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詩會,比試的就是詩了。
要論經傳玄學,趙越自詡不是對手,當時這寫詩.……哦不抄詩。
趙越可太會了!
「盛弟放心,我會助你的,趙忠,你去問問田七管事,看看我們家有沒有收到詩會的請帖。」
照理說趙盛收到了,那他趙越肯定也是有的。
「郎君,三日前便有人送來了,不過主母特意吩咐,不將此事告知與郎君。」
「將請帖拿來罷,阿母不將請帖之事告我,恐怕是因為覺得我會被僑門欺辱,然現在盛弟求助,我豈能坐視不理,母親即便是知曉了,也不會說什麼。」
趙忠連忙領命去拿請帖。
而在一邊的趙盛,被趙越感動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族兄這個人……能處!
有事他是真的上!
「麟哥兒放心,日後只要有吩咐,小弟不無不從。」
趙盛拍拍胸脯,之前臉上的焦慮頓時煙消雲散,這眉頭都要揚到天上去了。
「可是.……少主恐怕在詩賦上面也是不如那些僑門士子的。」侍女襲香生怕趙越到時候受委屈,現在心中可是擔憂得緊。
趙越看著趙盛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打笑道:「盛弟不怕我也不是那些僑門士子的對手?到時我們可是一起被他們嘲笑的。」
「哈哈哈~」
趙盛滿不在乎的大笑,說道:「族兄你我的斤兩,都是知根知底的,我們過去,肯定是被他們嘲笑的,但之前是我一個人被嘲笑,那就丟臉了,現在有麟哥兒作伴,隨他們笑去。」
好傢夥!
趙越也是被這塊滾刀肉給逗笑了。
「豈不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為兄胸中韜略,恐怕你所不知?」趙越故作玄深。
趙盛也是來了性子,他上前攬住趙越的脖頸,貼上前來說道:「你要是能夠讓我在詩會上不受辱,我就將我府上的美姬送你一個,那身段,嘖嘖嘖.……」
好傢夥!
這趙盛還比趙越小一歲,但禁果滋味,卻是嘗過許多次了。
不能以後人的思維來考慮古人的事情。
多年的戰亂,使人口凋敝,在西漢的時候,就要求女子十五歲前必須結婚。
《漢書·惠帝紀》載:「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五算。」「五算」就是徵收五倍賦稅。
漢代無論皇家還是民間,早婚現象都很普遍。
漢文帝十五歲生漢景帝,據此推算結婚年齡則更小。
而《後漢書·靈帝紀》:「建寧四年四月癸丑,立貴人宋氏為皇后。」靈帝建寧元年十二歲即位,建寧四年十五歲結婚。
民間如,收錄漢魏晉石刻的《隸釋》卷十五《金廣延母徐氏紀產碑》碑文:「年十八,娶婦徐氏。」以上為男子,女子如《後漢書·班昭傳》:「年十有四,執箕帚於曹氏。」
更為誇張的是《漢書·上官皇後傳》:「詔召安女入為婕妤……月余,遂立為皇后,年甫六歲。」
漢昭帝的上官皇后結婚時竟然只有六歲!真是沒有最小,只有更小!
而到了三國兩晉南北朝,那就更誇張了!
十三當爹,三十當爺,在民間並不少見。
甚至於你到了年紀不嫁,官府還要逼嫁。
在這種情形下,趙盛十三歲,確實已經是可以過問男女之事的年紀了。
而趙越十四歲,幾乎可以說是『小剩男』了。
也真是離了譜了。
「美姬就算了。」趙越連忙擺手,一個襲香他都不敢過於放肆,再來幾個,豈不是要將他這匹小牛犢給累死?
「此番去詩會,我不但不讓那些僑門士子折辱我等,我們還要大大的出風頭。」
九品中正制。
要想評得高品,就得高調,在這個時代,你沒有低調的資格!
趙盛一臉狐疑的看向趙越,那表情,意思很明白了。
你趙越方才說的話,我趙盛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的。
「麟哥兒,我知曉你一月前落水了,不會,真是癔症了?」
趙越差點要翻白眼了。
「到時自會見分曉!」
「好,到時候若是麟哥兒真做到了,那我趙盛就服了你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美姬就不用了,我有了襲香就應付不來了,哪能再來幾個。」
被趙越一說,襲香小臉微紅,心中更是感動。
「郎君,請帖來了。」
趙忠雙手將請帖奉上,趙越將青紅色的請帖拿起來,仔細端詳信件裡面的內容。
「居然是庾家,還在新亭?」
趙越喃喃自語。
「確實是中書令庾亮做首,我阿母估計就是看在庾家的份上,才硬要我去參加這詩會的。」
趙盛為雖為武將世家出身,但他可不傻。
而趙越眼神閃爍,想得可比趙盛多得多了:
明帝未晏駕之時,庾家受到明帝重用。
原因很簡單,庾家手裡面沒有兵權,與琅琊王氏不同,更好掌控。
藉助平定王敦之亂之功,庾家雞犬升天。
到了太寧三年明帝駕崩,庾亮便作為託孤大臣之一了。
庾太后臨朝攝政,命庾亮與司徒王導、尚書令卞壼共同輔佐朝政,但實際上一切政事都由庾亮決策定奪。
王導執政時,因寬和而贏得眾心。庾亮執政后,一反前策,嚴厲任法,因而大失人心。
也因此為蘇峻祖約之亂埋下伏筆。
如今庾亮舉辦詩會,倒是讓趙越有些費解了。
衣冠南渡之後,舉辦游宴是很正常的,但一般都是本家舉行,為了凝聚人心,教育後人。
非本家舉辦游宴,要麼是有人想要刷聲望,刷名聲,那麼就是要收買人心。
庾亮舉辦的這個新亭詩會,明顯就是後者。
而且……
新亭這個地方非常特殊。
所謂亭,便是驛站的意思。
東晉建政伊始,永嘉南渡的北方世族剛剛在建康站穩腳。每逢天氣晴和的日子,大家常常相約到新亭宴飲。
朝中重臣、大名士周顗大發悲嘆:「這裡風景還不錯,卻不再是中原的大好河山!」
在座的人聽了這句話,想到國讎家恨,淚目相對。
換句話說,新亭這個地方,是有特殊含義的。
短短的時間內,趙越便想了很多,再看時間。
好傢夥!
就在三日後了。
「既是庾家舉辦的詩會,想要邀請的俊才有許多罷?」
趙盛輕輕搖頭。
「關於宴會之事,我就不知道有其他的消息了。」
這也是南方世族的一個缺點。
由於與僑歸世族有嫌隙,加之現在主導大局的就是北歸世族,導致消息過於閉塞。
「還有三日時間,盛弟去打聽些消息,你我也好做些準備。」
詩會主要是論詩不錯,但肯定不只有詩,還有其他項目的,這問清楚了,趙越也好準備。
「好,反正我小弟就全靠麟哥兒了。」
趙盛只想要躺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