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告白變「會談」

  鑒於我上次去尋小魚的那天是周二，我覺得周二他在公司上班的概率比較大，於是到了那天我特地調休，請了一天假去找他，想當面跟他告白。

  我沒有小魚手機號，只能每次去找他，都像在賭博一樣，周二我賭他一定在公司。

  那天我起了大早，特地洗了頭，穿上鑲著白色蕾絲花邊的毛衣，配紅色的短裙，外搭米色的格子長款大衣，出門還去化妝街，讓化妝師幫我化了一個美美的妝。

  我收拾完自己，剛好上午10點，我不想再像上次那樣吃過中飯一兩點才出發，到了那裡，人家都已經下班了。

  這次我早早去公交站台等車，坐上了去工業園區的公交車，結果下來轉站的時候，發現天下起了小雨。

  大衣我原本是敞開著的，沒有扣上扣子，因為這樣露出內搭的紅色裙子，顯得我整個人很修長很帥氣。

  但是一陣冷風吹來，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下雨的冬天，空氣中多出陣陣寒意，撲面而來，我趕緊把外套的扣子扣上。

  看著灰色的天空，淅淅瀝瀝的小雨綿延不斷，我不禁生出一絲悲觀的想法：今天這鬼天氣，貌似不太適合表白啊。這會不會是一種不祥的預兆，預示表白會被拒啊？

  我記得有一次我看到一篇文章是描寫姻緣的，作者說當你的正緣到來的時候，你會覺得那段時間你遇到的任何一件事都是順風順水的，但是如果對方不是你的真命天子或真命天女的話，你會發現你幹什麼事都不走運，各種大小狀況不斷。

  一想到這個，我就頭皮發麻，「呸呸呸」我強制打消了這個消極又迷信的念頭，心想人都還沒到男神那裡呢，你這傢伙不會就想半途打退堂鼓了吧？

  我默默給自己鼓氣加油：不過就是下個雨，能是多大事？振作！加油！FIGHTING!

  正想著，車來了，這班車是開往園區的專線車，總共四十站，上次我坐過一次后，再坐就沒有陌生感了。

  一路上在心裡默數著站數，很快便到了目的地。這次車上人少，中途幾乎就沒停過，所以全程才用了一個半小時就到了。

  走近男神廠子的門口，我看到有兩個陌生的門衛在傳達室忙活，我心想我認識的周叔叔是上夜班的，白天是肯定不會在廠里的，這兩門衛一個都不認識我，我還得像上次那樣把我的情況跟他們自我介紹一番嗎？

  哎，真的是要命啊，這狀況實在太尷尬了，我強裝鎮靜，笑嘻嘻地走到傳達室門口。

  剛要開口準備打招呼，只見其中一個門衛坐在門口的辦公桌前，抬頭望了我一眼，不等我說話就直接問我：「這位美女，找人嗎？找哪個部門的？」

  「你好，我找採購部門的餘慶元。」

  「哦，採購部的，是吧？」

  「你哪家單位的，在這裡登記下單位名稱，然後拿著這張紙條就可以進去找人了，採購部在三樓」

  「哦，好的。我簽下。」

  我沒想到這次登門拜訪，這麼順利。就跟出差去另一家單位談公事一樣，簡單跟門衛報備一下，就可以進去了。

  我頓時笑自己把「表白」這事看得太過莊重了，其實這些路人哪裡可能會知道你是去表白男神的？

  很多的事你只有「身體力行」親自去做了，你才會發現事情真實的發展進度和狀況跟你事先預想的完全兩樣。

  包括表白這種需要鼓足百倍千倍勇氣才能去做的事情，哪怕你事先構思了千遍萬遍的深情表白「台詞」，抱歉，到了現場，有時真的是一句都派不上用場。一切都只能見機行事。

  話說我拿著拜訪登記單，特別商業范地踩著我的白色高跟鞋，步履優雅地邁進了那幢藍色的行政大樓，帶著激動的心情，蹬蹬蹬一下子就爬到了三樓，到了三樓才知道這幢樓沒有採購部，他們部門其實是在隔壁一棟樓的三樓。

  於是我又重新下樓，跑到另一幢大樓跟前，這次我謹慎了很多，我慢慢爬樓，到了三樓的時候，我心跳不自覺得加速跳動起來，因為我能感覺到我離我的男神越來越近了，我心情既雀躍又緊張，手心都有點冒汗。

  到了三樓的走廊里，我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先是看到走廊右邊寬大開闊的會議室，感覺很有大公司的氣派，然後再往左手邊看，就看到了採購部的門牌號。

  這些員工看到走廊里有人經過，都不自覺條件反射得回頭用餘光瞟了我一眼。

  第一間採購室我沒有看到男神的影子，便繼續往裡走，緊接著又看到第二間採購室，裡面有三四張辦公桌，我一個一個往前看，終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男神那天穿著厚厚藏青色的羽絨服，正伏案專註得記錄著什麼。

