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蜚言，蜚語
他們一路向下，行不多時，便下到了山腳。
痴惑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舊在前面一直向前而行。
眾人默不出聲，跟在他的身後。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任何妖精，也沒有見到一隻妖獸，這裡像是已經生靈絕跡了一般。
劍離有些奇怪。
不明白痴惑為什麼要在山坡降落，然後走一段路，而不直接降落到山腳下。
難道這裡的上空，有什麼禁制不成？
他想著問題的時候，左右兩邊漸漸出現了一些水坑。
這些水坑大小不一，小的丈許，大的十丈有餘。
坑內全是黑糊糊的液體，不斷有氣泡從下面冒出。
氣泡在面上爆裂，便有一縷黑氣升到空中，一同飄出的還有陣陣刺鼻的怪味。
「前面有東西。」寒浩指著前方提醒。
眾人停住腳步，將法寶凝在頭頂戒備。
劍離一看，只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出現在迷霧裡，一團綠光在黑影中亮起。
奇怪的是，綠光竟是呈棗核狀。
『呼嚕！』
一聲巨獸呼氣的聲音響起。
一頭巨獸踩著重重的腳步，慢慢從迷霧中走了過來。
「痴惑，是你？」
那黑影開口說話，話中有些驚訝。
痴惑哈哈一笑。
「蜚言，可不就是我嗎！妖主讓我帶人過來，調查蜚語的死因。你在這幹嘛？」
『吼！』
巨獸一聲怒吼，黑影上棗核綠光綠焰升騰。
「是修者！你把人類帶來這裡？你竟敢把人類帶來這裡？受死吧，人類。」
一團黑氣從迷霧中飛出，快速朝眾人沖了過來。
「劍離，砍他！」
痴惑猛一側身，讓出位置。
劍離血劍一握，對著迷霧中的黑影就是一劍劈下。
赤芒亮起，將衝來的黑氣劈散后，其勢不減，直衝黑影。
『噗！』
劈出的赤芒正中黑影，黑影中紅光一閃即滅。
「血劍？是血劍！」
蜚言的聲音充滿恐懼，似乎想起了一些，它不願憶起、卻又偏偏無法忘卻的舊事。
「蜚言，你現在應該明白，妖主為何將你圈禁在瘟疫之地，不讓你去為兄長報仇的原因了吧？」
痴惑看著黑影，眼睛里光芒閃動。
「難道，連妖主也害怕人類嗎？」蜚言的聲音滿是不甘。
「蜚語就是被人類修者深入南蠻所殺，鐵證如山，又豈容他們狡辯。」
「人類如此欺我妖族，妖主怎不振臂一呼，帶領我族長驅直入，踏平華夏、兼并中原？」
痴惑仍是看著黑影，眼裡的光芒已經不見。
「我們妖族，南蠻樂土如此廣袤，比之中原何止大過數倍，足夠妖族世代生存繁衍。」
「後土大陸中原之地雖然肥沃，其環境卻並不適合我們。」
「再者，蜚語之死很是蹊蹺。妖主希望，咱們能將此事查個清楚，然後再作定奪。」
「這一年多的兩族之戰，雙方死傷累累。」
「妖族已經向人類表明了我們的立場，而人類也明確表示不願與我族為敵。」
「所以，他們這次派人來調查蜚語的死因，也是希望能夠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給我們一個交代。」
「從而將包藏禍心之人揪出。」
他頓了頓，見迷霧中的蜚言不再出聲。
又道：「我相信，你也希望殺害蜚語的真正兇手能夠伏誅，而不是只為了多殺幾個人類泄憤的吧？」
迷霧裡，蜚言還是沒有一絲動靜。
劍離幾個都知道，它此時肯定是處於激烈的思想鬥爭之中，便也默不出聲地站著等待。
過得一會，巨獸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劍離見前方的迷霧迅速散去，一頭巨獸出現在眾人面前。
巨獸高四丈有餘，其狀如牛，兩角前彎，頭披長毛，額有白斑。
一個巨大的綠眼，生在白斑上，渾身黑氣環繞。
此時它正在吞食著周圍的毒霧，難怪毒霧會快速散去。
巨獸將方圓百丈的毒霧全部吸凈，然後搖身一縮，變成一個九尺高的牛頭人站了起來。
劍離見這牛頭人，和青牛踏浪所化的牛頭人有些像。
其頭上長毛披散，兩角向前彎曲，卻只在額上生著一隻獨眼。
牛頭人走了過來，用他額上的大綠眼朝劍離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轉頭看著痴惑。
「他是血劍主人？」
「剛剛那一劍，難道不像嗎？」
「這邊。」
蜚言又看了劍離一眼，轉身朝沒有毒霧的圈內走去。
眾人依舊將法寶飛在身邊，跟著痴惑走在蜚言的身後。
前面是一個很大的空坪。
由於上方還是毒霧籠罩，地面又是由接近黑色的墨綠色薄膜覆蓋。
所以，這空坪看上去依舊很黑，就算眾人能夠夜間視物，也不能看得很清楚。
在快要走到空坪中間的時候。
劍離才發現，這裡居然也卧著一頭巨獸，一頭和蜚言本體一樣的巨獸。
這頭巨獸的體型比蜚言還要大上一圈，渾身黑氣環繞，趴卧在地上一動不動。
「蜚語！」
劍離心裡一振，終於見到這個掀起這場戰爭的源頭了。
眾人心情激動，跟著蜚言在巨獸的前方停了下來。
公孫顏靠近寒浩，朝他使了個眼色。
寒浩會意，朝痴惑和蜚言一拱手。
「兩位大王，我們即將開始調查取證。」
「這個過程，會對蜚語大王的遺體做一些必要的檢查，還請兩位見了莫要怪罪。」
「開始吧！蜚語都已經死了，也沒這麼多忌諱的。」痴惑說著，看向蜚言。
蜚言哼了一聲，「痴惑，蜚語被害的許多細節你都知道，有些地方你甚至比我清楚。」
「我不想呆在這裡看著煩心，有事找我，走了。」
他說完轉身就要離去，但走出兩步卻又頓住，也不回頭只是道。
「修者，希望你們真能將事情弄個清楚。」
「不然，就算被妖主懲罰，我也要只身前往中原，殺他十萬人類給我兄長陪葬。」
說完這話，大步邁開，一下便走遠了。
只留下一陣巨獸飛奔的腳步聲，縈繞在調查小組幾個成員的心頭。
公孫顏收起法寶，將小組成員聚到一塊。
幾人一番商討，互相交換了意見。
寒浩轉身看向痴惑，「痴惑大王，請問此地是否蜚語大王受害的第一現場？」
「大王能否將你知道的事情經過，給大家說一說，這對調查很重要。」
痴惑看了寒浩一眼，轉向劍離道。
「唉！劍離，沒辦法。雖然知道會很煩，但妖族偏偏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來做這差事，我也只能勉為其難了。」
劍離笑道：「能者多勞，誰讓你是妖族的醫者呢？」
小白也道：「大王，你這次辛苦了。待得調查結束，讓阿離哥哥給你多燒幾頭猛獁獸，以作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