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不透
「陳經理，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不幫。」
陳長風冷冷的回絕了廖一序。
「！」廖一序急切道：「你連什麼忙都不聽一下嗎？就是這樣服務客戶的？」
陳長風看向他，認真說道：「首先，房款，稅費，傭金，都是你父親支付的，所以你父親才是我的客戶。」
「其次，看你這幅樣子…」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目露鄙夷：「要我幫忙，不外乎是怎樣讓他接你回家。這種家務事，恕我無能為力。」
廖一序聞言，也不管陳長風答不答應，直接開口道：「你只需要跟我父親說，我這幾天都在你們公司上班，已經算找到工作了。事成之後，我給你十，不，給你二十萬酬勞。」
「呵~」陳長風玩味道：「你拿什麼保證你的承諾呢？」
「我家有錢啊！只要我能回家，二十萬就是小菜一碟。」廖一序下意識的應道：「光傭金就付了你們120多萬，還差這20萬嗎？」
「你憑什麼認為，你回家之後就能拿得到錢呢？」陳長風反問：「你現在可是連家都回不去。」
廖一序一時語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恰在這時，他看見那輛熟悉的賓士停在了路邊的車位上。
「爸~」廖一序立刻興奮的跑了過去。
只要能見面，只要自己服個軟認個錯，一切還會跟以前一樣的…
然而…
從車上下來的並不是廖邦庭，而是他的司機。
「小廖~」
「張叔叔~」廖一序詫異的問道：「我爸呢？」
「廖總有個會，沒時間過來，讓我來給你付錢。」司機略帶遺憾道。
廖一序的臉瞬間垮掉！
他萬萬沒想到，為了不見自己，父親竟然可以決絕到這個程度？
連面都不見了嗎？
司機看著他，卻是回憶起出來前與廖邦庭的對話。
「廖總，真的連見都不見了？你就不擔心嗎？」
「小趙一直跟著他呢，沒什麼好擔心的。」
「哎~雖然小廖確實不太懂事，不過教訓教訓就可以了，沒必要這樣的。」
「我是怕我自己見了他就心軟…畢竟，是我兒子啊！」
司機看著廖一序，心道，希望你能懂你爸的良苦用心。
只見廖一序神情黯淡，最後一絲希望之火也熄滅了。
他想不通…看房子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看完房子之後，自己的世界忽然就塌了呢？
嗯？
這中間唯一的區別，就是父親跟陳長風見過面之後！
念及此，廖一序認真看了看陳長風，心中的疑慮逐漸強烈起來。
。
手續辦的很順利，在房管局現場簽完合同之後，穆輕荷蓋好公章，合同生效。
隨後司機用網銀支付了房款，用公用印表機列印出匯款憑證，便直接遞交窗口過戶了。
這個過程中廖一序一直很配合，一方面這兩套名義上是他自己的房子，另一方面，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過戶非常方便，房產證立等可取。於是等制證完成，手續全部辦完后，大家正準備各自離開，廖一序卻跟在了陳長風身邊。
「還有什麼事嗎？」陳長風看了看他：「房產證你也拿到了，36號別墅你可以搬進去了。」
「那你能順便帶我回去嗎？」廖一序問。
陳長風點點頭：「這個沒問題。」
「好。」廖一序鬆了口氣，跟著陳長風到了停車場。
只不過當他跟陳長風上車的時候，忽然覺得荒誕至極！
「這是你的車？」他難以置信的問道：「M760？」
這輛車那天他在16號別墅的院子里也看見了，原本還以為是房東停在那的，就沒在意。
可是現在…
自己還試圖用20萬收買陳長風？
就連廖一序自己都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可笑了。
「很奇怪對吧？」陳長風笑了：「我竟然開得起這樣的車。」
廖一序卻反常的若有所思道：「這樣我反而能理解，你為什麼能說動我父親，要這樣為難我了？」
「為難你？你是這樣理解的？」
「不然呢？」廖一序嘆了口氣：「我本來豪車開著，豪宅住著，天天做新郎，這種生活，就因為你…對吧？是你鼓動了我父親吧？」
「不如說說，你這幾天找工作找得怎麼樣了？」陳長風話鋒一轉，另廖一序再一次啞口無言。
這些天他確實一直在找工作…
但是，一無所獲。
