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挖寶
小半日之後，
天馬山南巒。
寧波飛到這附近后，只轉了小半圈，就發現了那棵老樟樹了，那巨大的青翠色樹冠，在大山之中，還是比較顯眼的。
寧波又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再沒有別的大樟樹之後，才徐徐降下了飛劍。
他正要往樹下落去，卻突然發現了什麼，便改變了方向，一頭扎到附近的另外一處樹冠上，收起了飛劍，扒開樹葉，看向那老樟樹之下，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只見老樹下躺著一個圓圓的東西，正在那裡打滾，似乎很快活的樣子。
「這裡怎麼也有一隻毛球？！」
寧波看清那圓東西后，幾乎驚叫出聲！
那圓物，通體黃色，比松鼠大上一些，全身胖乎乎毛茸茸的，這不是跟葉靈的那隻異獸一模一樣嗎？
寧波驚疑不已：這異獸很常見嗎？怎麼這裡也碰上一隻？
可是想到葉靈等人對毛球的重視程度，這種異獸肯定不會常見的，那……怎麼會讓他輕易就遇上一隻呢……難道，這隻就是葉靈的那一隻？
也不對啊……此地距離仙城至少三百餘里……就它那小短腿，這麼能跑？
那圓鼓鼓的小獸正在那裡打滾，好像是有點癢的樣子，把頭不停地在地上蹭著，居然已經蹭出了一個小小的坑，每一下蹭毛，都發出沙沙的聲音。
寧波看見那個小坑，忽然想到了什麼，又看了下方位和小坑離老樹樹根的距離……
這不恰好就是張譚埋東西之處嗎？！
「天馬山向陽處，有一棵老樟樹，從樹根算起，向正西走三步，那包東西就在下面了。」寧波回憶著張譚臨死前說的話，沒錯，千真萬確，那位置就是這小獸現在正在蹭毛的小坑。
真是一點都不差！
這是巧合嗎？
這絕不是巧合，世界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那小獸哪裡不會蹭，光蹭那一小塊地方，還不帶換地的？按理說，獸類蹭癢，最合適的是粗糙的樹皮或粗糲的岩石，往地上蹭土算是怎麼回事呢。
不管此獸是不是毛球，它這樣一直不走，不就是在告訴所有人，這個地方有點貓膩嗎？
寧波的心跳有些加快了，看來，藏寶畢竟是藏寶，只要還沒到手，總歸是夜長夢多啊。寧波苦笑不已，要不是這次他靈機一動想到這個法子提前出了山門，這藏寶恐怕是等不到兩年後了。
既然夜長夢多的道理已經明白了，寧波自然不會再傻傻等待了，要是等下有人來了，就不妙了。
寧波輕飄飄地下了樹，一步一步地朝圓球小獸走去。
在離小獸三四十步時，小獸就發現了寧波，它似乎很高興，在原地跳了兩下，看了看寧波，又看了看小坑，然後便重複著這些動作，小口中還發出「吱吱」的興奮叫聲。
寧波蹬圓了眼睛，心想這還不明顯嗎？它這些動作不就是告訴來人，快來挖寶嗎。
不過此時看到小獸的這些動作，寧波心中確定了八九成了，這個就是毛球！它剛才這些動作，寧波很熟悉，那天在洗塵大會上它也有類似的動作。
特別是那巴巴地看著寧波的眼神，彷彿有了些靈智的樣子。獸類之間，也許長相可以一樣，但是眼神也一樣，就不多見了。
這毛球居然短短時間裡，長途跋涉，跨越了不少山水來到這裡？
此時應該正有幾個人在壺公山脈里緊張地尋找著它，而它卻和一個根本不想找它的人在數百裡外遇到了一起？想想確實很是滑稽。
不過寧波沒時間去想這些了，他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馬上開挖，只要毛球在這裡，隨時都會有人來的。
雖然不知道張譚藏著的除了銀子外還有什麼，但這種把藏寶向他人顯露的事，傻子都不會去做。
寧波拔出身後山門發的長劍，用劍挖，挖了幾下后，就暗暗叫苦，這裡的土比想象中要硬。
寧波後悔路上來的時候沒去找凡人百姓弄一把短鏟了。
當時還想著先來看一看，如果需要了，再御劍飛行去搞把工具來不遲。
但現在寧波自然是不敢離開了，只好硬著頭皮一直挖著。
毛球看著寧波開始挖坑了，它更加興奮了，在旁邊蹦蹦跳跳的，口中吱吱叫個不停。
毛球是興奮了，寧波卻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有這隻異獸在守著，彷彿張譚所藏的真有什麼修仙界寶物？憂的是現在越挖越深了，竟還沒有半點寶物的影子，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來人，這種充滿未知的壓迫感，讓他很不舒服。
挖出來的泥土由干到濕，再由濕到干，足足挖了有三四尺深了，寧波的雙手早就麻木了，現在他灰頭土臉的，連鼻子里都有不少碎土，呼吸之間，全是濃濃的泥土味。
