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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301山河一統,困獸猶鬥(求訂閱)

  第303章 301.山河一統,困獸猶鬥(求訂閱)


  深秋落葉,似枯黃蝴蝶,在玉京皇宮的千宮萬殿間打轉。


  其中一葉悠悠落在一汪清池中間,在那微泛漣漪的池面上盪開圈圈波紋,驚散水下的兩三條錦鯉。


  錦鯉擺尾散開,卻也算是為這枯寂的院落增添了幾分生機。


  身著華袍的中年人似被驚醒般睜開眼,凝視著一汪又復歸平靜的死水。


  他便是李宣,李家四代家主,如今的前任家主。


  他被關入深宮已有近三月.

  他不是不能離開,身為超凡,他若想走,這深宮又怎麼留得住他?


  只是大勢已去,他走了,去哪兒?叛到敵國當個打手么?那不是笑話嗎?

  所以,深宮不囚,人自囚。


  一切皆是因為他那兒子。


  正想著,遠處傳來動靜,一路漸響的「參見家主」逐漸近了。


  李宣抬起頭,眼睛冷冷盯著入口。


  很快,那入口便走入了一個著銀甲、背斬馬的雄壯青年。


  這青年正是李天世,李家第五代家主。


  李天世在門前停步,對著遠處池邊觀魚的父親恭敬行禮,然後又道了聲:「天涼了,父親還需保重。家中姨娘想來照料父親,我卻不知父親心情如何,特來請示。」


  李宣沉默半晌,「呵呵呵呵」地笑了起來,笑罷卻是長嘆了一口氣,道:「你殺了你大哥,他是你親兄弟啊,你怎麼下得了手?」


  李天世雙目發紅,垂首不言。


  李宣深吸一口氣,又喘了幾口粗氣。


  這問題,需要答案么?


  生於如此之家,至了如此形勢,便如皇子奪嫡,說親情,可能么?


  再說了,也是他和成賢先想著動手的,雖然沒想殺著二兒子,可卻想廢了他,讓他囚在一處,做個逍遙王爺。只不過如今這結局反了。而這二兒子也已經仁至義盡,留了他一身本事。


  所以,李宣沒再問這個,而是道:「我聽說,你要把大周歸還那位值得嗎?」


  李天世這才抬首,道了句:「天命在李。」


  「哦?」李宣道,「你既覺得天命在李,那為何要為他人作嫁衣裳?」


  李天世道:「爹,你還沒看明白嗎?


  老祖就是天命。


  我李家的李追根溯源,從何而來?不就是老祖嗎?

  若非老祖,我李家如今人人怕不是都姓謝吧?」


  李宣:.

  他腦海中,一幕幕閃過。


  李家的發家,第一代家主李虎西去南蠻,立得大功,得封「八柱國」。


  李家的崛起,第二代家主李明澤攝政天下,由此李家從邊陲之地一躍而至玉京,由此煊赫。


  「他真的是老祖?」李宣忍不住問。


  李天世道:「是。」


  說罷,他再未解釋什麼,而是將幾位姨娘送入了後宮。


  有那些姨娘陪伴,父親也不會感到寂寞了。


  李天世則是踏步離去。


  天下一統,不遠了.

