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漢江的夜
「禮志啊，你帶著允真慢點走，小心點。」
美好的時光總是特別短暫，時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晚上，因為第二天還要練習的原因，黃禮志也不得不和崔允真一起先回宿舍。
畢竟讓一個十四歲的孩子一個人走也不放心。
「留真吶，你回家要不要oppa送你？」
目送著妹妹帶著崔允真上了地鐵，明遠回頭問向剛剛開始就一直在看手機的申留真。
也不知道這裡離她家裡有多遠。
「oppa，其實……」女孩說話有點猶豫，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一樣。
「怎麼了？」
明遠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那個，我已經和爸爸媽媽說了今天不回去住了。」
「什麼？」
申留真可愛地吐了吐舌頭，難得有一天假期，平時不是上學就是練習，她還想好好玩一下呢，還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嗎？
這個oppa看起來還是蠻好說話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不回家，那你住哪裡？」男人心裡已經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現在特別想追上離開的地鐵，把黃禮志從上面拉下來，讓她趕緊把申留真一起帶去宿舍，不然自己和妹妹的親故在一起算怎麼回事啊？
「oppa，我們晚上就住在這裡，好不好？」
申留真拉著明遠的袖子小聲央求道，她的聲音似乎帶著和漢江一般的氤氳的水汽，潤物細無聲，讓男人開始動搖了起來。
女孩羨慕漢江邊烤肉煮拉麵看星星的體驗很久了。
只不過以前都沒有什麼機會。
「說吧，你計劃了多久？」明遠看著一臉期待的申留真，他才不信這個小丫頭是臨時起意呢，不過想想也正常，十七八歲正是喜歡這種文藝調調的時候。
不像社畜，放假只想待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
「嘿嘿，沒多久沒多久。」
其實申留真從知道這個oppa會帶她們來漢江邊玩的時候，心裡就在計劃這件事了，不過她一開始想的是讓黃禮志來出頭。
妹妹求哥哥比較正常，成功的可能性也比較大，不過計劃沒有變化快，崔允真的存在讓行程不得不提前結束。
女孩只好自己來說了。
沒有朋友在也不要緊，反正只要有一個大人就好了，再說自己都十八歲（韓國演算法）了，這樣做也不過分吧。
「嗯……」明遠做沉思狀，陪著這個小傢伙胡鬧一下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
不過，如果被禮志知道了……
嘶，不敢想妹妹會有什麼反應。
「oppa，你放心，我不會告訴禮志歐尼的，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小秘密。」
冰雪聰明的申留真一下子就猜出了這個oppa在苦惱什麼，不過這種時候，好朋友就是用來賣的，讓黃禮志知道還不知道會生出多少不必要的枝節來。
「好吧，不過下次不要先斬後奏了啊。」明遠抬手敲了一下女孩的額頭，然後轉身拉著她又向著漢江邊上的營地走去。
既然想要過夜，那麼需要準備的東西就要更多一點了。
申留真摸著腦袋愣了一下，隨後就歡快地跟上了前面oppa的步伐，微斜的夕陽把她的身影拉長，慢慢地與男人的影子重合。
兩個人重新租了一個大點的帳篷，還有一些烤肉煮拉麵的工具。
這些配套的東西已經很成熟了，基本上遊客想買什麼東西都有，甚至不想自己動手還有自動煮拉麵的機器。
「你幹什麼？」
明遠認真地挑著等會烤肉需要用到的食材，一回頭就看見申留真手裡拿著幾張紙幣站在那裡，小表情還有點得意。
「oppa，晚上的烤肉我請你。」女孩既然自己想出來玩，那麼就沒有一直要別人請客的道理，她偷偷攢零花錢已經有一段日子了，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七萬韓元，玩一天怎麼也夠了吧？
