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內鬼
寧波很想說點什麼，卻發現已經無話可說，他覺得無比得氣憤，這種被人冤枉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你無話可說了吧？」
沒想到對方還要洋洋得意地再補一句，寧波一時氣不過，就說道：
「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難道所有一個人出去的都是內鬼？」
「哼，要證據可以，等你吃到苦頭，自然就全部說出來了。」楊長老舉起了右手，做虛捏狀，他手心裡出現了一團紅光，並且迅速變大。
寧波的心沉到了最底，不由得地想到了薛齊在馴獸符下的場景，一個辟穀境界修士的手段都那麼厲害了，更何況一個築基境界修士的？
但他現在落在別人手裡，而且又人微言輕，無權無勢，只能任人宰割了。
「楊道友，且慢。」洞外傳來一個約五十多歲的老者聲音。
「卞長老！」于姓修士等人聽到聲音，紛紛回頭，向來的人行禮，並且讓開了位置。
「卞道友來得正好，抓到那件事情的內鬼了。」楊長老將手中法術收起，然後，跟卞長老對話了起來。
一會兒后，那卞長老說道：
「嗯，我了解得差不多了，這樣吧楊道友，反正人已經抓到了，也不急於一時，你先回去吧，我來審一審他。」
楊長老微微一愣，但沒表示反對，只說那等卞長老好消息這樣的話后，就走了。
「你們幾個也退下吧，我單獨問問他。」
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反對，紛紛退了出去。
「你把事情經過再跟我講一遍吧，越詳細越好。」卞長老搬過來一個椅子坐了，不緊不慢地說道。
好不容易來了個希望，寧波自然盡心儘力，將事情經過又詳細說了一遍。
但是卞長老聽完，卻沒有什麼反應，而是閉目養神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在琢磨著寧波所講的話。
好長一會兒后，他才睜開了眼睛看著寧波。
「這位道友，我們先把那件事情放一邊，我想先跟你聊一下你當前的境遇。」
「我的境遇？」寧波疑問道。
「不錯，我想設身處地地幫你分析一下你現在的處境。這兩年來，時常有弟子在外失蹤，而這次，更是一組人都出事了。你知道這次死的人中，有幾個是世家子弟吧？」
「對。」
「世家子弟，都會在家族祠堂里，留有元神印記的，他們一死，家族的人就立即知曉，而且，其中有一個子弟，是一位副殿主的侄子，他很是憤怒，要求我們一定要徹查此事。
但是，那之後就迎來了烏食天災，所以我們能做的事情並不多，只能反覆詢問那些第一批回來的修士，卻一無所獲。
那位副殿主越等越氣，給我們的壓力越來越大，最近還派了兩個人過來監督我們的進度。
所以，剛才楊長老急得要馬上對你用刑，這背後的原因，你應該知道了吧。這還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份，是一介凡人子弟，無依無靠，身份低微，就算對你用刑，用錯了，也無人追責，用對了，卻是大功一件……
你說，我們是按你說的，花時間去追查那兩個人好呢，還是直接對你用刑好呢？」
卞長老說完，不再說話了，他大有深意地看著寧波，等待寧波慢慢消化這段話。
寧波細細品味這段話……如果站在對方的角度，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沒錯，他說的滕文成和那個武榮境的修士，一個遠在五靈道庭，一個同樣也早已離開深淵據點，追查起來費時費力，那麼這樣的話，別人為什麼要先追查？不如先把他折磨個半死不活的，看看說什麼？
寧波越想越是心驚，同時也明白了，這卞長老真的是為自己考慮，剛才聽他話里話外，似乎他是站在凡人子弟這邊的，難道他也是凡人子弟出身？
「卞長老，我明白了！還請你幫我指點一下，我該怎麼做？」寧波深深地朝他鞠了一躬，誠懇地問他。
「怎麼做，只能看你自己了。你如果說謊，那我建議你現在就說實話，我可以保證不折磨你，給你個痛快，還讓你輪迴。因為如果繼續說謊，不但要飽受折磨，而且最後還是個身死道消的下場，何必呢。
但如果你說的是真話，那你可要好好想想了，有什麼細節，足以讓我相信你的，那我就可以打個保票，先不對你用刑，等去追查那二人後再說。」
寧波知道對方這是真的對他好了，他連忙謝過了，然後仔細回憶起來。
好好想想……寧波靜下心來，開始將那件事情前前後後、所有的要點，都過篩一遍。
黃有仁……
閔姓修士……
紅色小戟……
鬼道秘術……
這些人物或要點，似乎現在都不能拿出來當證據，別人說的沒錯，死無對證，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連簡良的事情，也是一樣的死無對證！
他孫女的那昊元丹，寧波根本來不及買，所以把那事說出去，誰信呢？
想著想著，寧波有些慌了。
難道自己真的要經受酷刑？
寧波心底不禁又湧上來一股怒氣，這什麼狗屁道庭，做足了仁義道德的表，卻有著坑臟自私的里！表裡不一的虛偽道門！
連老百姓都要騙！自己放妖獸自己殺！美其名曰降妖除魔！
在你門裡聽話幹活了，就是仙，不聽你話了，就是魔！連家人都不放過！
修仙這幾年來，寧波頭一次後悔來修仙了，當初要是堅持不去福首家，他現在應該是開著新船，在海里快樂地捕魚。
哼，這次他要是挺過了酷刑而沒死的話，可就別怪以後他也變坑臟自私了。
咦？坑臟自私？
為什麼不從現在開始就坑臟自私呢。
對啊，為什麼要全部說實話呢？
真話假話摻著說，不行嗎？
寧波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不一會兒就想到了一個主意。
「卞長老，相信你們也查到了，我是凡人出身的新弟子，按理說，入山門后，三年之內不能離開山門，但我第一年的時候就可以自由出入了。」
「這……跟我們談的事情有關係嗎？」卞長老奇怪地問道。
「實不相瞞，我是凌雲殿的一名秘密弟子，當年出山門的許可，可是葉小姐的手諭，這些你們都可以輕鬆查到。」
說著，寧波摸出一個小巧的白色玉瓶，扔了過去。
卞長老遲疑著接過玉瓶，打開，見沒有丹藥了，他皺著眉頭看了寧波一眼，拿起瓶子聞了聞，然後驚呼道：
「這殘留的味道……是月華靈丹？」
卞長老像是想起了什麼，將玉瓶翻了過來，看了眼瓶底。
「還真是凌雲殿煉丹房出品的，你真是凌雲殿的弟子？」
「不錯！」寧波的語氣堅定，充滿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