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元訣
小白悄悄抬頭，看了看逍遙的虛影。
「阿離哥哥，這虛影好像不能和我們交流，該不會是因為過去的時間太久，分身上的靈力都給耗盡了吧？」
劍離聞言，也稍稍抬頭朝虛影看去。
果見虛影只是立在那裡，對跪拜在地的他們視而不見。
小白從地上爬起，伸手一拉劍離。
「阿離哥哥，別跪了。他應該只是個影像而已，根本看不見咱們。」
劍離站起身來，和小白走到虛影的面前一番察看。
發現虛影果然是一道影像，而並非分身。
小白撇撇嘴道：「這逍遙也太小氣了，分身都不留一個，只放了道影像在這。只怕是這功法，也好不到哪裡去。」
「也許他是考慮到，影像不觸發的時候不消耗靈力，更適合用於功法傳承。」劍離道。
「所以，才捨棄分身用了影像。這可和小不小氣無關，也不影響傳承功法的好壞。」
「可是，影像哪有分身好。」小白道。
「你看眼前這逍遙，雖然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可卻笨頭笨腦的，都不會與我們交流。現在他站著不動了，下一步可又要怎麼辦？」
劍離想了想，伸手朝虛影緩緩輸出一股真氣。
虛影被真氣激發，馬上動了起來，一個淡淡的光圈在他面前升起。
「先服丹藥，後繼傳承。摒除雜念，斂神內觀。」
虛影看著光圈，慢慢說道。
劍離聞言伸手一凝，將黑白丹拿出與小白各服了一組。然後並排盤坐到虛影前方的光圈裡，閉目內觀。
丹藥入口即化。
劍離只覺得一道清涼流入腹中，頓感齒頰生香，腦海空明。
過得片刻，腹中即有一暖一涼兩種感覺升起。
那感覺慢慢聚成細流，源源不斷地從陽明胃經，過太陰脾經，匯入任督二脈。
卻並不與經脈中的五行真氣混合，而是雙雙沿任脈直下歸入丹田。
兩道細流一入丹田，立即被裡面旋轉著的先天之氣吸了過去，散成縷縷黑白融入其中。
黑白之氣融入先天之氣后，卻並不與先天之氣的灰色氣團融合，而是不斷跟著灰色氣團旋轉。
隨著越來越多的黑白之氣，緩緩流入丹田。
原本一團灰色，混沌不清的先天之氣里，一個帶有黑白旋臂的灰色氣旋漸漸形成。
灰色氣旋形狀，就和這異空間天空的巨大氣旋一樣。
氣旋一成，原來在先天之氣遊走的兩道真氣也開始活躍。
它們遊走的速度，明顯比平時快了一些。
那些聚成旋臂的黑白之氣，被兩道真氣追上一穿。
白氣不斷被白色真氣融合，黑氣不斷被彩色真氣融合。
然而由於任脈仍在不斷向丹田注入二色細流。
所以，氣旋上的黑白之氣並不見減少。
「太極歸一，一囊萬方。」虛影的聲音響起。
「修鍊者，修身養性，坐照聚氣，圓啟道窺，周回一歸。陰陽歸一，修得大道，見實返虛，天地逍遙。」
「元訣，現！」
虛影雙手掐訣向前一指，許多灰色篆字紛紛從他的指尖飛出鑽入光圈。
那些篆字環繞在劍離和小白的周圍，不斷盤旋。
轉得一會兒，又紛紛鑽入兩人的眉心不見。
劍離頓覺腦海里，有千百個篆字不停地組合。
一句句、一段段晦澀難懂的話，被不斷組合出來。
也不管他懂與不懂，都紛紛烙刻在他的腦海裡面。
待得那些文字通通隱去，劍離只覺得腦海里變得一片混沌。
剛剛那些字句，卻哪裡還想得起半句。
逍遙的聲音又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行物生，循環往複，順其自然。」
「所謂元也，天地之起源，萬物之根本，宇宙萬物皆順自然而生。」
「所謂修鍊，逆天而行，溯法其上，終得歸一而明大道。明大道者，不在陰陽里，跳出五行中。」
劍離聽過逍遙這一番話后，腦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話來。
「獨立不改，周行不殆，大逝遠反。」
他馬上知道，這是剛剛那些篆字組合出來的一句話。
