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趕屍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趕屍人
易如似乎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麽快追上來,他還在思索要怎麽做,然而我等不及了,就目前來看,前後來看,前麵要好。所以我拉著他一腳踏進了山穀裏。
那趕屍人見我們進來,麵露喜色,一揚鞭子大喊一聲:“進!”
隻見我們之間百米距離一眨眼便沒了,他出現在了我眼前,我趕緊回頭去看,發現原來是易如帶著我瞬間移到他麵前。
趕屍人看看我們倆,又看看山缺口處蜂擁而出的畜生們,揚鞭就走:“起了!莫當道!”
他說完這句話,那隊木訥的屍體開始動了,緩慢的向前跳著,我跟易如跟在後麵,應該說我們這隊人,走的異常緩慢。說來也是奇怪,就這麽緩慢的速度,那群畜生們非但沒有追上來,反而距離越拉越遠了。隨著一團霧氣飄過來,它們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
直到易如突然止住腳步戒備的將我摟在懷裏,我才回過神。
當我將目光落到趕屍人,以及那一隊屍體上麵時,頓時愣住。
之前我看到的趕屍人,是個年邁蒼蒼的老者,可此時卻是個看著比我還小的少年,臉上掛著鄰家小弟一般的親切笑容。
最詭異的是之前那些行屍,此時分明就是活生生的人!
這是怎麽回事?
“陰陽路。”
易如緩慢的吐出了三個字。
“沒想到,九十九年才輪回一次,居然被我們碰上了。”易如的手臂很用力,他緊抱著我,仿佛下一秒我會不見一樣。
那趕屍人,不,應該說,那少年,那少年開口說話了,很明顯是過了變聲期但嗓音還是帶著一些稚嫩,不過他臉上已經跟以前不同,充斥的,滿是陽光和靈動。
“到底什麽是陰陽路?你為什麽……突然變年輕了?”我很想知道答案。
“你看到的並不是真的看到的,在陰陽路中,一切都是虛幻的,確切的說,一切都是相反的。”少年輕快的回答。
然而我還是沒有聽明白。
少年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問道:“剛剛我們見麵的時候,你看到了什麽?”
“這……”我記得剛剛見麵時,他還是個老頭,而他的身後就是一隊的屍體,而現在,那隊屍體鮮活的站在我麵前,有說有笑,我說不出口。
“小姑娘,別害怕,你說說看。”那些人似是也很想知道答案,一個個迫不及待的看著我。
“我看到你變得很老,穿著道士服,而你們,都死了。”易如突然開口,語氣有些異樣。
那些人的臉色變了,一個一個全都沉默了,最後竟然露出了一臉愴然的模樣,然後那群人中一個比較年長的走出來,對著那少年鞠了一躬。
“早知如此,也不去窺視看不見的東西了,多謝小師傅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說完這些人便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在那裏我們看到的是未來,陰陽路,顧名思義就是陰陽顛倒,生便是死,死便是生,現在既是未來,未來便是現在。”少年輕歎口氣,說話聲音異常的沮喪。
“那你看到我們的時候,是什麽樣子?”易如的聲音有些意味不明,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一向冷靜度勢的他,看上去竟然有些在意。
“我什麽也沒看到。”那少年似是非常疑惑,“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景,你們從那邊走來,開始是什麽樣子,現在也是什麽樣子。從未有人的未來跟現在一模一樣。這或許已經超越了生死。”
聽他說完,我仿佛明白了什麽,又仿佛什麽都沒明白。
不過易如的嘴角卻淡淡的勾勒出一抹微笑,是我從見到他開始,再次稀少輕鬆的笑出來。
他不再跟那少年說話了,隻是對著他鞠了個躬,拉著我走了。
我回過身對著那少年道了好幾聲謝,看見那少年盯著我莫名的出神,等我轉身走遠了一些,耳後似乎聽到那少年淡淡話語:“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易如似乎心情大好,他走得很快,我跟在後麵趕得有些辛苦。他嘴角一直帶著笑意,緊緊篡著我的手,時不時對著我開心的笑,看得我有些呆滯。
過了那所謂的陰陽路,我跟易如的速度明顯更快了,走了一段崎嶇的山路,再往上走居然是一大片密林,密林落葉滿地,走上去沙沙作響,易如似乎對此習以為常,這段路走的格外輕鬆。
走到一半的時候,易如突然停了下來,快速捏了個口訣,隻見眼前突然白光一閃,一個人影從半空中落下掉在我麵前。
我定睛一看,赫然是那之前他放出去的分身,隻是已經支離破碎,看不出原先的模樣了。看到分身落下,易如才緩緩說道:“總歸是幫我們了大忙,不能就這麽看著他丟在荒野。”
他隨手一撫,那分身居然慢慢消了肉身,變成一堆白骨,當當的碎了一地,易如隨手拋了個坑,將他們盡數埋了。見我疑惑不解,易如才跟我解釋道:“這分身,本就是召喚的地下的亡骨,再用障眼之法煉出肉身,以血為媒做出來的分身,現在雖說已經壞了,不過也是我打擾了他們休息,現在讓他們魂歸土裏,算作是安息了。”
做完這些事情後,我和易如繼續趕路,沒過多久,居然就這麽到達山頂。
山頂非常寬闊,大老遠我便看見那裏立著一座墓碑,走過去才發現那墓碑非常大,至少有兩層樓那麽高,墓碑做的十字形,這麽猛地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
走得近了,才發現那墓碑的中間,居然掛著一個人,仔細看過去,嚇得我跳到了易如的身後。
那是之前在鬼街逃走的老道士,不過現在那道士早已沒了氣息,道袍上滿是血跡,看上去生前似乎遭受了非人一般的虐待,他的斷手不知為何已經長了出來,不過血肉模糊看不出原來的形狀,手腳全都斷了扭曲著貼在墓碑上,可見施虐者多麽的喪心病狂,想到之前這老道士還覬覦我的左眼跟楠楠,如今卻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掛在那裏,心裏不知怎麽的突然有些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