  他的頭髮打理得根根有型，那迷人的充滿男人味的側影，時而記錄東西，時而抬頭目不轉睛得盯著電腦看數據，壓根就沒注意到在他身後的辦公室門口，有個女生正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內心有久別重逢的喜悅，更有不知如何打招呼如何說出開場白的尷尬。因為辦公室里還有其它同事，總覺得就這樣衝進去找他特別奇怪，特別唐突。

  於是我前腳剛想邁進去，後腳又往後撤退了幾步回到走廊里。

  我一步步往後退，扭頭又走回到樓道口，我叫自己冷靜下，先好好想想該怎麼進門打招呼，我在想是喊他出來呢，還是我直接進去跟他sayhello？

  我正躊躇不前，拿不定主意，甚至想直接轉身下樓，逃回到門衛處去等他時，有一個六七十歲的大叔上樓時叫住了我：「姑娘，你是……我怎麼沒見過你，你找誰啊？」

  「哦，我找的人好像不在。我改天再來吧」，我想搪塞過去，一邊回答一邊趁機想下樓離開，沒想到這位大叔回頭又叫住了我，大聲問到：「怎麼會不在？我幫你看看，美女你找的人叫啥名字啊，哪個部門的啊？」

  我見躲避不了，只好回答：「哦，他是採購部的.……餘慶元。」

  「餘慶元啊，他在裡面的啊，剛才我還看到他在位置上的啊。你隨我過來，我帶你過去。」

  「哦，好。謝謝你。」我哭笑不得，這下好了，不得不去辦公室面對他了。

  得，那就管不了那麼多了。厚厚臉皮，進去找他。他又不是老虎，這麼多人在，他總不能當面呵斥我找他幹啥吧。

  這麼想著，那位大叔把我又帶回了採購室，指了指正在辦公的小魚，示意我進去。

  他自己徑自往前面的總經理辦公室走去。我這才恍然大悟，這位大叔想必正是小魚曾經跟我提到過的他們公司的大老闆。

  其他人都發現了他們老闆，回頭齊刷刷望向我們，只有小魚同志坐在那魏然不動。好傢夥，這是辦公的時候有多專心致志啊。

  直到我走到他位置邊上，喊了一句：「你好，小余。」他才回頭看我，然後特別自然得回了我一句：「嗯，你好。」

  那種鎮定是一般人裝不出來的，那可能也是我當初喜歡上他的原因之一，他對任何人事物包括突發事件都能保持一份沉著淡然。

  他望向我的表情特別鎮定自若，絲毫沒有半分驚訝。那一刻我嚴重懷疑：剛才門衛在叫我進去之後，就有打電話通報過他了？所以他一早就知道我要過去找他了？還是說剛才他老闆叫住我詢問，耳尖的他雖然沒有回頭，但其實早已聽到我兩的對話？

  我看到他特彆氣定神閑得看了我一眼，說到：「你來了？你先坐會。」

  他特別「公事公辦」地示意我在邊上的位置上先坐下來，一副好像事先就知道我要去的架勢。他們的辦公桌用的是那種跟高校老師的辦公桌特別相像的款式。一時之間讓我有一種老師示意學生「你先坐下」的錯覺。

  我也不傻，開始積極配合進入「表演」模式。

  我總不能被他同事看出來我其實是準備去找他告白的吧，我說：「我坐這邊等你，會不會打擾你工作？您工作忙嗎？忙的話我先出去，去樓下等你下班后我們再聊也沒關係。」

  他一邊站起來往外走，一邊不急不緩地說：「沒事，您先坐著。等下，我出去下。」

  他出去了一會會，看了下會議室沒人，就又回來了，示意我跟他一起出去，他說：「走，我們去會議室談。」

  跟他到了會議室，我整個人開始拘謹不自然起來，因為大大一圈會議桌，他讓我坐在會議桌的一頭，他自己立馬跑到我正對面坐下，我們一南一北隔著至少2.5米遠的距離。

  我覺得這回我從學生，徹底變成了談判桌上的客戶，顯然我還是他眼裡的「乙方」。

  他說：「說吧，你還想跟我說啥？我們不是之前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你為什麼還非要特地跑這一趟，非要再跟我見這一面呢？你是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嗎？」

  看著他帥氣傲嬌的臉，聽著他略帶質問不屑的口氣，我突然有點生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在等我說話，我卻沉默了，因為他這個態度讓我心裡很不舒服.……空氣彷彿凝固了一分鐘。還是他自己先打破了沉默，開始自顧自表達他的想法。

  這一次雖然隔得那麼遠，我卻開始仔細端詳起這張臉來，這張男人的臉長在他身上是真的好看，五官清秀，卻又稜角分明，俊朗到讓人不忍直視。

  我在心裡問自己：成亦菲啊，你們初次見面那回，你究竟錯過了什麼啊？對於這樣「天菜」一樣的容顏，你當初居然可以忽略不計？

  他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讓我著迷的「男人味」，讓我看著他的臉，就會不由自主地被他身上的那種氣質吸引住。

