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合租不是同居
她試著唱了一遍，心底陡然湧出一股熱血，全身發熱，止不住地抖動起來。
「這首歌要火……」
她簡單套了個T恤，穿著粉紅的內褲，抓著歌詞衝出房門。
看到胡峰在廚房，她張了張嘴，想要喊，又停住了。
他正在廚房切蒜苔，腰上系著圍裙，肩膀一動一動的，注意力都在砧板和刀上，不曾參與她的激動。
她靜靜地看著，看著他，聽著「鐺鐺」切菜聲，聞著鍋里飄來的排骨香味。
熱氣從高壓鍋里衝出，撞在廚房推拉門上，凝成一片朦朧，將他的下半身擋住。
不出意外的話，她覺得自己會憎惡這熱氣一輩子。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世界就這麼大，有她，有他，有個家，夠了。
只記得那天中午陽光燦爛，她的心跳穩穩跳了一百八十下。
之後，她想好了她和他孩子的名字，以及之後要上哪所幼兒園。
「嗚嗚……」
高壓鍋不合時宜地響了，像是三流說唱的freestyle，很是熱鬧，也只剩熱鬧。
他回過頭，看到她的穿著，「兩根蒜苔都比你的防護面積大，真當我不存在呢。」
「我的心早就是你的，身體你想什麼時候收就什麼時候收，看光又算什麼。」
「真拿你沒辦法。」
「以前真沒看出來。」
她上前兩步，側卧在客廳的茶几上，右臂撐著頭，白嫩的腳伸向他，笑道：「你是不是挺喜歡這樣？」
「咳咳，別瞎說。給你燉了排骨蓮藕湯，清熱涼血、通便排毒、補血益氣。」
「啊哈，這可是越來越讓我驚喜了。」
她竄下茶几，赤著嫩白的腳丫子衝到廚房門口，伸頭嗅了嗅，又抓著他的衣領，往他胸口聞了聞。
「香，真香，好男人混合排骨湯的味道，嘖嘖，攢勁。
突然對我這麼好，真是有點像做夢。」
他緩緩推開她，「我身上都是油和汗，別往這湊了。」
「別，我要的就是這個。」
說著忽然就要伸手抱住他。
他趕緊側過身，「別，蒜苔要炒焦了。」
「哼！有什麼關係，長短焦嫩都無所謂，我就是要吃。」
「太熟太熱，不好下嘴。」
她白了胡峰一眼，這才退到茶几旁把鞋穿上。
「這首歌真是你寫的嗎？」
「算是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誰要你的感謝，要是這樣說，這歌我不要了。」
胡峰無奈地笑了笑，「主要是送給你的禮物。」
「這還差不多。」
「去穿衣服吧，飯菜一會就好。」
「哎呦，我還沒刷牙呢。」
她捂著嘴巴，急匆匆地跑回房間。
胡峰本來以為她一會就該好了，誰知飯菜端好，碗筷擺好，二十分鐘過去也不見她的動靜。
「好了嗎？飯菜急著要見你。」
「官人莫急，奴家來了。」
她的房門打開，一雙雪白美腿出現在胡峰面前。
往上，印花裙蓋住膝蓋，外面搭配灰色風衣，胸前掛著一隻細長金鏈。
「好看嗎？」
「黑色的風衣雖然也不錯，換成卡其色可能會更好，顯得溫和大方。」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懂了？」
「略懂一點。」
「吃過飯你陪我去逛街吧，看看能不能買到卡其色。」
「先練練歌吧，贏了就陪你去。」
「不許反悔。」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好，這鞭我吃定了，不吃飯也要練。」
「我做了將近一個小時呢。」
「嘿，玩笑，玩笑，咱倆同居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吃你做的飯呢。」
「是合租。」
「有什麼區別嗎？今天我全被你看光了，你總不會不負責任吧。」
「是你……」
「哎呦，這湯真不賴，你活這麼好，咋不早說呢。」
「注意，別亂開黃腔。」
「自己人，有啥關係。
別的不說，憑咱倆的交情，到了關鍵的時候，你肯定會扶我一把，就像這首歌，以我的眼力，這首歌想不火很難，所以你是故意想讓我贏，讓我一鞭，然後陪我去逛街，我懂。」
「你先贏了再說。」
「放心，我贏了之後，湧泉水相報，你扶我一把，我扶你幾把。」
「嗯？」
他皺了皺眉頭，筷子停了下來。
她強忍著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碗端高，擋住自己的臉，身體一顫一顫的，抖得十分辛苦。
為了讓她有時間練歌，胡峰承擔起收拾碗筷的工作。
趁著胡峰彎腰，她走過來捏了一把胡峰的屁股，然後扭頭就跑，關起門來大笑起來。
胡峰嚇得一哆嗦，手中的盒裝純牛奶猛地噴出一股。
他搖了搖頭，「這丫頭……」
不一會，房中傳來她彈吉他練歌的聲音。
他回到房中，剛剛準備睡個午覺，衣服脫到一半，她又闖進來。
「嘿嘿，小伙身材不錯啊，阿姨給你檢查檢查發育。」
「別胡鬧，沒事就快去練歌吧。」
「好了，這首歌你會唱吧，先唱一遍我聽聽。」
胡峰把自己的衣服穿好，靠在床頭，前世在台上唱歌的畫面緩緩浮現。
「不會。」
「騙人可不是好寶寶，簡單唱一遍，我道號有容，會包容你的。」
他點點頭，把上學時的技能「有感情地朗讀課文」拿出來，照著旋律唱了一遍。
「這不是挺不錯的嘛，至少我還活著。」
她拍了拍胡峰的腦袋，然後迅速逃離現場。
胡峰沒了睡意，摸了摸自己鬆鬆垮垮的肌肉，穿好衣服，悄摸出了門。
買菜的時候他注意到小區門口有個發健身傳單的女孩。
當時看她手中還有挺厚的一沓，就硬拽了一把。
女孩一愣，眼中有了光。
「你做啥子？」
胡峰也是一愣，抽出一張，淡定地朝那女孩點點頭，一邊走，一邊仔細看著手中的傳單。
走到她不見的位置，丟入垃圾桶。
健身房的位置在水果店二樓，樓梯一邊的牆貼著勁爆的帥哥美女健身宣傳照片，另外一邊是「老闆，榴槤怎麼賣的？」
到了二樓，剛才發傳單的女孩正站在前台和另外一個紅髮女孩說話。
「不像二十多歲嗎？剛才有個小帥哥還把我當成發傳單的大學生呢。」
看到胡峰進來，她趕緊低下頭，小聲嘀咕了一句，「就是他。」
再抬起頭來，已經是一臉笑容。
「帥哥，來健身的嗎？」
「嗯，可以不辦卡嗎？」
「當然可以，用傳單可以免費體驗一次，你剛才不是拿了嗎？」
「我……」
「哦，放在家裡是吧，再給你一張，我帶你……」
一旁的紅髮女孩搶先一步道：「這個健身呢，最好循序漸進，一開始可以慢一點，來點簡單的，後面再發力，來難度大的，初學者的話呢，推薦先拉伸一下，然後慢跑……」
胡峰點點頭，拉伸之後，開始在慢跑。
紅髮見了，立即走過來，「這裡可以放手機，可以聽歌，看看電視，不會覺得無聊，時間一下就過去了。」
胡峰把手機拿出來，想了想，點開貓牙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