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曲終人散
「麟哥兒,我就知道你定能闖樓成功!」
趙盛迫不及待的跑到趙越身側,他滿臉通紅,今日趙越大出風頭,作為趙越的族弟,他有榮與焉,平日都被諷刺的他,如今也是過足了癮,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郎君才學,實在讓人敬服,恭喜,恭喜。」
謝尚上前來道賀,對於趙越這顆大樹,他謝尚已經是準備牢牢抱住了。
「呵呵。」
祖道重起身上前,他先是笑了笑,再說道:「這二樓闖關,題目便是要寫奇詞,這奇詞原本就是冠軍將軍所創,郎君為冠軍將軍之子,出身天水趙氏,比起我等,有天然的優勢,若是比較經傳清談,恐怕阮大家與我也不至於鎩羽而歸。」
好傢夥!
到現在還給自己臉上貼金呢?
趙越剛想還擊,一邊的陶弘卻是率先出語了。
「事到如今,某人還不知羞恥,無德之人好為大言,實無才學,恐適為眾賓客所笑耳。若夫小人之輩,惟務雕蟲,只會空言,自比先賢,與大家做比,敢問諸君!此輩乃是何等厚顏無恥之徒?」
「你!」
祖道重原本還想貶低一下趙越,然後抬高他與阮孚,但被陶弘如此辱罵,哪裡還能抬高自己,他現在變成了小丑,真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陶弘,我與你素無冤讎,你何必.……」祖道重臉上青紅一片,他伸手指著陶弘,渾身顫抖不已。
「我與你自然無冤讎,我自站在道義這邊。」
就算是有冤讎,我也不會說是報仇。
我陶弘是為了衛道,方才說出這番話來!一時之間,陶弘都覺得自己高大偉岸起來了。
「呵呵。」
司馬綽此刻站了出來。
「此間宴飲之樂,本就是一敘中懷,交友高朋,何至於到這種地步,當以和為貴,趙家郎君,你說呢?」
司馬綽.……
趙越笑著看向司馬綽,說道:「宴飲之樂,自然是以和為貴,以樂為先,既然有世子上前,這個面子我自然是不會不給,祖兄也非無才無德之輩,諸位之間,確實是不要傷了和氣。」
司馬宗估計活不了太久了。
司馬綽這個世子估計也做不了幾天,而祖道重……
祖約謀反之日也不遠了。
這兩個人,在趙越看來,都是功勞,現在與這些功勞交好一二,將來說不定更好摘下他們的項上人頭。
況且……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太過於盛氣凌人並非是一件好事。
人脈這種東西,就是你都不知道他在關鍵時刻能夠發揮出什麼樣的作用出來。
「趙家郎君深明大義,祖某佩服。」
趙越給了個台階,祖道重麻溜的就順著台階下來了。
陶弘冷哼一聲,倒也沒繼續說話了。
祖道重丟臉了,他的仇是報了,日後那些人想要對付他陶弘的時候,該想想現在祖道重的下場了。
「諸位,可要乘艨艟以觀江景?」庾亮提議。
觀江景?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欣然應和。
「江風徐徐,自可掃除夏熱,大江滔滔,可一覽我大晉萬里山河。」
於是乎.……
眾人跟著庾亮,到江邊水港乘坐三層高的艨艟巨艦,自江上遊盪。
浩瀚江水,崩騰不息,兩岸皆是田園景色,江上來來往往的商船、運糧船絡繹不絕。
若不論北面,建康這邊的風景,確實是熱鬧無比,充滿生氣。
直到金烏西墜,眾人才回到新亭。
「諸位,天色已晚,不如夜宿新亭,待明日再走不遲。」
今日的游宴只一日,游江也是庾亮臨時加進去的,這再留一日,便是再一日的游宴了。
「老夫家中尚且些俗事,便乘夜而歸了。」
阮孚可直率得很,直接表明去意。
那些原本那些不敢說話的年輕人,在阮孚的帶動下,也紛紛請言告辭。
趙越趙盛兄弟兩人,很明顯也在此列。
「既是如此,那我等改日再聚。」庾亮也只是客氣一番而已,實際上,他也難得閑下來一日。
「我等改日再聚。」
眾人在奴僕的簇擁下,紛紛下了新亭,乘坐上各自的馬車、牛車,離開新亭,朝著自己府宅的方向去了。
趙越與趙盛自然也是要走的,不過趙越卻是被庾翼輕輕叫住了。
「郎君。」
庾翼上前來,手上拿著一本硃紅色的木製書冊。
「此是我庾家的書冊請帖,十日後,還請郎君賞臉,到青石巷一聚。」
請帖?
趙越接過硃紅色木製請帖,也沒看裡面的內容,便將它交給身後的襲香了。
「庾兄盛情相邀,我如何敢不去?」
「哈哈哈!爽快!真想與郎君痛飲一番,激昂文賦,只得是郎君來我府上之後再來了。」
「呵呵,再相見,定要痛飲一番!」
兩人接著客氣一番,趙越便也告辭了。
「麟哥兒,怎麼他就給了一份請帖,按照往日,你有,我也有的才是。」
庾翼離去之後,趙盛擺了一副臭臉,顯然有些氣憤。
「這個庾家居然看不起我!」
他怒氣沖沖,但片刻之後,這怒氣就像是從來沒有一般,瞬間變了一副模樣,開始對趙越擠眉弄眼起來了。
「這番是直接去庾家,恐怕可以見到庾家女了.……嘿嘿,我看中書令是看上麟哥兒了,想要招你做女婿!」
庾家女?
趙越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
「他要招我做女婿,也得問我願不願意,況且,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中書令一人說了算?也得我父親首肯才是!」
說到自己的便宜父親趙荀,趙越也有些心虛起來了。
他今日在新亭揚名,這名聲不可謂不大,勢必會傳出建康,加之他的身份,田七在身邊,他在新亭的事情,肯定會傳到趙荀的耳朵裡面去的。
怎麼跟這便宜老爹相處呢?
這是個問題。
而且……
趙越突然想到一個很關鍵的事情。
貌似……
他魂穿了之後,把原來的趙越穿死了。
或者說,原來的趙越死了,才有他來鳩佔鵲巢。
不管怎麼說,真正意義上趙荀的兒子,已經是死了。
趙荀將不將他當做兒子看待,恐怕都是一個未知數。
突然……
趙越對自己的前途有些擔憂起來。
不過……
這心中的擔憂,很快被趙越一掃而空了。
這有何可擔憂的?
他趙荀只有他這一個血脈,難不成真想要絕後?
車到山前必有路!
況且趙越心中也有計較,不怕自己便宜老爹翻臉不認人。
趙越現在最想要做的,其實是清點一下家產。
自己便宜老爹穿越過來都幾十年了,肯定是有很厚的家底的,這不清點清點,趙越都不知道自己家有多有錢了!
日後北伐,那可是要燒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