  而且他的聲線鏗鏘有力又異常富有「磁性」。他的表達開門見山，一氣呵成，自然清晰，沒有半分扭捏：

  「希望你能明白，我們兩個社交圈、朋友圈都沒有任何交集，就不是同一個階層（世界）的。我兩是不可能有機會走到一起去。你就不要對我還有什麼執念了。那天突然收到你的禮物，我都有點錯愕，甚至感覺不可思議！拉黑了就不要再見了，為什麼非要見這一面呢？完全沒有必要的。

  另外我真的對你沒啥想法，應該說沒有任何想法！……當然我對你也沒有任何不好的想法，你不要有什麼壓力，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以為我不回信息，你就懂了，你發的那些信息，你問我為什麼不回復，我怎麼回復呢？根本沒法回復啊！

  成年後我就不相信還會有什麼愛情了，我覺得愛情是只有單純的學生時代才會有的稀有東西。其實現實里，任何人跟我走得太近都會讓我非常不舒服。跟你沒關係，不是你有什麼錯，所以你也不用自責，不需要問我你哪裡不好哪裡需要改變。這是我自己的問題。」

  他連珠炮式地先發制人，一看就是經常被告白，沒少拒絕過女生的架勢，拒絕起人來簡直駕輕就熟，講起拒絕的言辭也是一套一套的。

  其實我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問他「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好，哪裡需要改變」諸如此類的問題，他就自說自話地講我不需要問他這樣的問題？

  我聽后感覺又氣又好笑。很想說：我沒覺得自己有哪裡做的不夠好，我很好很優秀啊，你沒看上我是你還不夠了解我，所以才不懂得欣賞我。

  但是我沒有把這樣的話說出口，我想到自己是去表白的，又不是去跟他吵架理論的。這時候跟他強調這個就背離了我要向他「告白」的初衷。

  但我從小臉皮薄，這還沒開始表白，就已經被強勢回絕了，他這是壓根就沒有給我留半點發揮的空間和餘地！

  我只能臨時放棄表白，開始回應他說的那些對我來說有點可笑又傷人的言論，我收拾了下情緒，開始一一回應：

  「你說的沒啥想法，是什麼意思？就是指不喜歡我嗎？既然不喜歡我，你為什麼不一早就跟我說清楚？你說你跟我講清楚了，可那不是事實，你不聲不響像消失了一樣，兩三個月不吭一聲！

  另外我對你也沒有你說的那種執念！只要你真的說清楚了，我也不可能對你會有任何念想，這點你可以放心。我這次來也是想當面問清楚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因為你從來沒有正面明確告訴我，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還有你說我發的那些信息，你無法回復。我發的那些信息無非就是跟戀愛、婚姻相關的個人見解，想法，和你的想法其實也大同小異，不至於讓人「無法回復」，你完全可以回復一句「嗯，我了解了」或者「知道了」就可以了，也算是對他人的一種禮貌回應和基本尊重吧。有什麼不同想法也可以開誠布公地說出來。冷處理不回應容易造成誤會。」

  這番話一說出口，我就知道我已經開始背離我今天過來想要「深情告白」的初衷和目的了。

  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奈何人家一上來就已經再次表明了無條件拒絕告白的態度。話被逼到這份上，愛情雖然很重要，但是尊嚴對我來說此刻顯然更為重要。

  誠然，我很喜歡他，很想他，每天都念著他，但是不代表我要無條件忍受這種居高臨下被嫌棄被宣判的莫大委屈。

  他看我情緒有些許激動，便開始聊表說些軟話：「當然我肯定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但是停頓片刻，他繼續表明堅決要跟我「再見」的態度：「現在既然大家都說開了，以後就不要再見面了。」

  「就這樣吧，我還有事要忙。」他很霸道，姿態從頭到尾擺得很高，我其實當時還有很多話沒來得及說出口，但他不等我正式表白，就開始單方面表示要結束談話。

  《致讀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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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疫情影響，我們小區前段時間被管控了，我每天足不出戶，防疫的同時也有了更多的時間專心碼字寫小說。今天，這邊的小區解封了，這座城市的疫情也有所緩和，春暖花開的日子到了，一起祈禱疫情早日過去，待到四月芳菲時，我們還能有機會一起去戶外觀賞春日的浪漫櫻花。

  由於我的小說目前「收藏量」只有數百，還未過千，作品也尚未被「簽約」，小說寫到30萬字左右時，我預計會停更一段時間，屆時還請各位多多諒解。

  線下，我還是會每日持續更新的。待到合適的時候，我會逐一上傳。我必須要先積累一些人氣，擁有更多的「收藏量」后，才能在這裡找到「立足之地」。（關注小說後續進程或者有任何好的意見建議的朋友可以加小說的QQ群836370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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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更多的人能看到我的小說，並且在其中獲得愛的力量和追求夢想的勇氣。這也是我創作這部小說的初衷。

  ——戀戀心音2022.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