  「墓葬堪輿。」


  「天地強兵。」


  李元正虛心地向穆先生和拓跋印學習著。


  學著學著,他才有些感慨。


  羽夫人雖是天賦卓絕,但卻還是抵不過這些重生的老東西見多識廣。


  老東西們經歷過一個時代,湊在一起,自然就鑽研出了各種各樣花里胡哨的玩意兒,所以才鑽研出了「呼吸法」之外的「體術」與「觀想」。


  若無意外,羽夫人雖是雄霸南方,卻遲早會被北地幽帳給吞併,也就是他出現,才改變了這局勢。


  此時已有幾個月下來,李元和穆先生和拓跋印也算是彼此熟識了。


  穆先生和拓跋印在通過各方面了解李元后,也才舒了口氣。


  這位固然狠辣,但一旦真的接受了你,只要你足夠忠心,那他也不會虧待於你。


  三人既是熟悉,李元也開始隨口問些大虞時古神的事。


  周,商,夏,虞。


  這是這個世界如今已知的四大朝代。


  周,商,夏這三個朝代其實便是四大星靈爭奪帝星的朝代。


  而真正漫長且悠久的,卻是虞朝。


  虞朝,便是傳說中的古神時代。


  如今既有古神時代的人近在眼前,李元自是不會放過這了解歷史的機會。


  穆先生也是原原本本地將那些數萬,乃至十多萬年的事講來。


  「說是古神,其實只是後人戲稱,我也是重生后才知曉。


  那是個天籙為聖的時代。


  天籙者,天道之文字。


  得一字者,為道童。


  得一詞者,為道士。


  一詞又一詞,複合歸真字,為真人。


  諸多真字再行疊加,成前無古人之字,便是神佛。


  譬如佛陀之卍,譬如道君之一。」


  李元好奇地細細詢問,然後大概弄清了。


  一字一詞,這比較好理解。


  真字,乃是將不同的幾個字完全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複雜無比宛如迷宮般的字。


  那般的字落在符紙上,當真是一張無可複製的符籙了。


  而最終欲成神佛,則需進一步將真字融合,從而形成一些看似尋常、實則卻有大神通的符籙,繼而一筆勾起,移山倒海,掌天管地。


  這境界,和他此時所設想的「小真知」、「大真知」、「真意」、「未知境界」很是相似。


  但不同的是,古神時代的天籙顯然更加方便,也更加強大,不像現在還需要「山河封禪,我自有痴」才能領悟。


  那時候,想成道童,只要有高人肯授你天籙入門,那天賦好的怕不是幾天就入門了,幾天就能從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人,化作可以遊戲人間的高手,什麼撒豆成兵,剪紙拋月。


  『說到底,還是這天地變弱了。』


  李元暗暗感慨,旋即又問,「可識紫薇北斗?」


  穆先生一愣,旋即搖搖頭,然後又試探著問:「可是星名?」


  李元略作思索,自覺想來是「穆先生所處時代和北斗紫薇相去甚遠,又或許北斗紫薇其實乃是古神時代後期,甚至是夏朝之初才出現的」,他雙瞳微眯,接著問:「那可識星靈?」


  穆先生露出回憶之色,然後道:「當年我乃是個道人,曾聽家師木鼎真人說過一二。


  真人說,天有六道。


  下三道為人獸木,此三道泱泱於人世,構成天地幾乎所有的生命。


  而上三道,卻是天人道,星靈道,混沌道。


  下三道,乃入輪迴。


  上三道,卻不入其中,自在天地演化。


  想來,主人所言星靈便是那星靈道中的存在了。」


  說罷,穆先生又想了想道:「我也曾道聽途說,說是天人乃是一地之陰陽化生,生來便擁有著掌控某處地域的力量,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李元:.

  要不是聽穆先生這麼一說,他幾乎要忘記自己是個天人。


  無他,實在是太廢了。


  除了可以逃開輪迴道,他也沒吃到任何福利,完全沒有穆先生口中所說的那麼高大上。


  如今想來,應該是這片天地的陰陽極為稀薄的緣故。


  穆先生繼續道:「星靈,則是太陰於群星相交,而自誕生之靈。


  混沌,則據說就是群星本身。」


  李元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星靈乃是鬼域的上階?


