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各懷鬼胎
「俞空到了?」
少主姜曉抬了抬眼皮,對著沈長齡問道,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可惜讓他失望的是,沈長齡搖了搖頭,說來的是別人。
面無表情的敲了敲椅子,他盡量壓制著自己的煩躁。
上一次在孤竹城,交了一次昂貴的學費,讓他好久都沒緩過來。
這次過來雲夢州,是因為昊天圖上面已經出現了幾個提示了。
恢復過來的他,覺得應該要動一動了。
眼前這個沈長齡,據說是父親和別的女人,在外面生的野種。
在半年前他才知道,並且還是母親告訴他的。
他當時第一反應是感受到了威脅。
他想除掉這個人。
不過最後分析了一下,以他目前的狀況,就算除掉了這個人,很快也會被父親得知的。
所以他一直在想,如果能夠借刀殺人,除掉這位競爭者,又不被父親發現,那就最好不過了。
直到後來,他從母親手裡拿到一枚戒指,這戒指讓他改變了原本的計劃。
交疊雙手,姜曉摸了摸手裡的那枚青色玉質的戒指。
他看到凡是與他對視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掛上笑容。
他也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一枚戒指居然能讓人,對佩戴者產生莫名的好感。
經過試驗,這東西就是個絕佳的催眠法器。
沒有後遺症,不會被發現,甚至不需要靈力。
與這個時常出現在信件里的「哥哥」見面后,他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因為戒指的緣故,這位「哥哥」對他可以說是百依百順。
甚至在他的暗示下,沈長齡還親自告知父親。
願意幫助他們找尋梁國那些大氣運加身的人。
當一個人的利用價值,高於他產生的威脅程度時。
他就暫時安全了。
於是姜曉決定先放沈長齡一馬。
畢竟父親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在梁國的朝廷中安插上這麼一位。
教中,幾乎所有的梁國計劃,都會有這位「哥哥」的影子。
希望他保持自己的價值,並且降低自己的威脅程度,一但讓他知道,這哥哥有別的想法……
他不介意出手上演手足相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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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齡退出房間后,跟著手下往門外走去。
車裡的劍修,他還不是特別信任,但是沒有辦法,這個是他目前手裡能夠調動最不受關注的修士。
以後等劍州的局勢穩定下來,玄機衛里就會有更多的人可以用了。
「打開吧。」
馬車進了院子里,沈長齡站在馬車幾步遠的牆邊,指揮著一個教中的手下上去打開車門。
他確實對修士的這套玩意兒不怎麼感興趣。
不知道梁國那群軍方的人,為什麼會對修士的功法垂涎。
也許是得不到的,就永遠都想得到吧。
不過現在,梁國朝廷中他們已經不缺各種三流功法了。
「呵呵……三流功法……」
想到這裡沈長齡差點笑出聲。
「吱呀……」
車門打開,一股血腥味撲了出來。
車門上的禁制將氣味牢牢封閉在裡面,直到解除后,讓人作嘔的氣息才得以釋放出來。
這氣味沈長齡可太熟悉了,平日里審訊的時候,處理那些囚徒,可沒少接觸。
他眼睛稍微眯了眯,看著倒在車廂里的兩個人。
「怎麼回事!?」
開門的人看了一眼,就先去問駕車的人。
不過立即被沈長齡叫住了。
他知道如果駕車的人發現了異樣,肯定在剛才就會告知,這點他不會懷疑的。
這些教中的信徒,可比什麼下了魂種的修士要誠實多了。
雖然他有時候也不太能理解這種瘋狂的信仰。
至少他沒有這方面的信仰。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感受著車廂里兩個人的氣息。
都死了?
「呵呵……別裝了!」
他開口呵斥道。
這是試探。
倒在血泊里的這個傢伙,既殘忍又狡猾,徒手摳裂一個正常人的眼眶……
他想起那個普通軍士的死狀……
眼神在錢青石身上來回打量著。
死了?還是在裝?
他冷哼一聲,抬起右手。
「呼!」
一道掌風轟出,將兩具倒在一起的「屍體」直接掀翻。
屍體扭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死了?
