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井田井龍的愛情故事,惡鬼現身
第164章 井田井龍的愛情故事,惡鬼現身
「我想求您將我像那惡鬼一樣斬於刀下。」
「這是為何?」井田井龍疑惑道。
狐妖幽幽一嘆,美艷的面孔上,露出了些許凄苦,給井田井龍講述起了它的故事。
它們妖狐一族,在結為夫妻之後只會生育一子。
如果生育的是雄性,等它長大,它們夫婦二人便會驅逐它離開白狐森林,讓它獨自踏上未知的旅途。
這樣做,一來是為了讓狐妖一族的血脈在其他土地上延續。
二來也可以避免在同一領域的妖狐數量過多,導致互相憎恨,進而彼此殘殺。
如果生育的是雌性,等它長大,它們夫婦二人將會化為一體,孕育出一頭新的雄性妖狐。
到那個時候,將由已經成年的雌性狐妖引領雄性狐妖成長。
待雄性妖狐長大,便會與它們的女兒結緣,繁衍後代,並不斷地循環往複。
無論時光如何變遷,對於它們狐妖而言,這便是最為正常、最為理所應當的生活方式。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了一名咒術師的到來。
僅看外表,這名咒術師看上去只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子。
但,他的實力卻極為強大、恐怖。
他很輕易地就殺死了雄性白狐,並將雄性白狐的血塗滿自己的全身。
通過念誦新的咒語,他吸收了雄性白狐的血液,轉眼間就從一個小孩子,變成了精壯的成年男子。
這名咒術師在殺死了雄性狐妖之後,又對著它們母女伸出了手掌。
他的手掌中生出了一隻可怕的眼睛。
沒等它反應過來,咒術師手掌上的眼睛突然就發出了一道黑色的光,朝著它們母女襲來。
它護著它的女兒,用它的身體擋住了黑光。
但,這道黑光卻穿過了它的身體,殺死了它懷抱中的女兒。
失去丈夫、失去女兒的狐妖,發瘋似的朝他發起攻擊。
這咒術師的咒術著實高超,狐妖不僅無法接近他,最後還被他定住了身形,不得動彈。
「我要你活下去。」他看著發狂的狐妖,嘲笑道:「你要活著,嘗盡痛苦。」
說罷,他便離開了白狐森林。
說到這裡,狐妖頓了頓,她那細長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哀色,道:
「我們妖怪因天生之故,無法自絕性命。」
「人世之中常有在親友死後自殺相隨,但我們妖怪卻無法做到。」
「我既不能自殺,又無法完成我們狐妖的宿命,只能徒增歲月。」
「再到後來,流浪中的惡鬼落腳在了這片沒有主人的森林。」
「不過,鬼怪之間不會無緣無故就你來我往地相互爭鬥。」
「它平日里自行下山擄人而食,雖然對我有所顧慮,但好在它還明白先來後到之禮,我與它之間從未發生任何不愉快。」
「然而,這鬼武藝超群,每次來森林要斬殺於他的人,都死在它的手下。」
「這些人不乏威名遠揚的武士,這鬼食其肉,飲其血之後,一日一日地更加強大起來。」
「但是,您在眨眼之間就把這鬼肢解了。」
「當然,在決鬥中您也身負重傷。我這麼說您可不要見怪,那鬼也正因您身負重傷,所幸並沒有被您殺死。」
「它將自己的怨念分散,在被您肢解的地方,借幾棵樹遁逃到樹根之下藏身去了。」
「這鬼執念頗深,它肯定是準備日後復活。但復活豈是易事?況且還需要替身的肉體,怕是無望。」
「且不再說他罷,我自己心意已決。」
「希望您能助我擺脫這些年,不,應該說是未來萬劫不復的痛苦。」
井田井龍閉著眼睛,靜靜地聽完狐狸講述。
「待您傷勢痊癒,能再次揮刀之時,請您務必助我。」狐妖深深地低下頭,向井田井龍懇求道。
「轟隆隆!」
茅屋外的雷電再次響起,屋內卻是一片寂靜。