  而我們腳下這片大地.就是混沌?」


  穆先生俯瞰著腳下的地面,道:「山河若無知,又豈能以天籙驅使,又豈能懂得封禪?無識之靈,看似死物,說不得卻是更高層次的存在。


  不過,它們的行為和意志,應該和我們截然不同,或許它們根本不存在自身的意志和欲求,而只是遵循著天地而動。」


  李元又問許多,但這兩人卻絲毫不知虞朝是如何毀滅的,甚至對於神佛消弭,他們也是震驚不已。


  在剛重生那會兒,這兩人都有一種來到了另一個世界的錯覺,因為在他們那個時代極度煊赫的神佛此時根本沒有任何痕迹。


  可過著過著,兩人才知道原來還是故土,只不過是幾萬年,甚至十幾萬年後的故土了。


  李元繼續問:「那你們認識寶光須彌么?」


  穆先生道:「聽名字似乎是海外佛教的大能,應該是四境存在了。其餘的卻是不知。」


  李元有些無語,這知道的還沒他多。


  是夜。


  李元躺在塌上,懷裡摟著小瑜兒。


  如今小瑜兒和羽夫人的關係已經很好了,兩人都是接受了對方。


  今日,羽夫人在修行,小瑜兒剛好走出修行室,便「小別勝新婚」地和李元一番雲雨,然後躺在一處,平息著之前的亢奮。


  她閉上了眼,安心入睡。


  李元右手撫過她綢緞般的長發和肌膚,最終落在肩上,背上,掌心低伏,摟至腰間,又輕輕往外扒了扒,以讓小瑜兒側身緩緩躺平。


  繼而兩人仰面朝天。


  李元此時心情格外寧靜,思索也格外清晰。


  他想的事有三件:紫薇北斗的真正來歷,寶光須彌封印的那惡鬼,以及他那隻剩下四道的「六道變」。


  『若星靈為六道之一。


  若太陰照星,一星一靈。


  那麼,紫薇谷玄,南斗北斗這夏朝眾多高手口中的四聖,其實根本不是這片土地的原住民。


  祂們,從星空而來。』


  李元忽地回想起天地大變前夕,北斗在灰飛煙滅之時,仰面朝天,似觀星辰,口中所哼的乃是不知名的歌謠

  李元心底忽地有那麼一絲明悟:那是她家鄉的歌吧?


  那麼,她死了之後,還會入輪迴嗎?

  不知為何,李元有那麼一種隱隱的預感。


  入不了。


  北斗,怕是真正地覆滅在了這片土地上,成了山河的一部分。


  而與他最初想的不同,無論是北斗還是紫薇,怕是都沒有修鍊【命星術】。


  【命星術】修行何其苛刻,也就是他有掛,這才堪堪達到「天地人三魂的三品至高之境」。


  星靈,若是生來為星靈,又是太陰照星而生,那麼其生命本質便極可能如他猜想的那般:乃是鬼域的上位。


  這一點,還是很符合現實的。


  因為無論紫薇的「龍脈」,還是北斗的「鬼湖」,其本質都是「地魂向的鬼域」,這也很符合受了重創后的星靈形象。


  所以,北斗才肯那麼委屈地侍奉我,剛開始是為了活命,後來則是在覬覦奪舍正在修鍊【命星術】的我,從而真正地再進一步。


  「若說星靈需得降到祖地,尋求一線生機。那麼.會否根本就不止祂們四位。」


  「寶光須彌鎮壓的那惡鬼,會否也是一位外來星靈?」


  「畢竟外來星靈如惡鬼,紫薇北鬥不過是其中的強者而已。」 「六道之中,既然斷了兩道。


  直接想來,便是這片天地里,此兩道前路已經斷絕。


  星靈為何斷絕?


  混沌我還未見過混沌,這便也斷絕了么?」


  「可如果混沌便是群星本身,那整個星空,其實皆是混沌,而我腳下這片大地也是混沌。這變數混沌又未滅了。」


  李元思索著,只覺自己知道的越多,這個世界的迷霧就越多。


  他永遠不會大意,也不會忘記.他如今經歷的時代不過是歷史長河中極其微渺的一粟而已。


  那北方重生的強者「禹烈」,也不過是一條本已死去,卻又因時代浪花而僥倖蹦躂到河岸的魚兒罷了.

  算不得什麼。


  轉眼,又是半年過去。


  唐門與大周一道,將中央的高家,宋家等零星的原本「八柱國世家」全然吞併,納入版圖,更換掌權者。


  繼而在春末時分,李天世親自來到唐門,拜見李元,請求李元入住李家,登基為皇。


  李元未曾推辭。


  而李天世很懂事地將李元之名散播於山河,令天地之這一片疆域的主人乃是李元。


  李元也毫不客氣地將這片山河各地的將軍換成心腹。


  喜怒哀樂四婢,則成了四方王般的存在。


  而值得一提的是,去年唐哀珠之所以能夠幫李天世一同奪權,也是因其臨了突破了「小真知之境」的緣故,而她的突破卻不是自己的痴,而是通過李元的「老拳」以及「無意觀想李元」所得的。


