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死亡

  「你是無臉男？」周凱幾乎一瞬間就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之前遇到的『無臉男』。

  這真的非常奇怪，因為眼前的男人跟之前的那個無臉男，似乎沒有什麼相似之處。

  特別是，無臉男那個樣子，想要COS的話，那麼臉是要上很多的粉。

  但，周凱就是很確定，眼前的這個傢伙就是那個無臉男。

  難道是因為聲音？

  也有一定的差別呀。

  對方哈哈大笑，他之後戴上禮貌，然後說道：「周先生，你的直覺很強大，不愧是一個優秀的東方驅魔人。」

  這算是稱讚嗎？

  說實話，周凱心裡有些慚愧，畢竟他真的是沒掌握多少道術，甚至根本就算不上一個驅魔人。

  但，這是在美利堅，他不能給祖國丟人。

  「本人也只是略通皮毛，之前13層樓鬼屋一戰，不過是一些毛頭小鬼，根本不算什麼。」

  他這話，已經算是吹牛逼了，可不這麼說也不行，眼前的這個『無臉男』，高深莫測，希望能唬住他吧。

  卻見這個改了模樣的『無臉男』還是一笑，「周先生真的很謙虛，好像你們東方人都有謙虛的美德，但這次我來這裡找你，並不是為了驅魔的事情，也就是說，13層樓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聽了這話，周凱稍稍有些安心。

  不過，就剛剛的這一段，周凱一直在觀察著眼前的這個人。

  他是之前那個『無臉男』，這絕對沒錯，他自己也承認了。

  可是，他這個傢伙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周凱是平生頭一次覺得，他竟然看不明白一個人的臉。

  在禮帽之下，烏鴉的旁邊，這是一張看上去蒼老，但又十分年輕的臉。

  這個感覺就好像之前周凱看到的那個梗。

  五彩斑斕的黑。

  對，蒼老跟年輕是反義詞，可是在這個人的臉上，卻又好像同時存在。

  這是為什麼？

  他如果是魔鬼的話，那是在用自己的魔力維持這種讓人看不透年齡的狀態嗎？

  也不對呀，他是魔鬼的話，鮑德溫家族怎麼會看不出來？

  許多問題紛至沓來，周凱的腦袋都有些疼了。

  這時，『無臉男』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心中有許多問題，但能不能讓我問你一個問題呢？」

  「請問吧。」周凱給出了禮數。

  「我請問，你是死了還是活著呢？」

  『無臉男』還是滿臉的笑容，可是這一個問題，卻直接讓周凱愣住了。

  眼前的這個傢伙，他為什麼能看出來我是個死人？

  對，他雖然是在問，但任誰都聽的出來，他是很確定這件事的。

  周凱從內心深處感受到了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恐怖。

  從來沒有！

  這讓他後背發涼，而且還出了好多的汗。

  「穩住！」就在周凱心神大亂之際，一心的聲音振聾發聵。

  周凱知道，這是師父在傳音入密，對方大概率是聽不見的。

  而這一聲，也讓他重新平復下來。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哈哈……我只是覺得十分的有趣。」

  「有趣？」

  「是呀。」

  這個男人又一次摘下了禮貌，而他身邊的烏鴉也發生了變化，變得如同黑色的油漆，這油漆往他的身上蔓延。

  不久，那個無臉男的形象又出現在了周凱的眼前，還有那個盤子。

  這傢伙還從盤子里拿起了一根『煙』，吧吧的抽了起來。

  「來一根嗎？」

  「不來，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形態？」

  「哈哈……這不爽嗎？人類有時候是很有趣的，就好像這些東西。」

  無臉男指了指這『煙』，「這玩意讓人飄飄欲仙，比漫長的歲月，十分無聊要好的多。」

  「漫長的歲月？」

  周凱抓住了對方話語中的重點。

  無臉男嘿嘿一笑，「是呀，真的好漫長啊，哦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對吧？嘿嘿，現在，你能猜猜嗎？我到底是誰？我是什麼？」