因為怕位置不太准，寧波可不敢挖小坑，都是往大了挖，所以挖起來就很慢，不過在這期間，毛球卻絲毫不覺得無趣，反而愈加興奮了。
這時，寧波一劍下去，竟觸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感覺。
軟軟的，有點韌性。
寧波大喜，直接用手往那位置去掏，猛掏了幾下，果然露出了一小節灰色布料。
終於挖到了！寧波喜出望外，看了毛球一眼，還以為毛球肯定也在盯著……
寧波發現了不對勁，那毛球沒看著這邊，而是轉頭看向另一側，它圓圓的眼睛此時充滿了怒意，小口竟在低吼著什麼。
難道有人來了？
寧波只覺得一陣陰風從身後傳來，緊接著感受到了一股清晰的法力波動，這波動同樣來自身後，寧波轉頭一看，卻不見人影。
再略往下看時，寧波頓時驚得一動不動的，幾乎不敢呼吸了！
那是一條大蛇。
不對，不是普通的蛇，看這偌大的身軀，這明顯的法力波動……
「妖獸」兩個字浮現在了寧波的腦海中。
山野間的普通野獸，在種種機緣之下，竟出現一隻能吐納天地靈力而不死的異端，久而久之，修鍊成妖，即為妖獸。
妖獸在這一地界極為稀少，寧波只是聽說過，今天是第一次見。
眼前這妖獸前身自然就是一種蛇了，但現在變得極大了，蛇身有水桶那麼粗，它通體雪白，只有兩顆眼珠和正在一吐一吐的蛇信子是紅色的。
白蛇的蛇頭正朝著這個坑，蛇眼有些獃滯，似乎坑裡有什麼東西迷上了它，它扭動著蛇身，繞過了幾顆樹木，爬了過來。
「跑！」
這是寧波此時唯一的念頭，這妖獸他當然是鬥不過的，可是等要抬腳，卻瞥見了腳下土中剛剛露出的灰布。
在這一剎那間，寧波猶豫了。
這時候，毛球卻頗有氣場地跳到了寧波前方，它似乎極為生氣，黃色毛髮根根豎起。
這一變化之下，寧波就改了主意，寶物就在眼前，決定先挖了再說。
這個時候顧不上用什麼長劍了，直接用手！
白蛇要過來，首先得先殺了毛球或者趕走毛球，有那麼一下的功夫，他應該還有機會再跑。
至於毛球會不會死，這可不是他現在能管得了的。
甚至他連看都沒空去看，只是一味埋頭去挖去拽那布料。
他只能特別留意地上的聲音，好在毛球的低吼聲一直在持續，那就說明毛球還活著。
不一會兒之後，就出現了扭打的聲音，似乎有一條巨大的鞭子摔打了一下地面。
然後聽見毛球嘶叫了一聲，接著竟出現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
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傳來，其中居然還有一絲香味。
這個時候，寧波終於拽出了全部的布料，果然是一個扎著的布包。
這個時候顧不上細看了，不知道毛球死了沒有，寧波趕緊攥著布包，一躍而出，快跑了幾步，見背後沒有風聲，這才回頭看。
首先看見地上有一大條焦黃的東西，而毛球就在那東西旁邊，不但毛髮無損，還渾身上下閃著一些銀白色光芒。
不過寧波只瞧上了這一眼，那光芒就不見了，毛球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它看了一眼地上的焦黃東西，回過頭來，朝寧波一蹦一蹦地跳過來。
那一大條焦黃之物顯然就是原先的大白蛇了。
沒想到毛球這麼厲害？
好像一個照面就把白蛇給燒焦了，不知道施放了什麼法術。
毛球就要靠近寧波的腳了，寧波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在見識到它的神通之後，他可不敢靠它太近了。
毛球對寧波的動作不以為意，它兩眼只顧盯著寧波手上的布包，興奮地吱吱亂叫。但布包在寧波手上，毛球只是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並沒有撲上來。
寧波往旁邊走了幾步，毛球果然一直跟了過來。
看來布包里有非常吸引毛球的東西，眼看毛球恢復了乖巧的模樣，不會再發出什麼傷害后，寧波正想帶著毛球離開，卻心念一轉，回過身來，走到燒焦的白蛇面前，手起劍落，去割蛇的七寸部位。
這蛇的妖獸獸皮，原先可能還很堅韌，但是被燒焦之後，割起來倒也不費力氣，不過七寸割開之後，除了血肉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現。
寧波沉吟了一下，便又去割蛇的腹部，但同樣並沒有發現什麼。
寧波要找的，是妖獸的內丹。
但不知道這條蛇是因為修為尚淺還是別的什麼，並沒有發現內丹，不過就在寧波要放棄的時候，卻發現了一顆滾圓的綠色東西，應該是蛇膽。他便將其割了下來，用落葉擦拭乾凈后，放入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