終於,井龍打破了沉默。
「在下答應你。」
接下來,井田井龍與狐妖同在一片屋檐下度過了數日的時光。
這幾天里,狐妖盡心盡意地照料著他。
也多虧有她的悉心照顧,井田井龍的傷恢復地比預想的要快一些。
「武士。」
已經躺下準備就寢的井田井龍聽到狐妖的呼喚。
「何事?」井田井龍閉著眼睛搭聲道。
「不知外人對我們是如何看待的。」狐妖問道。
狐妖的問題有些出乎井龍的意外,他躊躇片刻后,道:
「外人當你我為夫婦。」
「夫婦……」
「不錯,外人或許覺得我二人是因故深居在這森林之中,稍有別於常人的夫婦吧。」井田井龍道。
狐妖重新點亮了已經熄滅的紙罩座燈。
黑暗之中昏暗的燈光慢慢籠罩住狐妖所幻化的女人。
漆黑如瀑的秀髮,白皙通透的肌膚,美麗而端莊的面容。
「我跟您說實話吧。」狐妖凝視著座燈,靜靜地說道:「從您來了以後,我就開始假裝人,學習人的生活。最開始的時候,我其實也覺得挺麻煩。不過,最近兩天……」
「最近兩天?」
狐妖好像陷入了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下一句。
井田井龍沉默不語,靜候狐妖的回答。
縫隙中透過的風,吹動座燈的火苗搖擺不定。
「我開始覺得,人的生活好像也挺好的。」
搖擺的燈光中映襯出一個女人的樣子。
她原本應該是一隻狐妖。
但此時此刻,在燈光中的毫無疑問是個女人。
女人寂寞地看著座燈。
人的生活……
井田井龍也在心裡反覆琢磨著這句話。
冠禮之後,他每日都在斬殺鬼怪中度過。
浪跡天涯,斬殺惡鬼,以天為蓋,地為廬。
其實他也在與狐妖共同生活的日子裡,體會到了不曾有過的心緒。
「對不起。我說得太荒唐了。」
「不妨事。」
女人注視了井田井龍片刻后,把燈吹滅了。
女人、井龍都心如明鏡。
他們都知道平靜的日子所剩無幾了。
又過了數日,井田井龍身體完全康復。
白狐懷中抱著一個盛滿了野菜的籃子回到了茅屋。
它看到茅屋前的井田井龍,也展露出了微笑,問道:「您的身體恢復得如何了?」
井田井龍沒有回話,只是深深凝視著白狐,似乎他要將她印在自己心裡。
白狐從他的眼神之中感受到了異樣,它臉上的微笑也不翼而飛。
「明日一早,我就離開。」井田井龍打破了沉默。
白狐聞言,手中盛滿野菜的籃子啪得一聲掉在了地上,籃子里的野菜撒了一地。
不過,白狐很快就回過神來,蹲下身撿拾著散落的野菜。
「這樣啊,那您會完成我們的約定吧?」
「今晚。」井龍猶豫了片刻,道。
白狐聽完,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很快,天色漸暗,夜幕也隨之降臨。
井田井龍和女人相對而坐,房間里的座燈發出蒙蒙的光亮,照亮了井田井龍,也照亮了化作女人的狐狸。
「武士。」女人打破了沉默,道:「時候已至,請您動手吧。」
它說著,便兩手伏地,深深地垂下頭。
「嗯。」井田井龍站起身來,他的手伸向了刀柄。
女人的頭仍舊低垂著,她靜靜地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她窄窄的肩頭微微顫動著。
風撥開茅屋的縫隙,座燈的火焰起舞。
井田井龍迅速拔出自己的佩劍。
房間里傳來輕微的聲響。
井田井龍將劍收回鞘中。
聽到聲響后,女人抬起了頭。
在茅屋的角落裡,有一個女孩的身影。
死後無處可去,只能在黑暗之中悠悠然現身的可憐的孩子。
井田井龍正是對著她揮下的劍。
女孩的身體漸漸被光芒所籠罩。
「武士,這是為何?」女人的聲音有些顫動。
「在下助你女兒成佛了。」井田井龍平靜地道。
最後,被光芒籠罩的女孩,面向自己的母親,露出微微害羞的笑容。「她笑了……!?」女人呆然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女孩終究伴隨著光芒一同消失了。
