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道心初成
無數道劍氣下，那紅火焰被洞穿后，出現了無數破洞。
金色的血液不斷噴濺，彷彿實體。
但就連那血液，都會被劍氣絞殺，一滴都沒跑掉。
它不斷的掙扎，卻無濟於事，在金色的浪濤下被衝擊、切割。
然後湮滅。
起初無數語無倫次的警告，變成了謾罵，最後變成了驚恐的嚎叫。
一道巨大的火紅色金烏靈魂，想要越過劍海逃脫。
卻被三位劍聖攔截了下來。
劍氣彷彿三個磨盤，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將那金烏那道靈魂虛影絞入劍海中。
「啊……」
最後一聲慘叫后，火焰陡然熄滅，只剩下金光劍海一望無際，逼的離卦的光芒都暗淡了下去。
火紅色劍招的小人也不敢在動彈，躺在那劍招上裝著木頭人。
不集中注意力看不見？大量消耗念力？
不存在的。
現在老實的，就像剛才上躥下跳的是錯覺一樣。
劍海像是退潮似的，嘩啦啦的退進三個劍聖手中的玄鐵劍匣中。
然後劍聖化作三道光，先巡視了整個劍典空間，然後才返回，融入了錢青石神性中。
現在那劍典在無最開始那神秘縹緲，錢青石終於能仔仔細細，從頭到尾，反反覆復，看了一遍又一遍，把燎原劍氣看的通透明白。
終於他心滿意足的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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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
錢青石看著眼前這個發著紅光的蛋，像是一個橢圓的紅色半透明寶石。
剛退出沒多久，錢青石就看到……
「咕嚕……」
就像是法袍生了個蛋出來。
「金烏的原形？」
有些驚訝，錢青石頓了頓，這個東西這麼頑強，被攪滅了靈魂，還能變成個蛋？
「沒聽說過金烏也帶涅槃的啊……」
不過沒關係，正好試試燎原劍氣。
並指成劍，根據祝融劍典燎原劍氣描述，錢青石手指探出一道火紅色劍氣。
約莫一米長短。
火靈根靈氣只能在劍氣外環繞不止，並不能真正沾上劍氣本身。
算是變種燎原劍氣。
劍訣會吸引火靈根靈氣，但是並不會讓它融入劍氣本身。
純粹。
這個是築基后，丹室對於自身劍氣和靈氣的固執要求。
蛋感受到火靈氣開始發出一明一暗的光，像是在召喚火靈氣過來。
鴕鳥蛋大小，明顯就是剛才那個金烏被打出來的原型。
法袍里沒有了她，錢青石發現祝融劍典就好學了許多。
看來這傢伙還在劍典上搞了鬼。
「吃劍氣吧。」
手中燎原劍氣隨著他一指，猛地脫手，劍氣四周一道火焰旋風拖著長長的焰尾，一下轟擊在蛋上。
沒有反應……
比起能幹掉神的金色劍氣，燎原劍氣確實太低端了些。
想著剛才那三尊劍聖虛影手裡的劍匣，錢青石略帶期待的打開自己手裡的劍匣。
「……」
然後他發現想多了。
「但是劍聖手裡怎麼又有……」
「啾啾啾……」
就在他思緒飄遠的時候，一聲聲鳥叫聲將他拉回了現實。
是蛋里傳出來的。
「草！沒死透？」
沒想到這傢伙還挺堅挺的，殘魂打成了蛋，還能叫喚。
想了下，他抬手運氣。
又是一道燎原劍氣射了上去，那蛋中的鳥叫聲更加的歡快了……
「……」
「生命力這麼頑強。」
錢青石想了想，默默的連連掐動法決。
一滴血從他手中飛出，極速飛入那蛋上。
一道道血色的符篆，彷彿藤蔓一樣，瘋狂的從血滴中生長出來。
不一會兒，暗紅色的符篆，密密麻麻的爬滿了蛋殼。
「厲血劍經……魔種」