「呦，沒看出來，我們留真還是個小富婆啊。」
男人打趣了一下申留真，還在上學的孩子能攢出來錢就不容易了，估計都是從口糧里省出來的，黃禮志每個月都不夠用。
明遠本來不想收，出來玩還能讓小姑娘破費么？
不過女孩把錢塞到這個oppa的手裡就跑去琢磨怎麼把帳篷搭起來了，現在這個天氣想要在江邊過夜可不是說說就行的。
「oppa，你都不來幫幫我嗎？」申留真搗鼓了半天，一回頭就發現明遠裹著厚厚的外套坐在椅子上，捧著熱乎乎的飲料喝得一臉滿足。
看著就像一個老父親。
女孩非常討厭這個神情。
「額，我以為你更想自己動手呢？」
「拜託，我又不是什麼小孩子，快點來幫忙，不然我就去找禮志歐尼告狀。」
申留真其實有點完美主義的傾向，一旦開始做什麼就想著要做到最好，所以現在對於自己的個子不能把帳篷搭好有點生氣。
男人趕緊起身幫忙，其實這孩子已經把骨架都弄得差不多了，自己正好接手。
這回換到女孩坐在椅子上暖乎乎地看著明遠忙活了，果然不幹活才最舒服，她還隨手拿起了一塊中午剩下的包飯塞到嘴裡。
「呸呸呸，這裡面放了什麼啊？」一股鹹鹹的味道在申留真的嘴裡爆炸開來，讓女孩的五官都擠在了一起。
「留真吶，不能吃涼的東西，一會oppa烤肉。」
明遠回身看到女孩在那狂喝水漱口，假裝不知道便當里的貓膩，那幾個加了料的紫菜包飯應該還有剩下的。
白天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崔允真中招了，那孩子還單純地以為是這個oppa的手藝不好，為了禮貌一直強迫自己往下吃。
要不是黃禮志偷偷發現了不對，那孩子晚上回去怕不是要鬧肚子。
申留真疑惑地看了看明遠，又打量了一下咬了一半的紫菜包飯，熟悉的惡作劇味道，是這個oppa？還是黃禮志？
「怎麼了？看著我幹嘛？」男人三下五除二地把帳篷搭好坐下來休息一下，結果就看到了女孩飽含怨念的目光。
難道不是這個oppa？
「沒事沒事，oppa，我餓了，什麼時候烤肉吃啊？」
申留真摸了摸肚子，勞動使人飢餓。
「餓了？那我們現在吃吧。」明遠起身移動到了烤肉架的旁邊，女孩也搬了一個小凳子坐下，興緻勃勃地看著燃燒起來的火焰。
江風吹拂，隱隱約約傳來的人生愈發顯得海邊的安靜。
兩個人圍坐在烤架前，一個在翻揀著不停散發著香氣的肉，一個守著小鍋煮著拉麵，還不忘中間加兩個雞蛋進去。
「好了，可以吃了，小心燙啊。」
男人用剪子把大塊的五花肉剪成小塊，對著好像在發獃的申留真喊了一聲。
「嗚……好香，oppa，你也嘗嘗。」女孩一臉幸福的表情，這孩子的五官真的厲害，能做出各種意想不到的神情。
她仔細地包了一塊肉，然後遞到了明遠的嘴邊。
「嗯，主要是我的手藝好，你吃你的，我馬上烤好了再吃。」
明遠點頭表揚了一下申留真，有人投喂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oppa，你嘗嘗我煮的拉麵。」
「好，我直接用鍋吃吧。」
沒一會，兩個人就把烤肉和拉麵打掃得乾乾淨淨，其中大部分都進了男人的肚子，申留真更多是喜歡這種感覺。
他們誰都沒有說話，就靜靜坐在椅子上，仰頭望向璀璨的星空。
女孩滿意地側了側身，看著有點打瞌睡的明遠。
「oppa，禮志歐尼當練習生，你不反對嗎？」
「反對？為什麼要反對，禮誌喜歡就行了，出什麼事有我呢。」男人晃了晃腦袋，吃飽喝足總是很容易就犯困。
申留真對於這種兄妹間的感情很羨慕，她也有很多辛苦的時候，也想有一個哥哥可以依靠。
「那……oppa，我可以和你說說我的事嗎？」
「說吧，禮志的朋友就像我的妹妹一樣的，放心，我會保密的。」
明遠靜靜聽著一個少女的心事，家庭、朋友、練習生活，一樁樁一件件從十七歲的女孩嘴裡慢慢地述說著。
有歡快，有吐槽，有灰心，有埋怨。
兩個人聊得很開心，不過男人堅定地拒絕了申留真提出來的想喝啤酒的建議，上次帶著周子瑜喝酒的事情還沒過去呢。
這要是帶著申留真喝酒，被黃禮志知道了，自己那個妹妹可比湊崎紗夏還要難搞定。
「哼，小氣……」被拒絕了的女孩嘟囔著起身去帳篷里收拾東西了，到了該睡覺的時間。
「那個……我們就這樣睡嗎？」
「兩個睡袋，電熱套也鋪好了，oppa，你快點吧，我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