  所以,唐哀珠的超凡也遵循了「暮」字中的「林」,只不過她的力量並不是如同李元那一法通萬法的「手」,而是「毒素」。


  這「毒素」,經過「小真知之境」的加成,則成了「毒霧天」。


  簡而言之,這毒霧一旦吹出,可以凝聚成型,久而不散,直到遮天蔽日,往遠覆籠。


  這是很可怕的殺人力量。


  從「拓跋印和穆先生」身上知道了北方的「研究成果」,又從唐哀珠身上印證了「開宗手段」,李元便要招收更多心腹了。


  初秋,李元登基,同時完成了「入住李家」的承諾。


  政治聯姻的戲碼,他已經很熟悉了,所以也沒有絲毫排斥,更何況所謂的「入住李家」,也只是讓原本名義上歸於他的家族變成他真正的家族。


  他收了李天世的二姐——李幼寧,並將其冊封為後。


  李幼寧並無修行天賦,而羽夫人、小瑜兒在看到超凡后的諸多境界后,自是再對「后」無有興趣,更何況她們知道李元封后之後,便會將不少事宜交付給其執行,她們哪有時間去做些雜務?


  同時,李元又賜「喜怒哀樂」四護法「李」姓,令四女同樣入住李家,為李家長輩。


  如此「唐」「李」算是完全綁死了。


  一個月後,李元又領群臣封禪於中土中央的一座名山之上,祭拜山河,國號為唐,定都蜀中要城————雲都。


  繼而冊封臣子,而穆先生,拓跋印赫然便在此列。


  李元知周邊有不少北地間諜,於是大聲將穆先生,拓跋印的來歷一一道來,然後又環顧四周,而言:「孤知北地,尚有不少重生強者,從賊為寇。


  但孤既容得下穆先生,拓跋印,便也容得下你們。


  北地山河小,中土才是泱泱大國。


  來孤這邊,才能修得大道。」


  李元封禪的消息傳諸四方。


  本就混亂的神國更是直接產生了不少投降派。


  原本自身掌控極多權力、想要簇擁神王血脈上位以做傀儡的神王派系也分成了兩派,一派直接投到了天風派去了。


  因為李元曾經刻意地強調過「重生」之事,並在這些年不遺餘力地宣傳「謝瑜」的地位,所以本是不信的人們在權威的種種加持下,開始相信了。


  「天風門祖師」自然也從原本的「大概是假的吧」變成了「應該是了」。


  終於,神國的天風派系悄悄組建了一支使團來到雲都,拜見祖師。


  而這本就是李元一早給他們留下的「救命稻草」。


  困獸若四面圍困,那獸就會拚命,可若是給了他們一條路,那他們就會往這條路狂奔。


  「天風門祖師謝瑜」,就是李元給神國這困獸的一條路。


  他沒出兵攻打神國,就沒給任何人可乘之機對付他,而如今.兵不刃血、收下一國的時間到了。


  雲都猶在建宮造殿,起立新皇都。


  其中不少人也勸諫過這位前朝元帝,唐朝始皇,說不若先去玉京,待到雲都宮殿建好再遷都。


  但李元卻未曾答應。


  他之所以選擇在蜀中建都,只因這裡乃是曾經的雲山道,距離尋找小琞很是方便。


  至於北地他沒有大意,可也沒太看在眼中。


  很快,神國天風派系使團秘密抵達雲都。


  使團中,自有些傳承很深的老者,而真相在見到謝瑜的那一刻便被揭曉,老者們拜倒在地,恭稱「老祖」,這便是認可了謝瑜。


  隨後的事便好辦了。


  痴於「劍」,另闢蹊徑,新晉入超凡的謝瑜成為了神國「天風門派系」以及「神王派系中投降派」的定心柱。


  半年後.

  神國覆滅,直接納入了大唐版圖。


  從始至終,李元都沒直接出手,而唐朝折損的士兵,更是連千人都沒有。大部分廝殺都是神國內部進行的。


  天下重新一統,李元再度封禪。


  這一次封禪,他不僅冊封了新臣子,還立了唐朝三大國教——光明教,劍門.

