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節
「連殤謝謝皇兄,連殤決不辜負皇恩呢。」連殤慎重叩首謝恩,興高采烈的退去殿宇,隨之的還有小冷一併退出。「臣妾初見連殤公主之時正巧是公主因不想搬出宮而至湖邊尋死。現在又因何您轉變了態度破律了開國建朝以來,連殤公主可留宮至出嫁的宮規。」儀態萬方,婀娜多姿,硃唇皓齒,氣勝吹蘭。
傾軒梟微笑淡若清風,這話她本不該過問,皇帝做什麼決定她管不著。傾軒梟倒也沒將她的話中不敬放在心上,玉手持續沾墨做畫,與之具在的還有一種帝王的貴郁之氣,霸戾酷冷,王者天下。
朱爾兮心怡抬眸側看卷畫,她並不是很識得中原之畫,更看不出什麼意韻,隱約感覺畫中意境不凡,雄霸天地,吞噬乾坤的鴻鵠大志,還有風調雨順,天下太平。
點漆深邃的眸瞳無盡幽深,百年不變的波瀾不驚,招牌似的唇邊淡雅微笑,王威隱含側漏:「無傷大雅,不必事事追究。心怡你來不會就是問我這?」一道秋日暖陽般的眸光如纏綿在樹梢上不肯飄落的秋葉在她眸上流連,隨之還有不易察覺的探究。
「別生氣這自然不是,我只是以為你看穿了呢。」她低下頭。他溫文一笑,好笑的看著她,眸中無盡芳華,趣聲道:「看穿什麽?學漢朝時東方朔救乳母?」
「你……還是被你敏銳的洞察力揭穿了,既然如此,不知道你為何還准了,是我們那裡裝得不好讓你發覺了嗎?」
他放下玉筆,玉樹臨風,才貌雙全。拾過一旁擱置的軟帕試手,清風爽朗,怡然自得:「你可聽說,漢武帝奶娘。而必望濟者,將去時,但當屢顧帝,慎勿言此,或可萬一冀耳。」
「你都知道了。你說過的曲則全的藝術,轉個彎便可把事辦了,看起來不過是歷史上的一件芝麻小事,但亦可由小概大。當年,漢武帝的奶娘常在外面做出犯法的事,漢武帝欲依法嚴辦,奶娘求助東方朔,東方朔說皇帝叫你滾就滾好了,將去時,但當屢顧帝,千萬別說皇帝,我是你奶娘,請原諒我吧!什麼都不說,也許還有萬分之一的希望能保全你。奶娘按照東方朔說的去做了,辭行時東方朔也陪侍在皇帝身邊,奶媽照東方朔所說頻頻回顧武帝,東方朔就對她說:你個老太婆神精有病嘛!皇上難道還會想起你餵奶時的恩情嗎!」漢武帝凄然,既敕免罪。」朱爾兮心怡說完,當既下跪請罪:「臣妾錯了,不是有意……。」未待她說完,他驀然轉身將她輕扶起:「你怎麼總是這般健忘,又忘了嗎?」
「只怕與連殤小冷一起搞此舉讓你惱怒,怒不可遏,惡不可長。因此在發怒前負荊請罪。」她實話實說道出心中所想,一直低頭望地上金磚輝煌,半低地臉掩住了眸光的閃爍,垂在髮絲間纖細明亮閃耀的流蘇婉委摭住她側臉,讓人將她臉上的情緒瞧得不太真切。
「漢武帝可以,朕何因又不能?不過是無傷大雅的一件小事罷了,你無需驚慌。」他通身散發著一股凜然王者天下的縱橫霸氣。轉眉間已有幾份悔不當初悄然爬上眉梢。被眼尖的朱爾兮心怡瞧見,丹唇輕啟,氣勝吹蘭:「皇上為何眉間有悔?」
「從連殤身上……逝去往事,彷彿在朕眼中再次重現,已經定格成永恆。權傾天下坐擁萬里山河不過歷史長卷中的泛黃一頁,桑海一筆。」他突然言此語:「天家奪位,當初我親手處決了好幾位兄弟,穩固帝位。僅一年長,午夜夢回時,穩坐帝位獨享孤寂,到頭來也成空。龍椅只有一把,當時我真的希望最後勝出的人是我!當所有兄弟被貶或殺,我悔恨自己的苛刻與殘忍,終於所有兄弟都不是你的威脅時,真正恐怖的是你發現你還活著,太多罪孽深重……!」朱爾兮心怡心中一痛,低低嘆道:「軒梟心存仁厚,情一動,心就痛,李才人曾告訴過心怡心慈手軟,感情用事難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