又沒說對方必須要是人，打不壞，那就只有下爛葯。
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山海經中，記錄金烏的有多處，但是根據最後關頭它發出的警告，錢青石想起了：
《山海經·大荒南經》中有「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
另外根據云中渡老人的說法，這裡以前曾經叫南荒。
「那就對上了。」
目前還不知道這個鳥到底是個什麼狀態，錢青石手裡還有四十多道金色劍氣，因為還有別的事情，所以暫時可以不忙管它。
今天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將蛋收入袖中。
錢青石就拿出了坐忘丹。
劍氣修鍊出來后第一件事。
龍壁上，星耀宮劍氣入丹室的功法缺失，就只能用這種略顯奢侈的辦法。
「空氣換劍氣……」
明明丹室里啥也沒有，現在要強行換進去。
將金色坐忘丹摸了出來，看著似乎有一條龍影在上面浮現，看著就覺得品秩非常高。
築基境拿出來用，確實屬於奢侈行為了。
先通過吐納，將心境放平和，現在凝聚丹室中的道心，可不是一般的辦法。
錢青石沉吟了半晌后，暗念了一聲：
「兩百幸運值保佑！」
一口將坐忘丹吞了進去。
接著閉上眼睛，意識沉浸到了體內。
一股股金色的藥力，暢通無阻的進入了丹田中。
那龍形的的藥力，歡快的找上了丹室，輕輕一碰。
「嘩啦……」
密密麻麻的劍讓開了一條通道。
龍形藥力形成了一個漏斗狀，它伸出無數煙霧狀的觸手，找尋著丹田裡原本就沒有的道心。
錢青石趕忙將自己的劍氣運起，任他行進至丹室外。
弱小的燎原劍氣，彷彿是一名，被黑惡勢力簇擁下的純潔小學生。
順著金色漏斗進入了丹室中。
緊接著，金色藥力也被丹室吸入。
嘩啦啦的虛無劍鳴，簇擁著將通道關閉了。
「這就成了？」
那弱小的劍氣在丹室中，輕輕浮動，周圍繚繞著一圈金色的藥力，像是緩緩在滋養這劍氣本身。
錢青石卻感覺心境沒有任何變化。
「難道這樣做，是錯誤的？」
功法殘缺的弊端一下就暴露了出來，現在就是兩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過很快，他就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因為他聽到腰間龍鱗劍正在輕聲打呼嚕……
沒錯，他聽到龍鱗劍像是人一樣，發出輕輕的鼾聲。
「什……什麼？」
錢青石一下退出了入定的狀態。
接著鼾聲消失，龍鱗還是那個龍鱗。
他不信邪，意念漸漸沉入丹室中，又聽到龍鱗發出輕輕地鼾聲。
退出這狀態，又正常了。
「噌！」
一下抽出龍鱗，錢青石將它握在手中，橫在膝前。
再次入定，意念沉入丹室。
龍鱗鼾聲消失，但是錢青石意念中，他看到了身外一道金色劍氣橫於他膝前，正躍躍欲試的要與他交流。
「這？」
將意識探了上去，龍鱗劍那金色身影陡然一動。
浮空而起，顫顫巍巍的發出陣陣暢快的清音。
不復以往那狂暴的劍意，他感覺到了龍鱗歡快的情緒，似乎終於等到和他溝通的機會了。
「御劍！？」
他有些不敢相信，緩緩的從入定的狀態退了出來，睜開眼睛，果然看到眼前懸停著龍鱗。
「不對，不是控制，是它自己飛起來的。」
錢青石已經根本沒有控制眼前的劍，反而像是劍室中多了劍氣后，突然就像多了一種溝通能力。
他張了張嘴，有些不敢置信的對著龍鱗開口道：
「過來！」
「唰」
緊接著劍身瞬移，龍鱗劍一下懸停在了他眉心處。
「好快！」
錢青石伸出手一下握住了龍鱗，後者立馬錶現出了順從的姿態。