從學歷上來說，沒考上大學，出國也沒遣返的廖一序，就是高中畢業而已。
可一開始廖一序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在父親的公司里，高中學歷的員工也有不少，其中有部分甚至都做到中層了，收入也相當的可觀。
而據他觀察，那些人每天也不過就是聊聊合同簽簽字，工作內容毫無難度可言。
所以他是有信心的。
然而幾天下來，現實又甩了他一記重重的耳光！
別說管理崗位全都要求本科以上+多年工作經驗，就連像陳長風一樣的房產經紀人，也要求本科學歷。
高中學歷，能找到收入最高的工作，只有快遞員和外賣員。
這兩個職業收入也不算低了，勤快點一個月也能有一兩萬…
但是風裡來雨里去的，廖一序看不上。包括他自己曾經收快遞叫外賣的時候，就從來都沒正眼瞧過這些人。
現在讓自己去做一樣的事情，怎麼可能呢？
陳長風見他一臉所有所思又憋屈的表情，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於是笑道：「怎麼？你以為自己是個人才，結果根本找不到工作吧？」
「。。。只是暫時的。」廖一序倔強道：「H市這麼大，工作機會那麼多，我只是還沒找到合適的而已。」
「呵~你覺得合適的崗位，人家覺得你不適合吧？」陳長風繼續激他：「就連我們這樣的房產經紀人，都能買得起寶馬M760，你卻連一輛電瓶車都要掂量掂量…」
「一萬塊錢，在海外海住了幾天，加上吃喝，現在還剩五六千吧？嘖嘖嘖…沒了你父親，你說你算什麼？」
廖一序：「。。。」
他忽然一愣：「你怎麼知道我住在海外海？」
「你父親告訴我的。」陳長風應道。
「？」廖一序蒙了，他也不是傻子，立刻反應過來，父親其實一直在關注著自己？
可既然關注，親生兒子都這幅鳥樣了，還不心軟嗎？
他心裡更加委屈了，那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又沒人管的感覺，讓他眼淚都出來了，在眼眶裡直打轉。
「哭有用的話，世界上比你能哭的人多了去了…」陳長風鄙夷道：「實話跟你說吧，你如果不真的做出改變，你父親就真的不管你了。到時候賣個信託基金，讓你餓不死就行。」
「然後，你們家的產業，存款，資產，全都會被信託公司拿去賺大錢，而你只能吃他們剩下的。」
「到那個時候，你再哭也來得及。只不過千萬別忘了，那一切都是你自己的無能造成的！」
坐在後座的穆輕荷聽得直搖頭，心道陳長風紮起心來，可不是一般的狠啊！
而當事人廖一序，已經完全沉默了。
本來他以為不至於，結果卻發現…這次父親好像，是來真的？
但是陳長風並沒有停下，反而又道：「對了，無能是好聽的說法，換個詞的話，你可真是個廢物啊！」
「那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回心轉意啊？」廖一序被最後這句話壓得崩潰了，直接哭喊道：「我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我還能怎麼辦？」
陳長風：「嘶~~~」
他急忙抽了兩張紙巾塞過去：「特么的，鼻涕別抹我車上！」
廖一序：「。。。╥﹏╥……」
「其實，你父親跟我說過的。」陳長風的話，讓廖一序安靜下來，認真的聽著。
「不會就問，不懂就學，這才叫改變。」陳長風緩緩道：「所以，只要你能在我們公司賣出去十套房子，你父親不但會立刻接你回家，並且還是直接把名下的產業過戶一部分給你，讓你管理。」
廖一序：「真的？」
他眨眨眼，難以置信，但還是立刻應道：「好！」
。
回到公司之後，讓孫萌萌領著廖一序去辦入職手續。
穆輕荷則是把陳長風拉到一邊：「風哥，我們為什麼要收他啊？他能行？」
「他行不行，重要嗎？」陳長風反問：「我要的只是他父親的資源，至於他，權當無心插柳吧。能成材最好，不行的話，等跟他父親的關係到位，再把他踢回去就行了。」
穆輕荷皺眉：「這樣…合適嗎？他也挺可憐的。」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花這麼大的力氣，是要讓他迷途知返吧？」陳長風一句話，讓穆輕荷也愣了半天。
她一個人思索良久，喃喃自語道：「難道不是嗎？」
穆輕荷有些琢磨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