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切磋
“葉同學似乎對張天師有意見？”
葉清還不擅長掩飾自己的表情，而且年輕氣盛的他也不屑於掩飾自己的目的，所以源清音看得很是清楚。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惡。
“我從未見過張天師，可是關於他的傳聞我卻聽得不少，這確實讓我先入為主地厭惡他。”
“確實，畢竟林前輩和張天師的關係不睦，不過這麽多年林前輩都沒有動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這些小輩自然不用去插手這些事情。”
這也是令很多人不解的地方。
十年前林雲無緣無故打上道宗險險把道宗給拆了，如今十年過去了道宗別說報複，就算對這件事幾乎是閉口不談，就當吃了啞巴虧。
這不符合道宗的風格，所以這其中定然是道宗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這種流言蜚語流傳甚廣。
“長輩之間的事情確實不是我這種小輩該插手的，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對他的偏見，除非他能做出切切實實能讓我改觀的事情。”
“那種層次的人物不是我們能揣測的，我們隻要做好自己好了。”
“即便是你也不能嗎？”
上三境之中的具體，也不能揣測張雨重嗎？那他的境界是什麽？坐照還是……入神？
而能讓道宗吃了十年啞巴虧的師父修為到底深到了何處？
“不提這些了，剛才聽聞林前輩讓葉同學參加鋒海論劍會，可葉同學並沒有係統地學習過劍道是嗎？”
“確實，所以我也有點搞不懂師父的意思。”
“不過既然相逢就是有緣，葉同學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指導你基礎的劍理。”
源清音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顯然他對於林雲的徒弟還有從未修劍卻要被推去參加鋒海論劍會的人究竟是什麽資質很是好奇。
“這合適嗎？”
葉清初入修行可也知道拜師學藝這種事乃是重中之重，這涉及道統傳承不得不重視。
“無妨，基礎劍理而已不過是入門之用，這不是什麽稀罕玩意就算是一般人隻要花錢也是能學到的。”
不過葉清仍在猶豫。
“放心，不涉心法與殺招，隻傳套路而已。”
“行吧。”
見葉清答應，源清音心中盤算也是成了。
她此舉目的很簡單，為的就是一試葉清的天賦究竟如何，如何值得被林雲如此看重，若是天賦卓越未必不能培養起來將來用來砥礪劍道。
“劍的話就用手頭的竹劍吧。”
“好的。”
“用劍姿勢不用刻意用我們東瀛的，你覺得怎麽樣舒服怎麽來，畢竟是一場測試而已，盡可能展現自己的真實水平就行。”
源清音看著葉清的握劍姿勢，確實是一個新手，空門大開沒有一絲一毫防備的意思，不過這是林雲看重的人，單憑這一點就值得仔細觀察。
“攻過來試試。”
“嗯，好。”
話音落地，葉清運起遊龍步腳踏奇門八卦，一劍風起呼呼做響，這一劍在一般人眼中絕對可以稱得上聲威赫赫了，可這在源清音眼中隻能說一般。
這不僅僅是和當年的她比，更是和如今這一代的佼佼者相比，不說虞美人便是擅長戰場軍陣之道的破陣子都比他強。
源清音這樣想自然不是看不起葉清，反而是因為太看得起葉清了才會拿他和這些人物相提並論。
“嗒”
源清音隻是輕輕一撥就將葉清這一劍力道偏轉，同時腳步挪移試圖切他下路使他重心失調直接落敗。
不過這種被林雲用爛了的招數葉清不可能再上當。
他反而借助對方襲來的大腿三兩腳踩在其上躍入空中，竹劍不但擺脫了源清音的牽扯更是自上而下一計跳劈直襲源清音麵門而來。
“鐺”
又是一聲脆響，源清音橫劍擋住這一招之後手臂一震，直接將葉清彈開了數米。
“很不錯的反應，可這算不上劍道啊。”
“嗯，我確實不會劍道。”
剛才那些不過是肉體的臨場反應，即便是做出了最佳的選擇可也和劍道扯不上半毛錢的關係。
“葉同學覺得劍是什麽？”
這可算是個老問題了，各大宗師眾說紛紜，每一種流派都站得住腳，可每一派都說服不了其他人。
“劍是工具。”
這是葉清的回答，對於傳說之中的劍意、劍心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修為淺薄的他還未見識過，而且就算見識了他也不覺得自己能有這玩意。
“是嗎，太可惜，我們不是同道。”
源清音歎息道。
在她心中劍是夥伴，是自己的一部分，是自己心靈的寄托，是自己意誌的體現，這上麵幾乎寄托了她的一切。
可在葉清眼中，劍隻是人類使用的工具，它是人體的延伸但也是具有極強的目的性，無論是古時候的禮器還是以後的凶器，皆是寄托了人類的目的。
劍是人賦予了它意義。
沒有人，那麽劍毫無意義。
“留神看來，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啊。”
隻見源清音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在場所有人都有了一種感覺，“空氣”沉重了下來，身體的移動開始艱難，呼吸的氧氣漸漸稀薄，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並非是有什麽東西變重了。
而是他們被源清音的氣勢所震懾了。
李默和楚熏驚訝於對方的實力強大，這份氣勢實在是罕見。
可葉清知道，這不過是對方極力壓製之下流露出來的氣息，畢竟能成就具體之境的人，光是心跳聲就能震碎他們。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東西的到來，葉清的眼睛開始變換色彩，被黑袍少年稱為窺真神眼的雙眸之中竟然開始看透源清音的劍。
風，在空中匯聚了一條透明的軌跡，源清音的劍就順著這一條軌跡“滑”向了葉清，自然而然仿佛本該如此。
“嗯？”
不可思議，源清音眼睛瞪大起來很是呆萌。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個小輩擋下了一劍，就算她壓製了自己的修為，就算自己這一招幾乎算不上出力，就算這一招便是連隨手一擊都算不上，可這依舊被擋住了。
“果然不可思議。”
源清音開始理解為什麽林雲對他寄予厚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