「她以後不會再出現了。」井田井龍盯著女孩消失的地方,道:「你的女兒會變成這片森林的土壤,變成這裡的水。她已經從邪惡的咒術之中得到了解放。」
女人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流下了淚水,最後逐漸轉化為了一場慟哭。
待到女人的情緒緩和之後,井田井龍從胸前掏出了一件物品,遞到了她的面前。
女人接到自己的手中,她擦了擦眼角,低頭看去。
原來是一把發簪。
發簪上,雕刻著一隻白狐。
「這枚發簪,自有其特殊之處。」
「特殊之處……」
「發簪是在下凝神聚氣所製成,它與在下的妖刀有同等法力。只要用了它,你就可自行了斷。」
女人睜開婆娑的淚眼,看著井田井龍。
「在下還有一事相求。」井田井龍移開自己的視線,繼續說道:「是否要自行了斷是你的自由,但還請你在我離開此地之後再做決斷。」
女人凝視著井田井龍,試圖看出他內心的深意。
可井田井龍始終躲閃著對方的視線。
稍許沉默之後,井田井龍開口了。
「在下不想看到你美麗的肌膚,染上鮮紅的顏色。」
聽到這裡,女人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長久的沉默包圍著兩個人。
座燈的燈光搖曳著。
「明日清晨……」
女人最後從嗓子里擠出了一句話。
「明日清晨您將離開此地……可是真的?」
這個心酸的問題,得到了井田井龍的點頭認可。
「在下接到一個不可推辭的斬殺任務。」
「敢問那是何處的怪物?」
「非也。此次要斬殺的是人。」井田井龍搖了搖頭,道。
「人……」
「在很久之前,各地武將都向我發出過斬殺他的請求。他是一個妖術師,雖然不殺人是在下一貫的行事原則,但這個人實在無法原諒。」
女人似乎明白了什麼,她抬起頭看著井龍。
「難道說,這個人是?!」
井田井龍點了點頭,道:「據說,他是一個手掌中長著一隻眼睛的妖術師。」
「您可知他姓甚名誰?」女人聲音顫抖著詢問道。
「魔頭鬼十郎。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魔頭鬼十郎……」
「他專門斬殺誤入岐路,在迷途之中的怪物,還會將怪物的力量據為己有。是一個卑劣的妖術師。這種宵小之輩,在下實難饒恕。」
女人再次壓抑著自己的聲音,無言地慟哭起來。
一陣強風穿過縫隙,吹滅了座燈的光亮。
茅屋陷入了黑暗。
「武士。」女人干啞的聲音劃過黑暗。
「等您斬殺了此人,可否請您再次回到森林?」
井田井龍沒有作答。
「請您務必答應我。一定,一定要再來森林,與我相會。」
「……」井田井龍依然沒有說話。
他很清楚,他此去定是兇險萬分,不一定能活著回來。
答應她,也只是徒增煩惱。
女人終於死了心,不再言語。
茅屋再次陷入了沉默。
只是這一次,沉默再沒有被打破。
第二天清晨。
井田井龍如期地離開了白狐森林,前去討伐魔頭鬼十郎。
女人站在茅屋前,緊緊地握著井田井龍留下的木簪,深情而又惆悵地望著井田井龍遠去的背影。
……
現代,森木學園。
井田井龍攥著這根發簪,心緒頗為複雜。
不過,井田井龍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道:「有了這根發簪,消滅那惡鬼就簡單多了。」
這根發簪中,還保存著他生前注入的法力。
雖然這些年來,其內部的法力已經流失了很多,但也足夠殺死這隻惡鬼了。
「難怪那狐狸會將這發簪贈予這小丫頭,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
