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節偶然
養心殿內,閉目養神的傾軒梟倚在龍椅上,懶散自得,佟貴妃進殿,彎身施禮長長波瀾如水的銀色裙擺拖曳地面,鑲著金線綉成的繁瑣花紋。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佟貴妃抬起頭直視傾軒梟的那一刻,他深沉氣魄強大的背影轉過來,英俊的臉龐,唇紅齒白,鼻如懸膽增添了幾分望之儼然,溫潤儒雅的一身月白色的常服,看起貴氣清雅,端坐龍椅中。
「她走了嗎?」傾軒梟問那大太監,眸光中看不出什麼,難以琢磨的眸,太監看得一陣景仰,他不知道是否是眼花的問題,總感覺皇上周身有著一種不明顯的幽傷如絲綢環繞,續而被逼人的貴氣掩蓋。
「回皇上的話,貴嬪娘娘已經走了。」大太監低頭哈腰,謹小慎微的回答。
佟貴妃心中有幾分落寞與酸意,表面沒有半分的透露。太監順著傾軒梟的擺手退下殿去了。
「起來吧。」佟貴妃順著這聲平靜緩和的話,款款站了起來。她剛站起,傾軒梟從龍椅上站直起身,鍵康的步伐走到佟貴妃身旁,很難看出他身上有傷。
「陪朕出去走走。」
「夜色醉人,能陪得皇上,是臣妾的榮幸。」她剛跨出殿門,外面的寒冷使她掩唇輕微咳嗽了一聲。
「愛妃你冷?」傾軒梟的聲音溫文的拂在耳邊,扶著她的肩明顯感受得到這衣料的薄度,半透明妝的薄紗用白色的狐毛鑲在袖邊,裡面肩部份是若透明的絲綢透出勾魂的韻味,看上去若隱若現的肌膚,更突顯了她的性感。「為朕穿這麼少的衣料,要風度不要溫度了?」他沒有怒氣,平靜中有著少許的霸氣,說一不二。
佟貴妃臉微紅,也許是天氣的原因將她臉凍紅的,還是別的因素,她微微低著頭沉吟道:「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已者容。臣妾心中有皇上,正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再冷臣妾也要風度。」
女為悅己者容,她為什麼就不能為朕認真一次。傾軒梟心裡感嘆著,手把玩佟貴妃腰間系著的佩玉,吸了口涼氣,思量道:「佟愛妃,今晚你確實比平日要美,通身有性感的勾魂魅力,但朕要你記住,比起你的健康來說,美貌只是次要的。」
佟貴妃眸中睜大,有著清純的意味與感動在她睜大的眸中,主動擁抱住了傾軒梟:「有皇上這番話,不枉臣妾待皇上的一顆真心,臣妾受寵若驚。」
傾軒梟本能的擁抱住她,安慰的說,有種成熟穩重的安全感:「你是朕的女孩,朕要你記住,不要為了朕而傷害到自已,朕要你安康。」
青春樹后,藏著一身影,朱爾兮心怡靜靜的看著這畫面,傾軒梟他們並沒有注意或發現朱爾兮心怡。
她不是有意偷聽偷看的,一路回清月閣,月光這般的唯美,她走到了樹下,倚在樹旁,一個人看著月亮,渴望能藉此暫時平息心中的心殤。
這樣的時光一分一秒的流逝,從她手中流逝,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從風吹揚起她的裙角邊流逝……直到她聽到有人言語,她本能的回首轉身看去。
樹身擋住了朱爾兮心怡的身影,加上樹蔭的角落的暈暗,不容易發現她。
映進她眸光中的是,佟貴妃轉身向傾軒梟投懷送抱,傾軒梟單手攬撫住了佟貴妃的後腦勺。
朱爾兮心怡眼眶模糊,如丹的嘴張著,喘息著,下鴿有下沒下的費力抬起藉此刻意的要平靜情緒,喉嚨處及心口處都有著明顯的起伏,若不是陰暗的夜將一切籠罩在黑色中,絕對不難看出她漲紅的臉色。
宮燈照輝下,朱爾兮心怡慘淡的眸中全是傾軒梟的身影,那張那麼熟悉的臉,看起來,好像是第一次看見,陌生的臉……。
朱爾兮心怡搖搖欲墜的凋零在風中,心中感慨萬千,永遠,有多遠?天荒地老……
一道犀利的眸光銳不可當的看向朱爾兮心怡這兒,朱爾兮心怡知道傾軒梟是注意到自已了。也對,他自幼習武,怎麼可能注意不到自已呢,再細微的呼吸聲無法逃脫他聽力,朱爾兮心怡從樹蔭后躊躇著走出。
她知道,剛才傾軒梟絕對沒有發現她,他對佟貴妃的所作所為,不是做給她看,他,習慣了對後宮妃嬪四處留情,溫柔對每一位妃嬪,他總是認為女孩是用來寵的,而傾軒梟是一個男人,他永遠不會傷害她們……
按住心中的不情願,既然碰上了,她就去吧。
緩緩來到傾軒梟她們身前,彎身行禮:「臣妾向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起身再另行給佟貴妃施一禮:「臣妾參見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妹妹快起來,平身。」傾軒梟不說話,佟貴妃按住心中對朱爾兮心怡的偏見敵視,飛快的看過一眼傾軒梟的神色,接著和睦可親更勝親姐妹的扶起朱爾兮心怡。
「妹妹,天色已晚,妹妹這是欲往何處去?」
「回宮。不擾……。」朱爾兮心怡話沒說完,傾軒梟左手就直接摟住佟貴妃的肩頭,二話不說,冷漠的從她身旁擦肩而過。
看樣子,他是對朱爾兮心怡熟視無睹,冷漠得彷彿朱爾兮心怡不存在,一如空氣。
朱爾兮心怡隨著他的擦肩而過,一陣風雪吹亂了她的髮鬢,目送著傾軒梟與佟貴妃離去。
是義憤填膺也好,是堵氣是鬧也好,是一時衝動也罷。
傾軒梟,既然你說留不住你……朱爾兮心怡忍住心頭起伏的僵硬咽傷,眼眶中的淚浮現。傾軒梟,你把你的柔情帶起吧,把你的美麗一起帶走吧,我的悲傷留給我……
從此以後,井水河水兩不相犯。
她僵咽了幾聲,哭不出眼淚,步伐機械的堅難追到傾軒梟,沖著他的背影,跪了下來:「求皇上,大人有大量放了舒羈……。」
她聲音很輕很平靜,傾軒梟翩然轉過身,側著身體的深邃眸光永遠有著一重令人在他面前都淡無顏色的眸光色彩,精光無限:「你說,要我放了舒羈?」
他沒有下命將朱爾兮心怡托德妃派出去的那些探子,殺了取人頭鞭屍吊在菜市場那警告與威懾就已經很仁慈了。
不過是不想擾民而已……。
「是,臣妾求皇上放了舒羈。」
「朕為什麼要答應你?你有什麼可以與朕做這交易的?哪裡可以被朕利用?值得?」
這樣刻薄的話的,惱得朱爾兮心怡猛抬起下巴,陰狠的看著他,他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是她從來沒有發現他這一張陌生的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