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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章 神不知鬼不覺

  姚力行一聽,登時汗毛都豎起來,他不知道陳夏查這兩人要幹嘛,可現在這話,顯然是要動手的意思。

  嚇得他趕忙叫起來道:「大人謹慎啊!就算是二品,咱們的人也拿不下他們,要請衛所軍出動才安全啊!」

  他不是怕手下傷亡,甚至不怕自己傷亡,可他怕陳夏出事啊。

  這傢伙是皇帝的親信啊,要是在自己地盤出了事,自己腦袋不要緊,可別把一家人給坑了。

  陳夏卻笑呵呵的,不在意的拍拍他肩膀道:「放心,黃大叔是宗師,本公子法武雙修,也是很厲害的。」

  不理他的嘚瑟,姚力行看向黃得功的眼睛瞪大大的,他其實不知道陳夏等人的真實身份。

  上門時陳夏報的是鳳二公子,黃得功一身下人打扮,也因此他開始時才不願理會。

  現在一聽這位竟然是宗師,當即愣住了。

  天機榜排列的宗師有十二位,但並不是說全天下宗師只有十二位,一些隱藏的還是有的。

  可誰有可能是大家心中都有猜測,畢竟習武之人不可能一輩子不跟人交手的。

  那些原本實力很厲害的人,後來不再與人動手,那是因為有的年紀大了,不願爭名奪利。

  有的是出家人,本來就不追逐名利,還有的遇到大喜大悲后看破紅塵,可之前的實力大家都知道。

  可黃得功根本不屬於這幾類,眼生的很。

  「黃前輩尊姓大名,姚某既然知道您是宗師,就必須記錄在案,還請前輩告知。」

  錦衣衛監察天下,這話他沒說謊,沒遇上就算了,遇上了不查清楚上報,那是他失職。

  黃得功看他一眼笑道:「你怕我是惡人,不在監督之下啊,問問你這位上司不就知道了。」

  出身軍中的他,天然的不喜歡廠衛,倒不是故意為難。

  陳夏笑道:「好了好了,黃大叔是御馬監四衛營的,自己人,皇上知道他的修為,其他人暫時不知道,別說出去。」

  姚力行想死,真的想死,自己多嘴問了一句,結果又是一個秘密。

  「大人我……」

  滿嘴苦澀的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陳夏笑眯眯的拍拍他道:「你沒錯,盡職盡責是你工作,你應該也懷疑我的名字是假的吧,你去查查我腰牌的編號就知道我是誰,也就明白黃大叔是誰,但還是要保密。」

  錦衣衛腰牌是有編號的,只有內部人員才知道對應的是誰,沒人敢作假,那是死全家的罪行。

  再次出發的陳夏一行,這次多了四個人,姚力行自己沒來,可死纏爛打塞了四個手下來。

  「看你們的了,盡量進入後院,實在不行也別勉強。」

  陳夏停在遠處吩咐后,不一會兒,一位褐衣草屢的漢子,挑著十幾尾活魚,叫賣著進了阿富酒肆。

  可沒一會兒就出來了,悄悄對著街對面一位漢子使眼色後走了。

  過了一會兒,那位漢子抱著一盆牡丹花走進酒肆,叫了聲夥計上酒後,坐在靠近櫃檯的位子獨自喝酒。

  再過一會兒,兩位漢子進入酒肆,隨意找了張桌子坐下,叫著吃燴面。

  夥計那邊去廚房吩咐,這哥倆像是無聊的左顧右盼,忽然眼睛一亮,其中一個叫道:「這位兄弟,你這牡丹花賣不賣?說個價唄。」

  獨酌漢子抬眼望他倆一眼,搖頭道:「不賣,這是我多年心血培育出來的,準備參加今年花會。」

  洛陽牡丹甲天下,每年五月會有一場花會,一般是在端午節過後,也有提前在四月底的。

  今年的花會訂在五月初八,正是牡丹盛開的季節,要到六月份牡丹花才結果,一個多月的花期,許多人都會去看。

  「別介啊兄弟,參加花會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賞錢,你賣掉這盆花同樣拿到錢,還不用承擔選不上得不到錢的風險,開個價唄。」