  是什麼？

  他甚至沒有用『人』來表達。

  周凱眉頭一皺，他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我猜不出來。」

  無臉男搖頭一笑，「這不可能，以你的聰明一定可以猜的到，我來提示你一下吧，就是說，你覺得我們之前的相遇，難道都是偶然嗎？」

  相遇？偶然？

  周凱自然一瞬間就明白了，之前百鬼夜行的時候，這個無臉男是主動找上的他。

  那麼，再結合之前這個男人所說的話，他應該是因為知道自己是個死人，然後才來找自己的呢？

  繼續推理下去，如果一個什麼東西，是因為自己是個死人才來找自己，那這個東西是個什麼東西呢？

  周凱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基本上已經明白了。

  無臉男見狀，又大笑起來，「抽一根嗎？」

  「不，我想問問你，你是來讓我……」

  「沒有，你看到我帶鐮刀了嗎？」

  「那麼，你為什麼來找我？」

  「我好奇呀！」

  「好奇？」

  「對，真的非常好奇，這麼多年來，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一個傢伙。」

  「就因為這個？」

  「對，就因為這個，難道這個理由還不夠？」

  「這……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哈哈……好吧，我確實不應該強迫一個人類來理解我的感受，這樣吧，我還是應該好好的自我介紹一下。」

  周凱點了點頭，而無臉男再度變化。

  又回到了之前進屋子的那個樣子，但是，那烏鴉卻又變化開來。

  它成了一匹灰色的馬。

  「吾以忘記了自己何時出現，吾也不記得自己活了多久，不知來自何方，也不知去向何處。

  有人稱吾為騎士，而吾還有三個兄弟，他們本來沒有名字，可有人卻喜歡叫他們。

  戰爭！

  瘟疫！

  飢荒！

  吾之名，死亡！」

  眼前的這個讓周凱看不出年紀，而且，又喜歡抽煙飛葉子的傢伙，他竟然是死亡！

  是天啟四騎士中的死亡！

  周凱額頭的汗珠落了下來，他甚至有些微微顫抖。

  但他現在面對的是死亡，或者死亡騎士，一個普通人很難表現的多麼正常。

  死亡騎士介紹完了自己，他還是滿臉笑容，「其實，你無需緊張，我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總之你要明白一家是，這個星球上無論是什麼，都只有一個結局，死亡。

  周先生，你真的非常特別，你應該死了，但你還沒有死，這實在是太有趣了。

  你不必驚慌，我不是來要你的命的，我只是告訴你，我們以後大概還會經常見面。」

  「為什麼？」周凱習慣性的一問。

  死亡騎士笑道：「我之前不是已經說了嗎？那麼，再見嘍。」

  說完，他就又變成了原本的無臉男，然後飛起了葉子。

  周凱莫名的想笑。

  如此牛逼，大名鼎鼎的死亡騎士，竟然這麼喜歡飛葉子？

  也對，在美利堅這玩意根本就合法了。

  周凱只是想著，咱祖國可永遠別這麼搞！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死亡就消失了。

  而緊接著，周凱的面前多了一個老道。

  「嗯，徒兒啊，剛剛那個傢伙真不簡單呀。」

  就連一心老道都這麼說……也對，人家死亡騎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多少年了，你一心老道頂多200年，確實比不過人家。

  也許是聽到了周凱的心聲，也許是這老道會察言觀色。

  他一臉不悅起來，「哼！那個傢伙也不能把你怎麼樣！無需懼怕於他。」

  周凱一聽，就很想笑，這是師父在跟自己說，不要怕死嗎？

  但，眼下的周凱，他還是打算辦件正事的。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沒錯，周凱已經下定了決心，他要拜一心老道為師。

  如此這般，可把一心老道給高興壞了。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行了行了，無需大禮，之前已經拜過了，咱們這師徒名分定下來，那接下來……」

  「師父，我這次驅魔是成功呢，還是沒成功呢？」

  此一問，叫一心老道單手捋上了他的山羊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