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交易
「我就這麼一說……」麻臉漢子訕訕道。
李錚冷冷看了他一眼，轉而對眾人道：「這毒刺可以重複使用，而且是妖獸身上之物，不需要隔三岔五就刷鐵桐油保養，用個一年半載不成問題。」
他這麼一說，不少人都動心了，不過還是沒有人肯掏靈幣出來，畢竟這些年靈幣越來越少，手裡有靈幣的人都不想失去，甚至有人寧可囤著不用，坐等漲價。
先前那個白凈臉的中年修士躊躇道：「東西是不錯，就是有點貴。」
「不貴。」
李錚決定再加一把火，「各位都是熟人，我也是第一次出來擺攤……這樣吧，我便宜點賣，一枚靈幣買十支再送五支。沒有靈幣可以拿完整的妖獸還換，一階下品妖獸換十支，中品妖獸換三十支。」
「買十送五？我買了！」剛才還在猶豫的中年修士拿出一枚靈幣。
「我也買。」
「用妖獸也可以換？我這裡剛好有一隻紅嘴狸，換你的毒刺。」
「唉，我前兩天也獵了一隻，早知道就不宰殺了……」
不一會兒，李錚的毒刺就賣出去七八十支，還有人拿不出靈幣，轉頭進山打獵去了。
「看來這東西還挺好賣，不過這麼多支恐怕很久才能全賣出去。」李錚自言自語道。
他一共有四百多支毒刺，除去剛賣掉的和一百支自己用，還剩下近三百支。
「哼哼……剛才那麻子叫什麼名字？等下你找個機會把他幹掉！」黃洪山還在氣頭上。
「你怕不是瘋了吧？因為幾句話就殺人，你金丹修士的涵養呢？」李錚沉聲道，「師太，你失態了。」
「我就是氣不過……」黃洪山也知道自己的要求無理，氣哼哼道：「最煩有人對我指指點點了，特么的煩死了！」
咬牙切齒了半天，黃洪山忽然道：「要不你買只御獸袋吧？這樣沒事我可以待在裡面清靜清靜。」
李錚不解，「御獸袋是啥東西，跟乾坤袋一樣嗎？」
「連御獸袋都不知道，唉……」黃洪山小小的鄙視了一下，說道：「乾坤袋不能裝活物，御獸袋可以，而且裡面空間很大，能儲存靈氣，妖獸可以在裡面修鍊。」
「還有這種東西……那行，我去問問。」
李錚到各個攤位轉了一圈，打聽誰有御獸袋，但攤主們紛紛表示沒有，甚至有人跟他一樣連聽都沒聽說過。
「真是啥都沒有！」黃洪山失望地道。
太陽升起，李錚在攤位上守了一個多時辰，又賣出一單。
「看樣子今天賣不完了，這兩天要來這邊守攤了。」
「不行，不要在這上面花費太多時間。」黃洪山突然來了一句。
「為什麼？不賣難道留手裡？我也用不了這麼多。」
「記住，我們是修仙，千萬別把自己搞成生意人！你看看這些整日逛坊市和擺攤的人，配稱為修士嗎？」
黃洪山言語中有種語重心長的意味，「每日里蠅營狗苟，珠瑙必究，哪裡還有追求大道的心！」
李錚心中一凜，不得不承認這老傢伙說得有道理，遲疑道：「那我走？」
「你可以把東西委託給別人賣。花點，不就是一點抽成嘛，花不了多少錢！」黃洪山提了一個建議。
「對啊，找個工具人幫我賣。」李錚醒悟過來，收起東西，來到土撥鼠攤主的攤位上。
「今天生意怎麼樣？」李錚笑著問道。
「不好不壞，就那樣吧。」土撥鼠攤主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攤位前發獃。
找人辦事，不好太直接，李錚便隨意跟他聊了兩句，說起來他跟此人打過好幾次交道，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李錚一問才知，土撥鼠本名顏垣，家裡有兩個親戚也是修士。因為他性情隨和，善於交際，認識的人比較多，經常有人委託他做交易，一來二去，他索性專職干起這行，靠抽成維持修鍊開銷。
「我有修鍊材料想出手，找人幫忙售賣，不知兄台感興趣嗎？」李錚說著，拿出一根毒刺給他看。
「我剛才看見了！」顏垣擺了擺手，摸著鬍鬚道：「東西應該好賣，不過我代賣的話要抽一成行佣。」
「沒問題。」李錚從乾坤袋裡抱出一大捆毒刺。
「這麼多……」顏垣吃了一驚，不過很快笑起來，東西賣得越多，他抽成也就越多。
兩人很快商定好價格，李錚轉身要走，被顏垣攔住了，「等等，你都不數數有多少支嗎？」
李錚往桌上掃了一眼，「兩百八十九支。」
顏垣以為他事先盤點過，並沒有感到驚訝，點頭道：「那我就不數了，你過兩天來找我便可。」
離開坊市前，李錚來到圍牆外的告示板前。
告示板上有很多修士的留言，有求購妖獸材料的，有邀人組隊打獵的，也有想花費靈幣學習法術的……
李錚拾了根炭筆，在最頂上寫了一行字：求購御獸袋，李錚留。
……
入夜，李錚家亮起了燈。
海魚脂肪煉製的魚油燈發出明亮的光芒，屋中安靜的針落可聞，只有偶爾「嘩啦嘩啦」的翻書聲響起。
桌子上面，一條大狗把爪子按在書頁上，正在認真地看書，還不時地搖頭晃腦，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要是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要驚掉下巴，而坐在旁邊的李錚卻視若無睹，手裡握著一塊靈幣，安靜地盤膝吐納。
「看完了！」
許久之後，黃洪山揉了揉眼睛說道。
「怎麼樣？」李錚站起來，走過去問道。
「是正統體修功法，不過成書太早，而且創始人沒有師承，全憑自己琢磨，難免有陳舊疏漏之處，你看這裡，還有這裡……」
黃洪山隨手指了幾處，李錚凝目觀看，他現在早已不是當初的菜鳥，對修鍊有一定理解，細思一陣，確實覺得有值得改進地方。
「有道理，這鑄體訣只有淬體部分的功法，你能推演出後續嗎？」
黃洪山大搖其頭，「不能。老夫是法修，提點意見可以，往後推演沒幾十年工夫根本不可能！」
說完，他抬起爪子，「拿支筆來，我說……你記。」
李錚依言拿出炭筆、竹簡，把黃洪山說的記下來……
「按我的法子練，效果一定更好！」黃洪山胸有成竹地道。
李錚看著他，半晌沒說話。
黃洪山被看得有點發毛，驚問：「你看我|幹嘛？」
李錚不太情願地憋出兩個字：「多謝！」
黃洪山哈哈大笑，他化身為狗之後，在李錚面前處處吃癟，今天總算佔到一回上風，不由把狗嘴咧上天。
李錚斜眼瞅著他，覺得他這個樣子很像一隻哈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