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望山下院
虞娘開口道：「瑤兒、離兒，你們也坐下。你爹爹有話對你們說。」
二人坐下，把目光轉到姜烈身上看著他的臉，心裡不免都有些緊張。
但他們在姜烈的臉上，卻看不到半分生氣或著急的神情，他只是平靜地打量著他們。
「爹，到底怎麼啦？」馨瑤忍不住問道。
姜烈哈哈一笑，然後輕嘆了一口氣道。
「時間過得真快啊！不知不覺七年就過去了，咱們家瑤兒、離兒也都七歲了。」
「爹！」
馨瑤急不可耐。
「這孩子。」
虞娘遞給馨瑤一個嗔怪的眼神，示意她耐心聽父親說話。
馨瑤伸了伸舌頭，不再出聲。
「瑤兒、離兒，你們之前不是問過什麼時候能去村東的學院上學嗎？」
姜烈正色道，「今天，里正過來傳達三老大人的話。」
「下月初一，今年這一期的國教正式開學。凡帝國稅戶，有滿七歲的孩童，均可前往所在地的國教下院，免費學習三年。」
「師父，您的意思是說我和馨馨姐能去學院上學啦？」劍離一臉興奮地問。
村東的那所學院他可是嚮往已久，聽村裡在學院上學的孩子說，學院里會教修鍊課程。
修鍊在後土大陸可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聽說修鍊到一定程度便能駕馭法寶，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雖然劍離沒見過御空而行的人，但可以想象，像飛鴻般遨遊在天地間，那一定是無比的逍遙自在。
「爹，是真的嗎？」馨瑤也是兩眼放光。
記得很小的時候，她和劍離想跟著那些大孩子去學院，卻被擋在門外。
當時她就問過爹娘，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去上學。
但是娘只告訴她要等他們再大點，爹也說還要再過幾年。
如今猛然聽到能去學院上學的消息，自是喜從天降。
「當然是真的！」
虞娘看著孩兒們高興的樣子，笑著道。
劍離和馨瑤把目光轉回姜烈臉上，姜烈含笑點了點頭。
「好耶！」
兩人揮拳歡呼，對望一眼，心有靈犀地伸掌互擊一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師父，下月初一，不就是十天之後嗎？」
「對，十天之後。」
之後，四人在廳里又說了許久的話，都是劍離和馨瑤在問一些關於學院的事情。
回到房中，劍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無法入睡，滿腦子都是關於修鍊和駕馭法寶的事。
最後是何時睡著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華夏210年，二月初一。
早晨的陽光在地上拉出四道長長的影子。
虞娘正半蹲著，為馨瑤身旁的劍離整理身上的衣服，嘴裡一邊在說著什麼，姜烈站在旁邊。
劍離今天穿了件黃色新衣，襯著短髮特別精神。
馨瑤著一身水藍色新裝，長發在腦後結成一條過肩的辮子，十分清新。
「師娘，我都記住了，在學院一定不和別人打架，好好聽老師講課，認真做功課。」
劍離一本正經地說道。
「瑤兒，你要照顧弟弟，知道嗎？」虞娘又吩咐馨瑤道。
「知道了，娘。」
馨瑤滿口答應，眼睛朝身邊的劍離瞟了一眼，心想：「哼哼，他敢不聽我的話看我不揍他。」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
一旁的姜烈提醒道，「學院也不遠，晚上孩子還會回來。」
虞娘站起身來，朝孩子笑了笑，擺擺手道：「去吧！」
馨瑤一揮手，嘴裡喊道：「爹、娘，那我們去上學了。」
說著拉了劍離飛奔而去，兩個小小身影一會兒便在曦光下轉出巷子，消失在虞娘的視線里。
望山村東，與村子相隔十多丈遠的地方，一所學院坐落在一片頗為開闊的平地上，學院四周都建有圍牆。
學院門口左邊掛著一塊大牌匾，上書「望山下院」四個大字。四字寫得端正有力。
一名老師此時正站在學院門口，不停應對著一些家長的詢問，並給新來不知道教室的同學指點方向。
劍離和馨瑤走在人群中，他們輕車熟路地一下就來到了新生的教室門口。
那是因為昨天姜烈就帶他們來過學院，除了認路外還來交一些費用。
雖說帝國為了普教化，凡足齡孩童皆可在國教下院免費學習三年，但是免的也只是學費。
學院鑒於教學需要，實行的是半封閉教學。
即學生從早上來到學院，要到下午放學回家才能離校，中途一律不得離開學院。
這樣午飯就得在學院吃，也就會產生一些個人負擔的費用。
兩人走進教室里。
見教室已經坐了十來個學生，一位年輕的男老師在講台旁坐著為到校的學生登記名字，並給學生安排座位。
劍離認得那是昨天帶他們參觀教室的王文老師，便和馨瑤走過去叫了聲：「王老師好！」
王文許是還記得他們，抬頭笑著答應了一聲，也不問名字便叫他們自己找個位置坐好。
劍離找了個中間靠前的位置坐定，開始打量先到的十幾位同學。
他在教室角落的位置看見一個人笑著向自己擠眉弄眼，一細看，不是齊厲還能是誰！
齊厲旁邊坐著的是一臉壞笑的胖子，兩人同樣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讓他幾乎認不出來。
劍離朝他們招手，示意他們過來坐。
誰知兩人雙手急擺，臉上神色古怪地看著劍離右邊。
劍離知道他們怕馨瑤，便微微一笑，輕輕搖頭表示沒事，又向他們連連招手。
兩人終於還是拗不過，躡手躡腳地摸了過來坐在劍離左邊，然後悄悄向馨瑤偷看了一眼。
卻正好對上馨瑤瞪視的目光，只嚇得立馬坐直身子，手放桌面，眼看前方，一動不動。
劍離看向馨瑤，向她微微搖頭示意。
馨瑤哼了一聲，頭一扭不理他們。
教室的座位給陸續到來的學生一個個佔了，直到王文站起來說話的時候，只空了幾個位置。
王文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同學們，請安靜。」
教室里原來小聲說話的人都停了說話，大家齊刷刷地都看向他。
王文滿意地微微一笑，「同學們好！歡迎大家來到望山下院學習。」
「我是你們一年級新生班的班主任，我叫王文，三划王的『王』，文章的『文』。」
「雖然我的名字里有一個『文』字，但我卻不是教你們讀書寫字、學禮儀的文科老師。因為我是一名修者！」
「呵呵。」
一些膽大的孩子笑了起來。
王文，見活躍氣氛的目的達到，接著說道：「我是一名修者，同時，我也是你們修鍊的啟蒙老師。」
他話音剛落，講台下有人鼓起掌來。
先是幾個，再帶動部分，然後全班的同學都鼓起掌來，掌聲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