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有一座小城 第十三章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應該吝嗇讚美
羅傑姆視線飄忽，四下里看了一周，慶幸剛才的話除了暫時被命名為「羅布」的三頭犬一頭外狗，再不可能傳到第三個人耳朵里去了。
羅傑姆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希琳小姐都是弗蘭家的客人。
「少爺，您或許應該先去見見夫人。」
柯林捏著胸前衣裳，試圖讓濕衣服與溫熱的胸口產生恰當的距離，可惜隨著提衣服的動作，後背濕衣服又貼了上來，只好縮著肩膀，做起去掉手上動作的擴胸運動。
顧前顧不得后，語氣隨意，「我記得今天是布爾畫廊展出最新畫作的日子，這個時候，母親大人不可能在家吧。」
羅傑姆似乎才緩過神來。
柯林挑眉，打量起羅傑姆這位忠心管家，「羅傑姆，你難道有什麼事瞞著我？比方說不想我去見那位客人？」
「怎麼可能。」
「很有可能。雖然老牛每年都會換一茬嫩草吃，但我認為拉莫斯家肯定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羅傑姆臉色像是吃了翔一樣的憋屈，「少爺，您越說越離譜了。」
「離譜么？我覺得情理之中啊。誰都有理由選擇美麗的事物，何況還是那麼一個嬌滴滴的美少女，換上jk服，可不就是一本正經的宅男女神，任誰動心都沒錯。」
「那您倒是動心啊。」羅傑姆恨鐵不成鋼。
「哦？你是在罵我不是人么？」柯林偏頭看來，奇怪的切入點。
羅傑姆雙肩一垮，擺出一副我就這樣任君處置的樣子。
柯林往後縮了半步，後背涼風來回竄，直打寒顫，「不要臉。反正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你看著辦，我要洗澡去了。」
羅傑姆莫名心酸，對於少爺的成長只有心酸，毫無欣慰。餘光鎖定羅布，羅傑姆哽著脖子「汪汪」兩聲，羅布還挺來勁的回應著。
羅傑姆咳嗽起來，順了口氣，說到:「明天你沒肉吃。」
羅布轉起圈來，三個腦袋尋著一條尾巴咬，隨即蜷縮著趴在角落，大抵不明白他娘的到底惹誰了嘛。
剛剛還那麼友好，連狗的感情都騙，真是夠苟。
羅傑姆已經往後院閣樓過去了。
柯林回屋，憑藉他上輩子的「知識儲備」，浴室重新裝修了，每天都要消耗不少魔晶，這筆開支單是用來請傭人做同樣的事，至少能省下大半。
只是從他這裡開始，弗蘭家正颳起一股「奢靡風」。希琳小姐倒是很客氣的婉拒了這份待遇。
柯林縮在浴缸里，小黃鴨飄在角落裡，隨著水面浮動點頭，柯林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在無聲贊同。
哈維花園每天都會送一整車新鮮玫瑰，柯林院子里有很大份額，只是他沒有泡花瓣浴的愛好，向來只是隨手送給了家裡僕從。聽說靠著他的大方，那些僕從在外面花合夥開了一家花店。
今夜可能是即將同美少女見面的緣故，柯林扯了不少花瓣。
眼裡透著些許幽怨，一片片揪下花瓣，嘴唇急促的打著架。
似乎正在進行一場花瓣占卜。
一片「她愛我」，一片「她不愛我」。
至於結果大抵也不是很好，這才有了滿滿一浴缸的花瓣。
柯林打了個響指，浴缸底部魔法陣運轉起來，縮到水面之下。
另一邊，希琳聽到了羅傑姆小心翼翼的詢問，當然只會回答一句「很抱歉，我睡下了。」
羅傑姆在門外撓頭，在男女這種事情上，他最擅長的還是在旁邊拱火，一時間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大塊羅布的肉，說不出半個字。
早知道應該問一問少爺該怎麼搞，畢竟來之前他可是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正猶豫間，廊道那頭響起聲音，也不知是否今夜的風都約好了從廊道涌過來，人未至，迎面香氣撲鼻至臭。
柯林裹著浴衣踩著拖鞋，右手掏進浴衣里，盤在腰上。
「羅傑姆，你很慢啊。」
羅傑姆不知為何自動腦補了一個「摳鼻加白眼上翻」的動作。
「是少爺你太快了。」
眼角有閃電，轉而凝實為一道殺氣。柯林聲線粗了起來，羅傑姆只覺得耳邊掠過一縷強風，耳垂隱隱作痛。
「羅傑姆，對男人說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說快。」
羅傑姆揚起眉頭，這又是鬧的哪樣。
腦子裡加了一個「摳鼻且白眼上翻」的動作，羅傑姆鄭重道:「少爺，腰帶，腰帶散了。」
柯林眼瞼微垂，乍一看真是咄咄逼人，銳不可當。
立正，雙手系起腰帶。
羅傑姆按著額頭，嘆了一口氣，「少爺，哪有大晚上穿個睡衣就跑女孩子房間的道理。」
「呃？我裡頭也穿了啊。」柯林辯解道，「如此防備依舊氣勢洶洶又不是我的錯，這就是青春，懂嗎？」
「行吧。可是希琳小姐已經睡下了。」
「你看見了？」
「我……我能看見嗎？」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羅傑姆，這個道理你這個年紀沒道理不懂啊。你回去吧，我自己敲門。」
「……」
砰砰～砰～砰砰砰。
羅傑姆撇嘴，他娘的對暗號呢？也不知是否想要見識一下少爺的雄風，還是擔心少爺的雄風，羅傑姆沒敢離開太遠。
敲門聲后，依舊是「我睡了」的回復。
柯林補了一句「明日沒可能請早」。
一陣膠著的對峙后，羅傑姆看著柯林將耳朵貼了上去，側耳傾聽。
順便堵了另一隻耳朵。
燈光從門縫擠了出來，柯林往後退開，清了清嗓子，面對著同樣直著睡衣的希琳。
今夜的頭髮是金色的呢。
大抵是燈光的緣故。
柯林餘光下壓，難怪口氣那麼高傲，跟在羅伯特餐廳那會完全不一樣了，確實夠傲。
希琳偏著頭，抖了抖肩，金色長發劃了下來，遮住了大半風景。
真是危險的髮型呢。
「有事？」
柯林覺得奇怪，明明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啊。
「希琳小姐，今晚的夜色真美呢。」
希琳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極盡壓抑的感覺，「柯林少爺，你到底有什麼事？」
「別這麼冷冰冰的嘛，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柯林說著踮起腳往屋裡探頭，喃喃道:「該不會是希琳小姐有什麼不能給我看到的東西？小黃書？」
希琳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累了，明日請早。」
燈光並著風光，藏回了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