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無損鹿
在這座城市，不可能有其它的賭場比斗獸場更賺錢。
因為除了斗獸場之外的其它所有賭場都是肉豬。
這些肉豬稍微長大一點，肥膘足夠了，到了出欄期，就會迎來城市安全局的掃蕩。
前往那些小賭場的只能是囊中羞澀的平民。
而真正有錢的賭徒們都齊聚在斗獸場。
如今，斗獸場是斯圖市最刺激也最燒錢的地下賭博。
一些小有資產的老闆在這個遊戲上輸得傾家蕩產，也有人在上面贏得盆滿缽滿。
活食館主人雷仁就是那個賺得盆滿缽滿的人。
斗獸場是他的場子。
為了讓那些來到斗獸場的有錢人們瘋狂，
除了人與人、人與獸血肉橫飛地撕咬這種能帶來一些原始而又野蠻的快感的殺戮表演外。
雷仁還安排手下在斗獸場中注入了致幻性氣體。
這種被掩蓋在煙酒味、香水味、凶獸種的體臭味和靈獸種的體香味下的氣體，
能夠激活人類最原始的浴望。
能讓這些平時精明的商人們心跳加速，大腦充血失去理智，瘋狂地把錢砸進賭場里。
但是這還不夠。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手無縛雞之力的有錢人就是一塊行走的肥肉。
他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失去他的錢，要麼失去他的命。
所以除了少部分手段超群之輩，大多數的有錢人都是強大的咒術師。
就算本身實力一般，手裡也有一堆應對各種突髮狀況的魂印裝備。
這些致幻性的氣體對他們的作用沒那麼明顯。
所以，還需要一樣催化劑，來讓這些人徹底陷入瘋狂。
斗獸場的貴賓包廂里，雷仁拍了拍手，輕聲說：
「把我們的鎮館之寶推出來吧。」
在他發布命令后，斗獸場的穹頂之上的一道金屬大門打開。
嘩啦啦的鎖鏈聲響，一位美麗的少女從洞口被放了下來。
少女有著分叉的金色鹿角，一頭柔軟的綠色長發和小鹿一樣的大眼睛。
瞳仁清澈，黑白分明，但是缺乏生氣，眼神空洞，像是被抽幹了靈魂的人偶。
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偶大師也無法製作出這麼精美的人偶。
這隻能是造物主妙手偶得的奇迹。
即使讓造物主嘗試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就這麼一直嘗試下去，也很難創造出比她更美的存在。
絕美的少女被鐵索吊在半空中，血跡斑斑的鐵勾穿透了她的手腕。
鮮血沿著她白皙的手臂，流經她瘦削剔透的肩膀，
繼續往下，流過被綠色紗裙包裹的素白得像是冰雪的身體，
流過骨瘦如柴的雙腿，沿著纖細的腳踝，從空中滴落。
一滴帶綠色著氤氳霧氣的鮮血滴在林誠的額頭上。
他感覺內心深處最兇殘的怪物正在被喚醒。
他很憤怒，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現在明白之前主持人所說的活食館的鎮館之寶無損鹿是什麼了。
他還以為是一隻稀有的靈獸。
沒想到他們所謂的鎮館之寶竟然是一位美麗的靈獸種的少女！
在這位美麗的靈獸種少女的出現后，林誠耳邊讓他苦惱的喧囂聲，齊刷刷地消失了。
他注意到那些看台上的幾萬名觀眾們不再群魔亂舞，不再鬼哭狼嚎。
他們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被吊在半空中的少女身上。
他們望著吊在空中的少女，就像西遊記裡面的妖怪看見唐僧。
他們對少女血肉渴望的眼神讓林誠感到噁心。
更讓他噁心的是，他自己也是這群妖怪中的一員。
這讓他心裡越來越憤怒。
對觀眾，對自己，更是對建立和維護這個扭曲制度的混蛋們。
「想要把這些混蛋都殺了。」
林誠的拳頭慢慢捏緊。
……
斗獸場內也越來越安靜。
原本人聲鼎沸的斗獸場此時安靜地連呼吸聲都消失不見。
只剩下蚊子飛行的嗡嗡聲。
一隻由氣流組成的透明蚊子落到鹿角少女的肩頭。
把它那醜陋的口器扎進少女的嬌嫩皮膚里。
女孩並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她似乎早已麻木。
血液從女孩的血管里被抽出，沿著蚊子針管狀的口器流入它的腹部。
蚊子的腹部越來越大，在膨脹到籃球大小后，它從女孩的身體上飛離。
人體失血量在一次性達到人體總量的20%左右，便會出現失血性休克的癥狀。
如果超過50%，不及時救治就會造成人體的死亡。
女孩一次性被抽取了超過一個成年人全部的血液量。
她的身體並沒有乾枯，臉上也依舊沒有任何錶情，只是變得更加蒼白。
吸了女孩的血，腹部膨脹到籃球大小的蚊子此時看起來像個畸形的怪物。
這個畸形的怪物慢悠悠地飛行到觀眾席的上方。
「噗」
蚊子腹部的血球在觀眾席上方炸開，
稀薄的血霧跟隨著蚊子爆炸的氣流席捲整個斗獸場。
觀眾們屏住呼吸就是為了這一刻。
這個咒印為無損鹿的鹿角少女的血液，即使稀釋了無數倍，依然有一股奇特的香味。
吸入鹿角少女血液里的異香后，不管是凶獸種還是靈獸種，斗獸場的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
在主持人煽動性的倒計聲中，觀眾席上的眾人興奮的尖叫著，將大把的金銀幣丟進鐵鏈環繞的格鬥場，
這些金幣和銀幣的正面雕刻著雄獅，背面篆刻著咒紋。
這是斗獸場的煉金師鑄造的魂印籌碼。
賭徒只要在魂印籌碼上輸入咒力就能記錄下投注信息。
每一枚金幣相當於外界的一萬塊，每一枚銀幣相當於外界的一千塊。
數以萬計的錢幣在場地中滾動，這是海量的財富。
倒計時結束，主持人敲響了開場的銅鐘。
林誠伸出食指在額頭上那滴來自鹿角少女的血珠上蘸了一下，放進嘴裡，閉上了眼睛。
血液的味道很香甜。
他的嘴角卻露出苦澀的笑容。
站在他對面的黑拳皇帝滿山看到了，直接嘲笑道：
「怎麼了？」
「運氣好，撿到一滴完整的無損鹿的血當斷頭飯還不滿意嗎？」
「既然你小子這麼貪吃，等會兒我請你吃。」
「把你這宰了后，活食館主人會獎勵我一條鹿腿。」
「我把鹿腿吃完了，就在你的屍體上拉屎。」
「讓你也感受一下被稱為這個世界上最美味的肉的無損鹿的肉。」
「哈哈哈。」
「怎麼樣？」
「開心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