他能感受到劍的情緒。
劍有情緒？
錢青石感覺自己世界觀，被自己刷新了。
這就是純粹的劍道道心？
錢青石不知道，其他人的道心有什麼能力。
他將燎原劍氣注入龍鱗劍中。
「嗡……」
劍身輕顫。
「果然不如金色劍氣，不過也是必然的……」
劍氣一抖，一道淡淡的龍形劍氣破空而出，斬開地磚一掌深。
錢青石嘆了口氣，由奢入儉難啊。
「咔！」
地磚陡然一亮，裂成數塊。
定睛一看，發現火光附著其上，不斷的冒著煙。
燎原劍意。
火靈氣像是後知後覺，開始聚集在剛才的裂縫處。
「這樣倒是能夠接受。」
至少有些出其不意。
又打開劍匣，對著兩柄還沒打磨出來的飛劍進行溝通。
那兩柄沒有名字的袖劍，懶洋洋的動了動，不願意離開劍匣。
就像是兩個神志不清的傻子，不知道該做出何種回應。
看樣子應該還需要打磨一段時間。
放開手裡的龍鱗劍，錢青石又試著與龍鱗溝通，看看最遠的距離是多遠。
出了房門，錢青石身邊漂浮的龍鱗衝天而起。
意識里錢青石還有龍鱗有無形的紐帶連接著。
接著。
「嗡！」整個天幕一亮，無數符篆出現。
龍鱗劍撞上了龍符城上空的禁制，這劍還憨憨的傳回來一段模糊的情緒：
「再來一次，我就撞穿了！」
「回來吧！」
錢青石對著空中招了招手，龍鱗劍帶著破空聲，「嗖」一下落了回來，環繞了他飛了一圈，像是非常暢快。
這時城中響起警報鐘聲，無數豪光飛起，聚集到城市的空中。
蕭時也衣衫不整的踹門而出。
一下躍入院子里，望著天空，聽著警報的鐘聲，大聲喊道：
「有人闖城！」
話音剛落，只見別院前面的升起一道豪光，兩道身影一飛衝天。
竟然是管家和嬤嬤，沒看出來這兩位居然也是修士。
而且修為還不低。
知道自己闖禍的錢青石，拍了拍龍鱗劍鞘，後者無聲落了回去，不再動彈。
他裝作驚訝的走進院子里。
「誰這麼大膽子？」
雙手環抱，赤腳站在院子里，蕭時也看了一眼錢青石，說道：
「不知道，不過也許是什麼妖獸無意間碰到也說不定，雲夢州這邊經常發生，若是待會兒沒有發現，就會吹號告知全城無事。」
就等所有人都跑出來望著天空，城中的塔樓上不一會兒就吹起了號角。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沒事了，都回去休息吧……」
蕭時也攏了攏衣服，打著哈欠招呼著眾人，誰能想到一天回來就這麼折騰，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妖獸非要闖入龍符城的上空。
而錢青石關上門，突然心有所感，他閉目扶住門框，周圍一道道不同的劍意傳入他腦海中。
一波一波，情緒各不相同。
他們感受到了這裡的有一個人，能夠感知劍的情緒。
無數無法描述低語聲，傳入他的腦海中。
一時間，念力像是掏空一般，腦中一股撕裂感傳來。
「糟了！」
他猛地一掌拍在自己頭上，那股亂糟糟的情緒和低語終於被趕走了。
上嘴唇一熱，錢青石摸了一下，竟然流鼻血了。
這道心初成，有點難以控制。
他需要找找龍壁里的辦法。
掏出了心齋草，錢青石嚼了起來，腦中的撕裂感漸漸被平復。
走上床盤腿打坐，意識進入額頭中的龍壁前。
心念一動。
一條銀色蛟龍，銜著一枚珠子來到他身前。
「來看看吧，有關於築基境的道心……」
「……」
就在錢青石默默打坐，查詢著龍壁記憶的時候。
他袖中空間里的，那枚蛋忽明忽暗，角落裡，那枚沒有用的天道築基丹，突然飛了起來。
崩解成無數粉末，融入了蛋殼上。
接著，蛋殼大放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