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紅色傳送口
紅色傳送口代表著未知和極度危險。
不是實力足夠就一定能通過的。
曾經有十位特等咒術師組隊進入紅色傳送口，結果團滅。
紅色傳送口的另一端的墟界被稱為神之墓穴。
這裡棲息著隕落的神靈的殘軀。
神靈的殘軀在詛咒中重生，暗中積蓄著力量，等待重返人世。
只有殺死神和他的僕從才能離開神之墓穴。
幾千年來，能從紅色傳送口生還的咒術師寥寥無幾。
班主任老楊的原計劃是帶著學生們進入一個咒術公會駐地的綠色傳送口。
這種傳送口經過公會掃蕩后，即使是普通人類進去也不會有危險。
學生們可以在墟界內藉助裡面遠高於外界的詛咒濃度進行咒印覺醒。
雖說傳送口另一端的詛咒越濃，對於咒印覺醒的幫助也越大，有更大的概率覺醒強大的咒印。
像是一些咒術世家的少爺小姐們會在家族長輩的幫助下進入藍色或者紫色傳送口覺醒。
可紅色傳送口未免太奢侈了。
奢侈到要花掉他們所有人的性命。
……
班主任老楊讓司機豹師傅往城市邊緣開，開快一點，儘可能遠離這座危險的城市。
他也知道這不過是徒勞的掙扎。
不殺掉墟界的主人，永遠也無法離開墟界，這就是著名的墟界法則。
司機豹師傅聽到班主任的話后，點燃了一支煙。
那張豹類的臉上表情沒有恐懼而是興奮。
豹師傅開了三十多年校車，每天都是重複的路線。
紅燈停，綠燈行，在限速四十的城市裡龜速爬行。
很多時候連三十都開不了。
這種速度對他這樣的豹類來說簡直是種折磨。
他一直幻想著有一天能在城市內狂野飆車。
現在機會來了。
「坐穩了。」
豹師傅說完一腳油門到底，校車的車身震動，昂然加速，很快達到了這輛校車極限的180公里。
在城市裡開到180公里，豹師傅也就在夢裡干過一回。
那次夢境結束的時候，他還被交警吊銷了駕照。
害他從夢裡被嚇醒。
但這是在墟界，沒人能吊銷的他的駕照。
不過這個速度還遠遠不夠，沒能甩掉那些如影隨行的黑狼。
「二環咒術·輕靈術。」
「三環咒術·御風術。」
豹師傅一隻手飛快地轉動方向盤，避免校車從立交橋上衝出去。
另一隻手在換擋的間隙，瀟洒地釋放了兩個咒術。
輕靈術讓車身的重量減半。
御風術改變了氣流流動的方式，減少了空氣阻力。
校車的速度再次提升一倍，一路風馳電掣竟然甩開了鐵骨黑狼的追擊從城市開了出來。
一直往南方開，直到引擎過熱，拋錨才停了下來。
……
豹師傅吐掉嘴裡的煙蒂，攤開手，一臉滿足道：
「老楊，我儘力了。」
「額~，辛苦你了。」
楊老師那張羊駝臉上擠出一抹勉強地笑容，嘴角的羊毛染上了膽汁的黃色，纏成一團。
他一把老骨頭了，這種狂野飆車不適合他。
他抱著垃圾桶又吐了一回后，接過顧菟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把臉。
老楊看著顧菟，這位老是被他掛在嘴邊上的得意門生。
考上了全國第一的咒術大學的她本來應該有璀璨的人生。
卻被他給害了。
老楊嘆了口氣，愧疚道：「顧莬，是老師連累了你啊。」
「楊老師，別這麼說，這不怪你的。」顧莬苦笑著搖了搖頭，「只是說我們運氣實在太差了。」
顧莬看著她的學弟學們。
學生們都獃獃的坐在座位上。
有的人滿臉悲傷，悲傷的像是被戴了綠帽子的丈夫。
有的人滿臉興奮，興奮的就像是剛勾搭了別人老婆，準備去KFC的姦夫。
有人表情恐懼、有人表情猙獰，有人憤怒，有人絕望。
千人前面，無一例外。
這就是咒印覺醒。
第一次進入墟界的小咒術師在高於外界的詛咒的刺激下會出現幻覺，產生強烈的精神衝擊。
這股精神衝擊能幫助咒印從他們孕育了十八年的咒印種子中破殼而出。
之後，這些覺醒咒印的孩子們就能成為正式的咒術師，感受這個世界的真實。
顧菟回憶起咒術覺醒后，第一次看清世界的那種激動和欣喜。
「如果沒能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就這麼死去的話，也太可憐了吧。」
顧莬嘆了口氣。
她回到座位上，看著背包，想了想，從包里取出一個盒子。
這個盒子里裝著的是她的未婚夫送給她的項鏈。
這條項鏈是由特等詛咒獸的骸骨經由煉金大師鍛造的特等魂印裝備，能大幅度增強使用者的咒力。
屬於無價之寶。
至少換100個和顧莬一樣年輕漂亮，甚至修為更高的女咒術師沒有半點問題。
而顧莬那位古老咒術世家繼承人的未婚夫，在兩人第一次見面，說話不超過10句的情況下，就把這條價值連城的項鏈送給了她。
有些姑娘可能會被這種豪擲千金的貴公子打動。
她不會。
她不喜歡這條項鏈，就像她不喜歡她那個未婚夫。
顧菟這個名字不是她父母幫她取得。
而是那個咒術世家的老人們幫她取得。
她還懷在母親肚子里的時候就被定好了要嫁給那個家族的繼承人。
她高考志願叛逆了一下，並沒有填首都咒術大學。
但她還是被首都咒術大學錄取了。
大概是首都是那個家族的勢力範圍。
而她現在已經成年。
在某天對方需要的時候，她必須履行作為妻子的義務，懷上對方的孩子。
這就是她可悲的作為生育機器的人生。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她就要死在這個地方了。
死之前，就讓她用這條項鏈做件好事吧。
顧菟拿起魂印項鏈戴在脖子上。
魂印項鏈散發出瑰麗的光芒，顧菟身上的氣勢一節節拔高。
她的咒力從三等咒術師提升到了一等咒術師的級別。
顧菟抬手，車頂瞬間被月光融出一個洞。
她從洞口飛出落在車頂上。
望向遠方。
遠方如蝗蟲般的黑影，帶著腥氣濃重的惡風，嚎叫著朝著他們奔襲而來。
那是成千上萬隻的鐵骨黑狼組成的狼群。
在狼群即將落入射程后，顧菟開始吟唱古老的咒文。
藍白色的光線在空中編製出六個繁奧的法陣。
「六環咒術·螢火風暴」
女孩朝著狼群揮出手，無數如螢火蟲的光彈從六座咒術光環中激射出。
鐵骨黑狼那堅固的頭骨像紙一樣被光彈洞穿，隨後被緊隨而來的更多的光彈打成了篩子。
光彈在狼群間跳躍，高效收割著群狼的性命。
顧莬站在校車頂，她及腰的粉白色長發在風中搖曳，頭上的兩隻毛茸茸的粉白色的兔耳微微顫動。
月白色的流光環繞著她的身體，讓她看起來像是神話中的月之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