  這話說的好有道理,那漢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拒絕了。

  這時夥計端來燴面,聽到他們的談話也笑道:「客官若是為了錢,不妨開個價,若是為了出名那就另說。」

  那兩個漢子一聽,大聲讚賞著夥計會說話,獨酌漢子遲疑了一下,伸出兩根手指,猶豫了一下縮回一根曲著。

  「一百五十兩。」

  這價錢報的猶豫,但那兩個漢子對視一眼后大喜,馬上站起來掏錢道:「說好的哈,可不能反悔。」

  說著兩張銀票拍在桌子上,回頭叫那夥計道:「夥計給我作證,錢貨兩清我可沒訛人。」

  那漢子明顯的一愣,沒去拿銀票,伸手抱住花盆,臉上有了後悔的神情。

  那兩人一看不幹了,伸手去拉他手,另一個直接動手拽花盆,這一拉一拽的,「啪」的一聲,花盆摔落地上。

  「你你……你們強搶啊!」

  「說好的賣給我們,錢都付了是你反悔的。」

  「我沒收錢就不算賣給你們。」

  「豈有此理,價格談好就算,我付錢了你不給,誰沒理讓大家評評理!」

  「就是就是,夥計你說說,剛才是不是他答應了的?」

  雙方爭執起來,那夥計也被拉著作證人,酒肆中登時熱鬧起來。

  劉阿福夫妻一看不是個事,店裡要做買賣最怕客人吵鬧,也只好上來當和事佬。

  沒理的漢子,見大家指責他不講信用,只能拿起錢要走,可這活兒那兩人不幹了。

  「扣錢,你這花盆摔了,花能不能活還是兩說。」

  這下那人也不幹了,明明自己賣虧了,不然對方不會那麼急切的付錢,可現在還要扣錢,那自己不是更虧了。

  這下爭執又起,劉阿福只好勸和道:「三位、三位要不這樣的,這花盆雖然摔了,但根莖都沒壞,再買個花盆重新載重就是。」

  那兩人遲疑一下道:「掌柜的說的是有理,可這附近沒有花盆,要去北城才有,這一來一去的,怕是傷了這花呀。」

  這話說的有道理,牡丹花金貴人人皆知,一百五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夠普通人一家幾口人四五年的費用的。

  「那要不這樣吧,我這後院有些舊花盆,客人要是不嫌棄,先拿去用如何?」

  息事寧人的劉阿福,不想在這時店裡不安寧,那兩人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感謝道:「那要麻煩掌柜的了。」

  兩人抱起花就要看向掌柜的,一副請他帶路的模樣。

  鮑三娘突然上前攔住道:「等等,後院是我夫妻私人之地,外人不便進去,還是當家的去拿一下花盆。」

  兩人趕忙賠笑道:「掌柜娘子說的是,那就有勞掌柜的了,要是有土的話能否帶一點出來,我怕這重新重要多些新土。」

  「哦,看來你這漢子還真會栽花呀。」

  鮑三娘臉色鬆動了些,擺擺手笑道:「重栽還要灌水,算了,給我吧,我幫你栽好了拿出來給你。」

  漢子毫不猶豫的遞過去給她,鮑三娘更是滿意,接過花看一眼劉阿福,轉身去了後院。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鮑三娘一直沒出來,那兩人等著急了,問劉阿福道:「掌柜的,你家娘子不會忘了,做自己的事去了吧?」

  劉阿福也覺得奇怪了,狐疑的望一眼後院方向,回頭安慰兩人道:「那我去看看,兩位客人別急,小店在這兒呢。」

  「哪裡哪裡,我兩不是懷疑尊夫人,只是怕她另有事情忘了我們在這等她了。」

  劉阿福去了後院,兩人笑呵呵的坐下,馬上又站起來跟夥計說道:「我兩去解手一下,掌柜的出來跟他說一聲,馬上回來。」

  夥計不疑有他,兩人確實坐了許久了,自己店裡沒有解手的地,有也是在後院,不讓進。

  兩人出門而去,剛剛出去不久,酒肆中後院傳來一聲巨響,頓時煙塵滾滾。

  「混賬!老子殺了你們。」

  隨著聲響,劉阿福衝出酒肆,後面鮑三娘踉蹌的跟出來,臉色酡紅,像是喝醉酒似的。

  此時的劉阿福哪裡有一點平時謹小慎微的模樣,殺氣騰騰的滿眼暴戾的樣子,嚇的周圍的人遠遠躲開。

  「一輩子打雁被雁啄瞎眼,看來這洛陽城待不下去了。」

  另一邊,已經往回走的陳夏,滿臉笑容怎麼也掩不住喜色,嘴裡還小聲的呢喃著「大順利了,沒想到會這麼順利,牡丹真可愛啊……」

  原來那盆牡丹花是花妖牡丹的本體,被鮑三娘帶進後院后,悄悄的釋放出迷魂花粉。

  不防備的鮑三娘,近距離的栽種花,哪有不中招的。

  等她感覺不對勁時,渾身已經提不起力氣,連喊人都像小貓咪叫了。

  悄然現身的黃得功,再配合牡丹使出致幻效果后,她就倒竹筒一般,把秘密說出來。

  等劉阿福進去,人家早就走了,鮑三娘昏迷在地,讓劉阿福嚇一跳。

  弄醒她后才知道寶物沒了,這下眼珠子都紅了,一拳轟斷後廊的立柱,塌了半邊后廊。

  「少爺,這寶物不是隨侯珠啊,那明天咱們還要去看龍舟嗎?」

  秦姿儀看他嘚瑟,輕聲問了一句。

  陳夏笑嘻嘻的回答說:「不是也是,這應該是哪條成妖的蛇珠,人家會認為是隨侯珠很正常,那東西本來就有個稱呼,叫靈蛇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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