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鍾大哥解惑
寧波自然已經知道了一些，原本剛進仙城的時候，還以為靈石是什麼地方挖出來的，結果根本不是，靈石聽說居然是靠老百姓的朝拜才會有的，而且修士們人手一塊的攝靈法盤起了重要作用。
人是天地至靈，靈力非凡，百姓們在各地道觀里祭拜神仙，就有願力，修仙者們通過攝靈法盤，就可以輕易凝聚這些願力，然後注入一種叫烏石的軟玉上，注滿后，烏石會因為來祭拜的百姓五行各不相同，而呈現出各色圖案。
這就是靈石了。
因為一開始放置的烏石軟玉就是方方正正切好的一小塊，所以靈石都是大小相同、靈力相當的，這樣才有當交易媒介的可能。
鍾聯貴見寧波回答的不錯，就接著說，那既然靈石是這麼來的，那擺明了就是有限的資源，凡間百姓都是道庭這一千多年辛辛苦苦庇護繁衍起來的，是最寶貴的資源，怎麼可能讓別人去掠奪？
所以，散修就會被道庭認定為妖人，然後毫不留情地滅殺。
因此，天下不存在散修。
只要是修士，想要獲得法力，就必須依靠靈石。
而想要獲得靈石，就必須加入仙城！
加入仙城，就必須聽話，做事。
所謂道庭萬千修士，都算是道主的弟子，就是基於這層邏輯來說的。
寧波覺得好不容易能有人可以請教，然後又說到靈石了，於是就把一年來積累的疑問一起問了。
首先，有些古籍上提過，這天下間，以前曾有過靈石礦脈，為何現在沒有了呢？
鍾聯貴反問寧波，那些靈石礦脈，以修士動不動就移山填海的神通，這麼多萬年來，什麼樣的礦脈經得起挖？
寧波一陣無語。
他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何凡人一定要處於道庭的直接管控之下，而不是凡人自己管治凡人，因為，凡人是最重要的修仙資源啊。
「說到這裡，你知道我現在在仙門內從事什麼職務嗎，」鍾聯貴說道：「我的任務就是經常將一些不入流的妖獸，故意放到凡間去作亂，然後再去當著凡人百姓的面滅殺……」
「什麼？！那是仙城故意放出去的？」寧波從小就聽說過上面派來的神仙斬妖除魔的故事，沒想到這居然是假的，這真的非常意外。
「哈哈，」鍾聯貴笑道：「一千多年來，這壺山一境的妖獸早就被殺得差不多了，而妖獸可不像我們人這樣修行很快，所以沒了就是沒了。但是沒有妖獸，百姓的虔誠程度就會降低，所以咱們仙城靈獸閣會飼養一些看起來很兇惡，其實法力低微的妖獸，然後再適時投放到民間，先為禍一番。最後，我們再穿上仙氣飄飄的道袍，腳踩祥雲，一劍結果了妖獸，百姓看到這一幕，此後一生都是虔誠無比，當地的道觀靈石出產量就不用擔心了。」
寧波靜靜地聽著，心裏面很失望，不過細細一想，也只有這樣才合理了。
畢竟這天下向來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如果凡人百姓不再虔誠祭拜了，失去了作用的話，那麼修士們自然不會去保護凡人，那螻蟻般的凡人自然就會因為各種原因而死亡。
要知道，哪怕只是一個辟穀境界修士，隨便一口飛劍，一夜之間，也足以殺死一個小鎮的凡人了。
只要凡人失去了庇護，自然不可能再普遍存在。
從寧波這一年多來的聽聞來看，修士們之間存在著自相殘殺、弱肉強食的現象，那既然都弱肉強食了，螻蟻般的一個群體怎麼可能還存在？難道那些修士平時心狠手辣，但只要遇到凡人，突然就像中了邪一樣心懷仁慈？
天真年幼的小孩，最熱衷的很可能就是踩螞蟻，用熱水去灌蟻穴，更何況大人？
……
寧波在鍾聯貴家裡待到了華月初上時分，才告辭離去。鍾聯貴夫婦不但熱情地留了寧波用膳，而且鍾聯貴說了，這幾天正好比較空閑，見寧波初踏仙道，一定有許多道法閣上查不到的疑惑，寧波可以這幾天都過來，他只要知道的都會說的。
寧波還真有不少問題，所以也就不客氣地又連續來了兩天。
總共三天時間，總算是把修仙界的一些關鍵處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首先，寧波最關心的出售寶物的事情，原來仙城裡有一處叫寶器閣的地方，是仙城專門收購和出售寶物法器的。
但是仙城的收購價和出售價是固定的，往往不太實惠，所以寶器閣的廣場上，每七日有一個小集，每月有一個大集，這集市是修士和修士私下參與的，但是，每一個參加的修士，必須繳納靈石給仙城，小集一顆，大集兩顆。
接著就是以後如何獲取靈石的問題了。
鍾聯貴在得知寧波已經可以隨時進出仙城后，有些驚訝，但聽說是幫葉靈出去找毛球異獸后，就不覺得奇怪了。他告訴寧波，出外務的靈石比在城裡多。
最普通的，比如去各地道觀負責攝靈法陣，收收靈石什麼的；
還有就是巡邏，全境方圓兩千里，需要不少修士定點巡邏的。
然後很多城池和據點，也需要修士值守。
這些都是普通的事務，獲取的靈石，雖然比城裡多一些，但不會多太多。
而跟他一樣放點妖獸，裝裝神仙啥的，就屬於中級一點的事務了，
而這還算安全的。
真正不安全的事務，才是賺取靈石最多的。
比如真正的降妖除魔任務，這裡面的妖，不一定是妖獸了，往往是妖人，也就是散修，或者其它修仙勢力偷跑過來的修士，仙城發現這些人，可是一定要趕盡殺絕的。
還有就是西莽和外海這兩個地方，也是真正危險的地方。
西莽，是在壺山境以西三四千裡外，有茫茫大山，還未開化，妖獸無數，每個修仙勢力只是在那裡建有臨時據點，並沒有能力將百姓遷徙過去佔領該地。
所以，修士可以去西莽，殲滅妖獸，獲得天材地寶，然後拿來跟仙城交換靈石。
而外海，就是壺山境以東的茫茫大海了，漁民們捕魚最多百里，而數千裡外，就是海中妖獸的地盤，那裡就稱為外海。
去外海獵殺海獸，獲取一些天材地寶，同樣是賺取靈石最多的一個途徑。
但是，西莽和外海，之所以危險，可不僅僅是因為妖獸……
未開化的地方，很多修仙勢力都可以去，如果你遇上了其他道庭的修士，對方一個心情不好，大開殺戒，殺人奪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另外，鍾聯貴語重心長地告訴寧波，就算是我們自己道庭的修士，也不能掉以輕心，因為在那裡，你一個辟穀境界修士死了，很可能就不了了之，仙城不會特地派人去追查真相的。
鍾聯貴幾年前曾經去過外海獵殺海獸，後面覺得太過危險了，就回來了，而現在有了妻室以後，更加不想再去了。
鍾聯貴又教授了寧波一個至關重要的技巧，那就是在仙城之外的鬥法中，修士一般將修為境界再進一步細分，比如辟穀境界，可以分為辟穀初期，辟穀中期，辟穀後期。
不同的小境界，法力的醇厚程度差別很大，一般無法越階抗衡。
而鍾聯貴就是一名辟穀中期的修士，寧波就是辟穀初期的修士，辟穀初期踏入辟穀中期的一大標誌，就是修士能不能初步感受到游浮於空氣之中的那點靈力。
而踏入辟穀後期的標誌，就是能否完全辟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