這時,一道陌生的聲音突然在教師辦公室內響起。
一隻只茶色的蟲子飛進了辦公室,只是眨眼間便匯聚成了一名白髮美少年。
以它那端正、俊朗的五官,任誰都看不出,它是個以人為食的惡鬼。
白髮美少年出現在在了教師辦公室后,勝利隊眾人手中的勝利海帕槍便指向了它。
它無視了勝利隊眾人,只是看著井田井龍,微笑道:
「井龍啊,能再次與你見面,我心甚歡。」
「可在下並不覺得高興。」井田井龍看著眼前出現的惡鬼,臉上也露出了些許厭惡,道:「在下對你這種詭狡之徒最是厭惡。」
聽到這話,白髮美少年詭異一笑,道:
「井龍,我警告你。」
「你且說來。」
「不要妨礙我。」
「……」
「今時不同往日。」白髮美少年笑吟吟地看著井田井龍,道:「想必你也已經看出來了,我現在已經獲得了過去無法企及的強大妖力。你早就不是我的對手了。」
宗方看著這白髮美少年,下令道:「攻擊!」
已經更換了彈夾的勝利隊眾人,立即就對這白髮美少年開火。
數道激光就朝著它激射而去。
白髮美少年的身體瞬間被激光洞穿。
但它並不在意,反而饒有興緻地看著勝利隊眾人,問道:「爾等便是如今的除妖師嗎?」
它說著,身上被洞穿的大洞也開始緩緩癒合。
「怎麼會……」崛井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
「這具身體,不過是我的身外化身罷了,只要還有怨念存在,這具身體就能不斷重生。」白髮美少年微笑著道。
它說著,突然沖著勝利隊眾人一揮手,數道黑影從它手中飛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勝利隊眾人飛去。
「小心!」沈雲的眼睛捕捉到了朝他們飛來的黑影。
那赫然是一隻用來控制人類的蟲子。
「砰!」
沈雲立即對著朝他飛來的蟲子開槍,在千鈞一髮之際打落了朝他飛來的蟲子。
一隻茶色的蟲子掉落在了沈雲面前,化作白煙消散。
若沈雲慢上一步,這蟲子恐怕就會撞在了他的身上。
雖然沈雲已經提前提醒,但這些蟲子的速度太快。
勝利隊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蟲子擊中。
整個教師辦公室,還具有自我意識的,就只剩下了沈雲、井田井龍、大古、卡蓮四人。
「咦?」它看著卡蓮、大古發出了一聲輕咦。
大古、卡蓮都被它突然偷襲的妖術命中,卻沒有受到他的控制。
屬實讓它有些驚疑不定。
大古摸了摸胸口,他剛才也沒有反應過來,但那隻蟲子很倒霉地撞在了神光棒上。
「你這傢伙,實在是卑劣。」井田井龍斥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它不以為意,只要能贏,用什麼手段都無所謂。
「麗娜!」大古朝著麗娜走去。
「萬萬不可輕易接近,她已經被惡鬼控制了。」井田井龍攔住了大古。
麗娜、宗方、崛井的臉上泛著鐵青之色,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勝利海帕槍,分別指向了井田井龍、大古、沈雲、卡蓮。
「這種單手就可以發射的鐵炮,的確很適合殺人不是嗎?」白髮美少年露出了一切盡在掌握的微笑。
「勝負已定。」白髮美少年揮了揮手,控制著麗娜幾人開槍射殺。
「那可未必。克里斯!」沈雲突然暴起,一個箭步來到麗娜身前,不等惡鬼有所反應,橫掌一拍,便將麗娜手中的勝利海帕槍拍飛了出去。
而裝作被控制的克里斯,也突然動手,雙手拍在了宗方和崛井的身上。
兩隻蟲子就被克里斯拍出了他們兩人的體外。
「什麼?!」白髮美少年臉上也露出了錯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