理由,不過,他不相信所謂的交情,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想到這裡,慕悠然半知不解微顰的眉頭,漸漸舒展,瞬間明白是什麼人在暗中使了手段。
他何不好好配合一下那個人故意安排的事情演變。或者,這其中,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這一出,他就順著某人的意,和靠在他身上的流氓女演到底。
「公子,我只是想到我們以前相識的過往太激動了。自從那日一別,就沒有你的下落,兩年了,終於再次重逢,手足無措讓你笑話了。不要動,讓我感受一下好嗎?」
在剛開口之前,心藍就已經靠在慕悠然的肩膀上,兩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她不是委婉地徵求意見,而是理所當然地提醒一下。
不過這番話,聽到慕悠然耳中,卻不能好好地消化了。不久前在他面前還一副豪邁女流氓的她,因君神無心的出現,立馬收斂了她那副痞子彪悍形象。表情也是難得的鄭重其事和認真。輕柔溫和的語氣更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兩極端的變化,說變就能變,這個女人,到底哪一點才是可靠的。
有一點不可否認,能讓一個琢磨不透的女子瞬間收斂她所有的偽裝,不得不承認君神無心對於她來說,已經重要到無人可替代的地步。
突然有點嫉妒,是的,是嫉妒了。從剛開始看到傳言中的蘇心藍,就想接近,還是思想不聽使喚地想去了解她。如果這個女人認為他有目的,也只能苦笑著表示自己的委屈。
「心藍,我們離開這裡再談長敘短可好,大庭廣眾之下,豈不讓人笑話。」
他想快點帶蘇心藍離開這裡,他怕這個多變的大小姐,衝動之下壞了別人的好事。事情或許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樣,明眼人都看得出君神無心,這個絕色的男子,和那個蒙著面紗的女子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
兩個神秘人能聚在一起,不是陰謀就是朋友。自然不希望蘇心藍被無辜地牽扯其中。
想到這裡,慕悠然好看的俊顏閃過不可思議的神色,他也奇怪為什麼要管這個女人的事情。
這個女人現在如此親密地靠在他身上真是為難他了,不是他嫌棄讓人避之不及的蘇心藍,而是不知道為什麼從未接觸女人的他,居然會貪婪這個奇葩女人的擁抱。
見鬼了,他似乎沒染上這個女人飢不擇食的惡趣味吧!【指的是吃飯】
他承認蘇心藍確實很特別,她那強悍的勾搭話語特別地慘絕人寰,那彪悍的痞子個性奇葩得讓人目瞪口呆。奇怪的是,他還不反感。
對於慕悠然的反常想法,很容易解釋,得了病入膏肓的強迫症,哪怕他覺得慘不忍睹的蘇心藍是絕世大美女,也在常理之中。
「然,那好,我們換一個地方再敘舊。」
心藍平下心情,用溫柔似水的眼神對上慕悠然的眼睛。剛才慕悠然一句心藍,差點讓她吃不消,對著她還能含情脈脈地眉來眼去,好傢夥,為了陪她演這齣戲還真是拼了。不過,她怎會遜色於他。
便宜是互相占的,她也不管那麼多的場合問題。虛情假意誰不會,隨機應變早已信手拈來。只願慕悠然的承受能力夠強悍,不會被她幾面極端的個性炸得外焦里嫩。
君神無心出現在這裡她在意那麼多幹嘛,他和哪個女人約會也干她何事。反正,他泡他的美女,她釣她的凱子,互不相干。
這場戲,應該要這麼演。君神無心不就是希望她和慕悠然有點什麼嗎?故意暗中使用手段促使她不得不和慕悠然勾搭上不清不楚的關係。好啊!她就如他所願。
「客觀,您還沒結賬。」
一道不怕死的聲音在心藍剛踏出一步就適當響起。
「老闆,這賬你可算清楚了?」
心藍回過頭,見說話之人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年人,無畏無懼的坦蕩神色讓她斷定肯定是酒樓老闆。
那個撐不住場面的小二在她的威迫之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個無影無蹤。
「看在你旁邊公子的面子上,姑娘只需一百兩就可走人。」
意思是說,她交不出一百兩,是走不出酒樓嘍!
還有,什麼叫看在你旁邊公子的面子上,難道她的面子就那麼不值錢?堂堂威武將軍府的嫡小姐還不如一個人模人樣卻沒有財勢的公子哥,是不是太沒天理了。
這個認知告訴她一個見血的事實,人長得賞心悅目是一件至關重要的真理!
心藍轉眼看了下坦然處之的慕悠然,這小子肯定很得意吧!她蘇心藍行事,居然要看在他的面子上。
一聽到老闆不像是說笑的話就堵的沒話說。好,她長得丑就是她的錯。
「沒想到我未婚夫的面子這麼值錢,依照老闆的意思,若是他結賬,你便會大氣地來一句,公子不要客氣,這頓算是我請你的,是吧!」
心藍把慕悠然拉到老闆的面前,恬不知恥地勒索一個未婚夫。這事,就要無所不用其極。而且她很想知道,這個陽光美男,面子到底是有多值錢,再判定他的身份。
顯然,慕悠然和這個酒樓老闆有什麼隱秘的關係。是啊,長得好看的人就有優惠待遇,只要是美男美女,都可以打折的話,那酒樓豈不是不用開了。
明面上不點破,她就推波助瀾一下。
「這個……」
老闆面露難色,眼光有意無意地飄閃。
「怎麼了,按理來說,不就是這樣嗎?然,你說是吧!」
心藍用胳膊月肘頂了一下慕悠然的肚子,笑顏威脅。
「老闆,我未婚妻不知禮數,讓你笑話了,不要見怪,我來結賬。」
慕悠然沒好氣地瞟了心藍一眼,這丫頭下手不能輕一點嗎?
而後,隨便從懷裡拿出一張銀票。心藍眼睛一亮。這廝好大手筆,有銀子不是這麼擺闊的吧!別以為她沒看到那是一千兩的銀票。
「這個……」
老闆遲疑不肯接。心藍當然不會覺得這老闆有錢不賺,公正無私。別以為她看不出來這他對慕悠然的尊敬。
「然,就像我所說的,老闆對你可是欣賞得緊呢,這頓他本意就是請你的,你拿出一千兩銀票不是讓他為難嗎。老闆如此大公無私,你豈能不成全他呢!這一千兩銀票還是我替你保管了。」
在眾人還沒消化心藍義正言辭的一番話下,只見她巧言笑兮地接過慕悠然手中的銀票,理所當然地揣到自己寬袖中。
可以看到,酒樓大廳每個看戲的人木訥地轉動脖子,將視線定格在心藍的袖子上。
那表情是出奇地一致,明顯地擺出這樣一條信息:這個痞子無顏女,臉皮到底是該有多厚!
眾人還沒消化心藍的壯舉,而心藍拉著慕悠然在他們肅然起敬的眼光下準備走出別具一番風味的酒樓。
她那玩世不恭的笑臉,在刻意瞥到君神無心和神秘女子的畫面時,蒙上一層冷峻和淡淡的憂傷神色,轉瞬即逝,無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