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入南蠻，尋血劍
「娘，我不要。」
虞娘目光溫柔地看著面前的女兒，「你是不敢嗎？你到底是不相信自己，還是不相信對方？」
馨瑤聞言再也忍不住了。
「娘！」
她一下撲在母親的懷裡大哭起來。
面對父親態度的強硬，她可以倔強。但面對母親的諄諄善誘，她卻無法抵擋。
而且，經母親這麼一說，她心裡也還是生出了一個小小的問號。
自己和阿離的感情，是否能夠經得住考驗？
虞娘摸著懷中女兒的頭髮，手掌滑落到她的背心輕輕拍著，任她在自己懷裡哭泣發泄心中的委屈。
良久，馨瑤止住哭聲。
她放開虞娘，抹掉眼淚看著劍離道：「阿離，我…」
「馨馨姐，我明白的。」
虞娘看向劍離，「離兒，你怪不怪師娘？」
劍離連忙向虞娘跪下，「孩兒不敢！」
虞娘扶起劍離，柔聲道：「離兒，師娘只希望你能明白你師父的難處，同時也能夠明白師娘的苦心。」
劍離垂首應了聲：「是！」
說完低頭呆立不語。
虞娘看在眼裡，心想：「這孩子在短短的幾天里，接連兩次經歷了從滿懷希望到一下落空，心裡一定非常難受。」
「還是晚上讓他們自己獨處一陣，好好互相開導吧。」
「我們這就去看看師公吧。」她說著帶上二人往內室走去。
晚上，由於姜烈擔心馨瑤白天的決心不夠堅定，怕她和劍離獨處后又不去上院。」
「為免橫生枝節，便沒有聽從虞娘的建議，只安排虞娘陪著馨瑤，自己去找劍離談心。
可又偏偏礙於嘴拙，許多話都說不到點子上。本來想好的談心，變成了他不斷說著寬慰話的獨角戲。
劍離在姜烈走後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練功卻又無法入靜，便只管躺在床上獃獃地看著屋頂。
麒麟在劍離回到宿舍后，又跟在他的身邊。
由於它沒有說話，便也沒有引起姜烈過多的注意。
此時的它正躺在劍離的身旁，呼呼大睡。
劍離一動不動地躺著，腦袋裡的思緒亂成了一團麻。
馨瑤的話，師公的話，師父的話，師娘的話都在他的腦海里盤旋，揮之不去。
這些話好像都很有道理，都無可辯駁，都有著讓人不可抗拒的理由。
「上院不要自己，理由多充分，你自己來路不明能怪誰？」
「瑤兒不去上院的理由也很充分，『既然它不接受阿離，我便和阿離一起也不選擇它！』」
「師父的理由也沒有不對呀！師公之恩如同再造，豈容忤逆。就像自己受師父師娘養育教導之恩，豈有不報之理？」
「師娘說得也沒錯！有些東西是需要考驗的，只有在通過考驗之後，它才會變得更牢固更可靠。」
「難道自己錯了嗎？你們堵住了我面前的路，我走另外一條，還不行嗎？」
「這世上，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劍離一通胡思亂想，不知不覺窗外天色將明，他只覺得腦袋一片混沌，開始有些昏昏欲睡。
「入南蠻，尋血劍。」
朦朧中，他似乎聽到有人對他說了句話。
「小子，醒醒！快起來，馨瑤要走了。」
麒麟爬在他的身上，不斷用前腳拍他的臉叫他起床。
劍離一聽馨瑤要走，腦袋瞬間清醒過來。
他一看窗外，天已經大亮，連忙骨碌一下爬起身撒腿往外就跑。
待他來到曬葯場時，前方一道青光從送別的人群中衝天而起。
「瑤兒！」
劍離向著天空大喊。
一道五彩光芒從他身邊飛起，朝那道青光追去。
人群中立刻飛起一道白光朝彩光一攔，卻被彩光一裹消失不見。
天空中，一道青光被彩光壓住緩緩降落下來。直到落在地面，才一幻現出飛劍上的四道身影來。
「瑤兒！」
劍離飛奔向前。
「阿離！」
馨瑤躍下飛劍，撲入劍離的懷裡。
兩人緊緊擁抱，毫不理會旁邊那些人的目光。
一隻渾身灰色的長臂小猴身形一閃，從劍上站著的一個年輕男子的肩上跳了下來。
它一落地，身形暴漲，霎時便成了一隻九尺高的大猿猴。
猿猴雙手握拳捶地，向著麒麟齜牙怒吼不已。
卻又不敢衝過來和麒麟廝殺，只急得一張紅臉，在冒著黑火的雙目映照下騰起陣陣火焰。
麒麟理都不理它，只管扭著屁股走回劍離身邊，然後轉過身來看著在場一臉詫異的眾人。
「小火，不得無禮！」年輕男子道。
猿猴聞言收了火光，瞬間恢復小猴子的模樣，『吱吱』叫著躍上男子的肩膀蹲著。
男子道：「姜師妹，我們要快點走了，不然怕誤了迎新慶典的時辰。」
馨瑤放開劍離，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包塞入他的掌心。
「阿離，你一定要等我。」
「瑤兒，我一定等你！」
「嗯。一定！」
她說完一咬牙，轉身躍上飛劍扶著賀蘭的肩膀，含淚向劍離揮手再見！
賀蘭和莫封剛剛都沒有出聲打擾他們，此時便也向劍離揮手再見。
年輕男子拱手道：「各位，後會有期！」
眾人拱手作別。
飛劍向上升起，升得三丈左右便化作一道青光向東破空而去，只一會便消失不見。
「離兒。」
虞娘看著劍離。
「師父、師娘。」
劍離向在場的師長一一行禮見過。
虞娘道：「我們都以為你不來送他們了。」
劍離臉上有些尷尬，「孩兒，孩兒睡過頭了。」
葉青青道：「劍離，我看你是睡得太晚了吧？」
劍離笑了笑，叫過麒麟來到吳老的面前，朝吳老躬身一拜。
「吳老，方才多有得罪。」
他說著朝麒麟道：「小麒麟，把飛劍還給吳老。」
麒麟張嘴一吐，吐出一把白色飛劍。
吳老並指一揮收回飛劍，感嘆道：「唉唉！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
認識麒麟的眾人，不禁對眼前這隻小戰獸的能耐，紛紛重新評估，心底暗生敬畏。
劍離朝葉青青一拱手。
「青青老師，我決定了，明天就前往南方前線隨軍。你看，中院能不能給我開一封引薦信？」
「什麼？」
眾人聞言一愕，他們都沒想到，劍離會在此時提出前往南方前線。
雖然妖獸們不知什麼原因，在已經持續了將近兩個月的戰爭里，始終沒有擴大戰線。
但前線戰事，卻是漸漸趨向白熱化，死傷人數直線上升，隨軍醫者的壓力大增。
姜烈看著劍離道：「離兒，切莫意氣用事！」
虞娘也點頭道：「離兒，以你目前的修為，去前線是很危險的。」
葉青青道：「劍離，咱們醫者不像兵者。兵者在戰場面對強大的敵人，還能組成協同法陣對抗。」
「你在那裡一旦遇見敵人，就只能獨自面對。你可想好了？」
「師父師娘、青青老師，你們就放心吧，我不是還有小麒麟保護嗎？」
三人見劍離已是下定了決心，想他有麒麟保護，在後方救治傷者應該沒多大問題，便對望一眼不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