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暴土鼠
看到木板上的字，李錚大致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查昆是土著，雖然會一點「東洲語」，但水平有限，他想表達的意思應該是有長得像老鼠一樣的妖獸，希望修士能幫忙除掉。
可惜修士們自持身份，都不願意幫助他。
李錚明白其中原因，其實哪裡都有等級，島上的三種人：修士、凡人和土著的關係並不平等。
修士們高高在上，是島上的「話事人」。
凡人與修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聚眾而居；土著則分成好幾個部落，用土特產跟凡人做交易，對修士則奉若神明。
不過修士對欺壓凡人和土著沒什麼興趣，三方總體還能和平相處。
當然，如果是有價值的妖獸，修士們也是不吝作一回好人，查昆所說的妖鼠是一階下品妖獸「暴土鼠」。
暴土鼠顧名思義，是土屬妖獸，可以看作是大號鑽地鼠，有很強的鑽地能力，不易捕捉，而且因為食性太雜，血肉中的靈氣很少，濁氣卻很多。
這麼一來，修士就不願意出手了，土著拿不出什麼像樣的酬勞，誰會費半天勁去抓一隻無用的妖獸呢？
李錚卻沒這種顧忌，直接了當地跟查昆表示，自己願意幫他除掉暴土鼠。
查昆大喜，帶著李錚直奔他的部落。
一路上，李錚從查昆口中得知，原來十幾天前，查昆的部落就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兩隻暴土鼠，專門偷吃部落里的糧食。
部落有一片果林，還種植了木薯、芋頭和豆子等主食，這兩隻暴土鼠吃的不多，卻特別能禍禍莊稼，導致土著村民損失慘重。
他們也試圖設陷抓捕這兩隻妖獸，但暴土鼠雖然在妖獸中排名下游，但對不會法術的土著來說，無異於兇猛惡獸，尤其是它們有鑽地能力，普通的陷阱機關根本不頂用。
「你不是會擲矛嗎，為什麼不用矛刺它們？」李錚想了想問道。
「我力氣……沒有你……大，刺中了，沒用！」查昆認真地回答道。
李錚點點頭，查昆在普通人中屬於力氣大的，但跟體修還是沒法比，而且他用的骨矛也不是妖獸骨製作，破壞力有限。
查昆的部落離坊市不遠，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兩人來到部落。
部落規模不大，只有百十來人，聚居在小山坡上，房子是一個個從山體中挖出的窯洞。這裡的土著大多認識李錚，見到他后臉上都露出了恭敬的神色。
「暴土鼠在哪裡？」李錚看了一眼天邊，太陽還沒露頭，鼠類妖獸這時應該最為活躍。
查昆用土著語向手下問話，一個年老的土著走出來，指著山坡前一片果樹林，「嗶哩嗶哩」說了一通。
「果林……里。」查昆看向李錚。
李錚下意識地摸了摸百寶囊，對土著們擺了擺手，讓他們待在這裡，自己向果林方向走去，查昆小心地跟在他身後。
雖然是黑夜，李錚仍憑著過人的神識把附近瞧得一清二楚。
還沒進入果林，他就看到一片片果樹被拱的東倒西歪，不遠處的田地也翻得亂糟糟的，地上還有一些大腿粗的坑洞。
從這些坑洞，李錚大致能判斷出暴土鼠的大小，心裡有了底。
很快，他聽到一陣磨牙聲，尋聲望去，只見兩隻身體肥碩，家狗大小的暴土鼠正各抱著一棵石榴樹，「咔哧咔哧」地啃食樹榦。
李錚虛空一抓，兩隻骨矛出現在手中。
他沒有急於出手，射殺一隻並不難，但如何確保不讓第二隻逃掉才是他要考慮的。
這時，查昆輕輕拍了他一下，指了指他手上的骨矛，又指了指自己。
李錚明白他的意思，遞給他一隻骨矛，手指點向就近的一隻暴土鼠。
查昆用力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李錚深吸了口氣，擺出擲矛的姿勢，另一隻手伸出三個指頭，三……二……一！
兩人同時擲出骨矛。
李錚的力量大，投出的骨矛后發先至，直接穿過暴土鼠的後背，又從胸膛刺出，再深深地插進樹榦，直接把它釘死在樹上。
查昆的骨矛刺中另一隻暴土鼠的下肋，但因為力道不夠，那隻暴土鼠一下子躥起來，連看都沒敢向兩人這邊看一眼，前爪飛快地刨地，瞬間扒出一個深坑，眼看大半個身子鑽入土中。
「嗖！」
又一隻骨矛射出，準確地插入暴土鼠肛門，只留一截矛尾在外面微微顫動著。
李錚麵皮一抽，「這根骨矛不能要了……」
暴土鼠後腿彈了幾下，接著便沒了動靜。
李錚吁了口氣，對查昆點點頭，這次要是沒有他幫忙，說不定會跑掉一隻。
走上前，拔出骨矛，擦凈血跡，正準備收回百寶囊的時候，李錚眼睛餘光看到查昆羨慕地盯著他手裡的骨矛。
「你想要？」
「是，啊……不是。」查昆先是點頭，接著又連連搖頭。
「拿著吧，我還有。」李錚大方地把骨矛遞過去，家裡還有一具康狪的骨骼，可以製作不少骨矛。
查昆推辭幾次，最終被李錚按住，只好收下了。
「這兩隻妖獸我帶走。」這一回，李錚也不客氣，把兩隻暴土鼠的屍體拎在手上。
兩人回到部落，土著們看到妖獸的屍體，都高興地歡呼雀躍，望向李錚的眼神也更加敬畏。
查昆拿出一隻竹罐，交給李錚，「鐵……桐油。」
李錚痛快地收下了，他知道這是查昆給他的酬勞，自己也好正用得上。
鐵桐油算是金煞島的一種特產，是從一種叫鐵桐樹上壓榨出來的液體，土著經常把它塗在弓箭和骨矛上，使其歷久如新。
但對李錚而言，鐵桐油有另一樁好處。
他的骨矛不是法寶，沒有經過煉製，時間一久，上面的靈氣就會漸漸流失，幾個月以後就不能用了。
而塗了鐵桐油的骨矛，靈氣卻可以保持得很長久，李錚有一隻骨矛塗了鐵桐油之後用了兩年，上面的靈氣還剩下將近一半。
「天快亮了，我也該走了。」李錚臉上露出笑意，他的玄天鼎又有新的「食材」了。
「等等，跟……我來。」查昆拉住李錚，手裡比劃著，帶他來到山坡前一塊寬闊平整的土地上。
還有什麼事？
李錚挑了挑眉，抬眼看到不遠處立著幾隻草垛做成的靶子。
查昆雙手垂立，看了李錚一眼，手搭在腰間的骨矛上，沒見怎麼動作，手一抖，骨矛如箭一般射出，正中靶心！
「你他娘的還真是個天才！」李錚脫口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