好像腦子根本無需任何回憶思考，便瞭然於胸。
可是，當他努力地想要回憶篆字合成的其他話時，卻發現根本不能夠。
腦袋裡一片空白，哪有一個篆字的影子。
「既然不能記起，想來是時機未到。」
劍離摒除雜念，意守丹田，讓自己歸於物我兩忘的狀態。
此後，逍遙的聲音再沒有響起，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兩道游魚的影子，慢慢浮映在劍離的腦海。那是他丹田裡，先天之氣中游著的兩道真氣。
兩道真氣，保持著快於先天之氣旋轉的速度遊動，同時不斷吸收著氣旋上的黑白之氣。
白色真氣和原來一樣，仍是白色無光，似乎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五彩真氣上的黑色，此時卻已經黑到了極致，只怕馬上就要突破那層無形的界限。
果然，兩道真氣繞著氣團又轉了兩圈。
五彩真氣上的黑色，像突破障礙一般猛然一漲，瞬間將其餘的四色裹住。
只一下，又恢復原來的樣子，但顏色卻已經成了黑色。
黑色真氣和白色真氣一樣，也是毫無光澤。
它們雙雙遊走在先天之氣中，顯得無比歡快，就像兩條首尾相接的魚兒在嬉戲。
一陣暖涼相交的感覺，在丹田爆發，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一股暢快淋漓的感覺隨之升起，在經脈和血脈循環之外形成一個包圍。
劍離知道，體內陰氣已成。
從此以後，他的真氣便得陰陽相伴，相對相生，沖氣而和。
丹田裡陰陽之氣一成，原來遊走在任督二脈的那道九陽之氣，也變得活躍起來。
它不斷衝擊著經脈的同時，在經脈中遊走的速度也變得快了些。
原本順任脈而下的白色細流被其一衝，通通融入它的身上，只剩下黑色細流依然流向丹田，匯入到先天之氣中。
一陣甜香，從劍離的身上飄出。
不過他身旁的小白，此時也已經進入坐忘的狀態。不然，肯定又要驚呼出聲。
九陽真氣順著任督二脈不斷遊走，在白氣的匯合下漸漸壯大。
七七四十九個小周天之後。
它已經將原來經脈里的五道液態細流包住，自己也在任督二脈中首尾相接，形成一個小周天循環。
九陽之氣的循環一經形成，便慢慢流動收縮，一直收縮成一道白色的陽氣液態細流。
卻是已經將原來的五行真氣循環融合替代。
「『黑白相對，陰陽交匯。』逆轉，出！」
劍離意念一轉，調動丹田黑色真氣從石門穴游出。
經氣海、過神闕，沿任脈而上，慢慢在任督二脈中逆行。
他馬上發現，這樣引導真氣在任督二脈走逆周天，明顯比走順周天困難且多阻滯。
可是，在劍離的意念引領下，黑色真氣還是將那些阻礙一一打通，在任督二脈完成了第一個逆小周天運行。
當他引導黑色真氣，開始走第二個逆小周天時，明顯感覺比第一次運轉順暢。
第三次又比第二次順暢。
第四個逆小周天運行完畢，當黑色真氣從氣海再一次回到丹田，突然一分為二。
小的那道鑽回先天之氣中，和白色陽氣首尾相接，繼續像魚一樣游著。
大的那道回到任督二脈，自行逆經脈慢慢遊走。
原本順任脈而下的黑色細流，便也通通融入了它的身上，不再流向丹田。
先天之氣中的黑白氣旋，在失去二色細流補充黑白之氣后，慢慢被氣團里的陰陽二氣吸收完黑白二氣消失。
先天之氣又恢復原來一團灰色的樣子，裡面的陰陽二氣也漸漸平靜下來，只在氣團里悠閑而游。
劍離用意念繼續引導陰氣，逆任督二脈運行，以增加其遊動的速度。
時間不斷流逝，他已經記不清楚，這道陰氣到底運行了多少個逆小周天。
胃脾正經匯入的黑白細流，早就已經沒有了，可陰氣卻依舊沒能在經脈中形成循環。
劍離能看到，逆行的黑色陰氣已經拉得很細很長。然而在首尾之間，始終還差少許才能形成合圍，只怕按目前的情況再轉下去，一時之間也很難連成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