他有些不甘心,但是沒有上前。
讓手下上去查看了一番。
「大人,他們都死了……」
「不過這個……沒有傷口!」
看著手下指著錢青石的屍體,沈長齡冷笑:
「那就把他綁起來,放去地牢里,我等著他活過來!」
沈長齡覺得自己對修士還是了解的太少了,這些傢伙手段,每個門派都差異極大。
以前他以為自己只會在梁國活動,就很少去了解修士。
後來突然有一天被派遣到了邊疆。
被告知要開始對陳國行動了。
才開始接觸修士。
但是又害怕暴露,所以一直就在軍營里用梁國制定的辦法對付修士。
軍神坐鎮的地方,他可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
那可是還差一步,就要跨入武神境界的男人……
「武神,只存在傳說里的武夫境界。」
看到錢青石和顧祁被抬走後,沈長齡回去復命,告知了來龍去脈。
他看少主的表情明顯是對這種事情不關心。
人的精力有限,上位者不能把太多的精力花在沒什麼用的事情上。
也對,這些事情他來做就是了。
沈長齡嘴角翹起,退了出去。
很快就有人來報告,顧祁應該是被錢青石偷襲後用符劍幹掉的。
而錢青石也沒有活下來,如果猜測的沒錯,應該是顧祁死前的手段。
「等等吧,晚上那傢伙還沒醒,就砍下他頭,然後處理掉。」
真是荒唐的結局。
沈長齡覺得,錢青石至少配的上一場,充滿儀式感的行刑。
很快,易容后的的秦柔也來了。
這個女人……
對他有種偏執崇拜和愛慕,每次看向他,秦柔的眼裡就像有火在燃燒。
玄機衛裡面的女人不少,但是秦柔是他最信任的。
因為他相信,人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所以這次,他讓秦柔跟了出來。
不過他依然沒有告訴對方,自己的真實目的。
眼前正在撕掉易容的秦柔,每次都不會詢問他到底要幹什麼,只要是他布置的任務,對方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執行。
對於這種人,沈長齡將她當做自己另一幅軀體一樣在使用。
就像信任自己一樣,他信任著這個女人。
至少目前還是……
「待會俞空來了,就制住他!用你的飛針。」
他盡量讓自己的命令顯得平淡些,就像是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目光一直沒有離開秦柔的眼睛,甚至有股含情脈脈的溫柔。
他看到對方眼神沒有任何的猶豫。
秦柔沖著他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問道:
「不得已的情況下,能不能弄殘俞空。」
沈長齡帶著他習慣性的羞澀笑容,有些破天荒的拍了拍對方肩膀,說道:
「保證你自己安全,對方要是反抗激烈,可以弄殘……飛針打穴,你最拿手!記得,不要手軟!」
「大人,我不會……不會手軟的。」
「很好!」
秦柔像是從沒想到,沈大人會對自己這樣說話。
她耳根都紅了起來,眼中別樣的情愫。
夠了……這次算是對她的獎勵。
沈長齡不動身色的退後了幾步,站到了屋檐下,因為他看到俞空來了。
對方一進院子,看到沈長齡,立即躬身行禮。
接著秦柔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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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青石天機羅盤的定位,就能感覺到所有被打上標記的人,都來到了同一個地方。
但是他感知下的傀儡卻離得有些開,在屋頂確認了一下方位后,錢青石瞄上了那建築附近的一座高塔。
按照目前傀儡流失靈氣的速度,恐怕還能堅持一個時辰。
他不知道到時候內核被激發后,那所謂的結晶期大圓滿,爆炸到底有多厲害。
所以他又從身上摸出剩下不多的靈玉,看像跟著自己身後有些百無聊賴的阿皓。
他回過身,招了招手:
「兄弟,再和你做個交易!」
阿皓看著靈玉錢有些犯難的樣子。
他聽說過這個,但是沒有用過,也不知道該去啥地方兌換。
但是……
這東西確實能當錢用。
他有些糾結,主要聽貴人說,這東西兌換的時候匯率不太一樣。
有些地方要多點,有些地方兌換呢,有要少點。
他就詳細的問了下,多到底是多少,少又能少到什麼程度。
然後他就自閉了。
聽說,最多能浮動出幾千幾萬的程度,他有些糾結。
看到對方將錢收了,錢青石才開始說自己的計劃。
「待會兒下面那個院子,會發生一起爆炸,但是爆炸程度我不清楚,若是炸的裡面人直接死了,那你啥都不用管,我們轉身就走,你帶著錢離開就是,若是裡面人沒有被炸死,那麼你就需要幫我個忙了,他們綁架我,你也看到了,那個帶頭的是我的仇人……」
「待會兒炸完,我衝進去的時候,需要你幫忙,把其他人攔住,我要專心去對付一個,你看你行不行。」
「不用我殺人?」
阿皓有些驚訝,這一顆據說一萬塊,都夠幹掉幾個李嘯天了。
眼前這貴人,居然沒說讓自己直接去幹掉那個仇人。
「不用不用……」
錢青石拍了拍阿皓,這種事情怎麼能假借他人之手。
畢竟阿皓要對付的是沈長齡,和一個甩飛針的婆娘。
另外還有些數不清的雜魚,以及說不定還躲在暗處里的其他高手。
若是換成自己。
想一想都覺得頭疼。
「希望一下給他炸上天吧……不然可就太麻煩了……」
錢青石捏著天機羅盤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