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爹娘的往事
晚上。
莫封、齊厲、胖子他們都來到丹堂的宿舍。
一眾男生坐在丹堂宿舍外的空坪上，看著天上的星星。
剛剛，人也罵過了，惋惜的話也說了無數遍。
他們見劍離似乎並沒有失落，反而有一種得了新生的解脫，便不再為他擔心。
「劍離兄，四天後就要分道揚鑣了。」莫封道。
「本來以為，以後能一起戰場殺敵，一起守衛帝國。閑來御劍馳騁九天，覽遍後土大好山河。」
「可惜，天意弄人啊！」
「莫封兄，並肩殺敵的機會肯定會有的，到時你可不要被我拋在身後了哈。」劍離道。
「哈哈，好！咱們兄弟一言為定，且看看日後再見誰更強些。」
「莫封兄，你們到了上院之後，幫我跟余泛、丁鴿說一聲，上院之約劍離來不了，只能他日再行相見。」
莫封答應下來。
齊厲道：「劍離，不如你和我們一起去從軍吧。」
「雖然你是丹堂的學生，但以你的天賦和修為，到了軍隊咱們靠軍功一樣能做到將軍。」
石泰贊成道：「對呀，劍離。以後你做將軍了，我們203室的成員，就在你手下做個都尉。」
劍離笑道：「石泰，你這樣安排鄭佟可不會同意的哈。據我所知，他的目標可是要和賀鴻舉大將軍一樣。」
鄭佟哈哈笑道：「劍離，大將軍也是要從都尉上來的，所以，兩者並不衝突。」
「就是、就是！」
「那就說好了，咱們從軍去。」齊厲道。
「你們一個個盡想帶壞劍離。」
「人家好好的一個丹堂學生，從什麼軍？要從軍也是在後勤做隨軍醫官，你們知道一名醫者在帝國多稀罕嗎？」
胖子坐直身子朝齊厲三個就是一頓訓斥。
三人一起起鬨對胖子的話表示不同意。
胖子也不理他們，只看著劍離道：「劍離，好好想想自己想要做什麼，別跟那幾個莽夫瞎混。」
齊厲道：「胖子，別以為你找到了工作就能拽起來，你這個小吏在將軍面前就是個芝麻官。哈哈！」
「胖子，你找到工作啦？」劍離聞言很是高興。
胖子笑道：「是的，中院推薦我到縣丞大人屬下做個執筆文書，過兩天就要報到去了。」
「我打算明天先回家看看，告訴家中二老。」
劍離道：「應該的！胖子，那我在這裡先恭喜你了，這回你可真是名副其實的戴大人啦。」
「祝你往後仕途順利，一路平步青雲。」
「承你貴言！劍離，不管以後你去了哪裡，可千萬記得回來看我們。」
「那是肯定的。」
齊厲又道：「劍離，你可想好了。明天我們仨就去縣衙縣尉大人那裡做從軍登記，到時可別說我們沒告訴你。」
劍離點頭道：「好，我要好好想想。」
幾人在空坪一直坐到前方夜市的燈火全部熄滅，才各自回了宿舍。
接下來的幾天，先是胖子和喬巧結伴回鄉了。
中院給喬巧推薦了縣城醫館的工作，所以，她也要回家報信和探親，便和胖子結伴而行。
齊厲三個則去縣衙登記了從軍。
因為五天後就要前往軍營報到，他們在當天下午也回家探親去了。
胥子慧、晽碧也都回了家。
胥子慧是辭了中院的推薦，自己回鄉聯繫醫館。看來是想在家鄉的醫館，和母親一起救治百姓。
倒是晽碧回家有些蹊蹺。
因為她父母本就是在家鄉開醫館的，無需中院推薦。
而且馬上就要放假了，她根本沒必要回家探親。
賀蘭只回去向家人說明了情況，當天便趕了回來，她要在這幾天里多陪陪馨瑤。
劍離一直沒看到端木棱，問葉青青說是身體抱恙。
但葉青青卻特別叮囑他，千萬不要和馨瑤前去看望，以免又惹堂主生氣。
二人就這樣，在擔心和開心的交織下過了兩天。
可就在上院來接人的前一天中午，姜烈和虞娘卻突然到了中院。
劍離在端木棱的住處拜見了師父和師娘，卻目睹了一場激烈的爭吵。
一陣互不退讓之後。
姜烈滿臉怒容，呼著粗氣坐在客廳的上首。
他旁邊的虞娘雖臉有不忍，但還是看著面前跪著的馨瑤沒有出聲。
劍離跪在馨瑤的旁邊。
虞娘叫了幾次都叫不起他，便搖了搖頭由他和馨瑤一併跪著。
馨瑤的臉上毫無悔色，直直地跪在那裡一言不發。
剛剛她和父親，爆發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爭吵。
虞娘從沒見過丈夫發這麼大的火，也從沒見過馨瑤敢這般頂撞父親。
但父女倆均寸步不讓，局面就這樣僵持著，兩邊都下不了台。
虞娘悄悄朝丈夫使了個眼色，姜烈會意哼了一聲，「你就跪在那裡仔細想，沒想清楚不要起來。」
他說著一拂袖出了客廳。
虞娘過去將孩子們扶起，柔聲道。
「瑤兒，你要體諒你爹，師公就如同他的父親一般。」
「這次，你如此忤逆師公，把他老人家氣得卧床不起，你叫你爹怎能不大發雷霆？」
馨瑤委屈地叫了一聲：「娘。」
虞娘道：「孩子，我和你爹都是北方流浪過來的孤兒。」
「我們在家鄉下院才上了兩年的學，誰知家鄉忽遭戰爭席捲，因此流離失所。」
「幾經輾轉來到南方，小小年紀本來生存下去都很困難，幸虧後來遇見你師公，才有的今天。」
「彼時，因一位善人發放糧食，我和你爹在排隊領糧的時候相遇。」
「誰知我們拿到了自己的糧食后，卻被一夥更大的孩子攔住。」
「他們搶去了我們手中的糧食不止，還口出污言穢語挑逗。」
「你爹為了護我和他們打了起來，結果當然是我們都被打得趴下，幸好被你師公出來採集撞見，及時將我倆救下。」
「娘，原來您和爹小時候這麼苦，怎麼你們從來都沒在我和阿離面前提過？」馨瑤看著母親。
虞娘笑著搖了搖頭，「你師公不但救了我們，還為我倆爭取到了入讀中院的機會，後來更是撮合了我和你爹。」
「所以，你不聽爹娘的話尚可饒恕，忤逆師公，你爹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馨瑤哭道：「娘，那我怎麼辦？」
虞娘看了二人一眼，以她的閱歷怎會看不出女兒的心思。
後土大陸在戰亂年代，孩子過了十二歲已經算是成年。
就算是帝國現在，許多人家的孩子如果沒能考上中院，十四歲已經婚嫁的也大有人在。
「瑤兒馬上就要中院畢業，和離兒又是青梅竹馬，兩人日久生情一點都不奇怪。」
「況且，以離兒的人品和修行上的天賦，確實值得瑤兒去託付終身。」
「只是，如果兩人就這樣走到一起，他們會不會懂得去珍惜彼此？」
虞娘心裡想著，便道：「瑤兒，有些東西是需要考驗的。只有在通過考驗之後，它才會變得更牢固更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