  第三國教派自是唐門,只不過此時的「唐門」卻要避諱「唐朝」的「唐」字,而便稱「奇門」。


  光明教,自是觀想李元。


  劍門,奇門則還在努力中.其主自是謝瑜和羽夫人。


  李幼寧,這位大唐皇后,雖無天賦,卻也拜入了光明教,她為家族犧牲了一切,可卻也痴迷於這位強大男子。


  只不過,李元不是修行,就是在做事,除卻幾番塌上冰冷地造人、以留子嗣之外,便是很少再和這位皇后見面。


  李幼寧只如追逐著光的影子,永遠地在追著那男人的背影。


  李元的事情很多。


  他要取回北地的門。


  他要呼延家付出違約的代價。


  不過,他並沒有什麼單槍匹馬攻去北方的念頭,而是在不停給北地施壓,不停立著「典型」。


  北地金帳的游牧民族但凡願歸大周的,他定給與保護;若願回大周定居的,他則給與諸多福利.

  如此,天下皆知,南北大戰或成定局,故而不少人紛紛南下。


  李元不急不躁,繼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往北傳遞著消息。


  只不過,他沒點破一件事。


  拓跋印,這個觀想「禹烈」的人,在更換門庭后,他的超凡力量便消失了,顯然背棄「觀想之主」的存在,便無法再動用「觀想之主」的力量。


  李元雪藏了拓跋印,令其學習自己的法門。


  卻又讓穆先生常常出現在外。


  天下一統,山河之氣何其濃郁。


  穆先生便只是李元冊封的臣子,也能享用到遠超之前的山河之氣,修為進度極快。


  此消彼長,有穆先生做宣傳,幽帳的人終於蠢蠢欲動了。


  大家都是重生者,大家想要的都是修鍊資源。


  如今山河一統,氣運乃在南地,他們守著這荒蕪又做什麼?

  呼延家和唐朝有仇,他們又沒有。


  唐皇驅虎吞狼之策,他們看的清清楚楚。


  可這又怎樣?唐皇給的.太多了啊

  轉眼,距離李元登基已過五年。


  是月,深冬,大雪如刀,刮過荒地那漆黑的幽帳。


  群狼負雪,閃著熒綠的眸子,將幽帳里三重外三重地包著。


  而包裹的中央,卻是個魁梧的、滿身是血的男子.

  呼延海喘著粗氣,站在一眾屍體中央,只是他手上卻未拿刀。


  在他對面,一個裹著獸皮、扎著辮子的男子正被他扣著脖子,高高懸舉在半空。


  那手與脖子的交觸之處正如「洪流過水管」,一起一伏,又好似蟒蛇吞食,而其流動方向正是從那扎辮男子往呼延海。


  「你不是禹烈」那扎辮男子用嘶啞的聲音喊著,雙目死死地盯著呼延海。


  「你不是」


  他眼神越發憤恨,越發驚懼。


  作為大虞重生者,他自是被「童謠」帶到了北地,然後一路跟隨禹烈發展。


  所以,他自然也知道禹烈的一身本事就在「神刀」之上。


  禹烈的「烈舞山河」已是大成,能隨心所欲、悄無聲息地將山河之氣凝聚於兵器上,從而斬殺超凡如屠狗。


  可如此一來,又出現了一個問題:一般的刀,根本無法承受禹烈的山河之氣。


  所以,禹烈要鍛造神兵,在其中一位重生者的幫助下,他如願以償地獲得了這把神刀。


  有了神刀,禹烈如虎添翼。


  而這也完全符合眾人對於「穿越前禹烈」的形象認知。


  在唐朝建立,不停蠱惑的情況下,重生者們在利益和威脅雙重壓迫下,終於秘密聯合,要殺禹烈,然後投誠南方。


  而殺死禹烈的關鍵就在於「神刀」。


  於是乎,眾人想盡辦法,將「神刀」悄悄盜走,然後群起攻之,對付禹烈。


  按照他們想法,失去了神刀的禹烈根本已輸定了。


  可很快,「禹烈」表現出了另一面,陰邪的另一面,他的雙手化作了吞噬的力量的兵器。


  猝不及防的眾人,被他大吞特吞,而狼神也已包圍過來,協助圍剿。


  禹烈為人光明正大,絕對不可能有這種陰邪的力量。


  而一個極度了解禹烈,甚至了解禹烈功法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當年背叛禹烈,並且斬殺禹烈的那位天子————夜練寒。


  「你是.夜練寒.」辮子男子嘶啞著聲音。


  他已經快被吞盡了。


  而在他對面,那魁梧男子臉上的豪爽之氣不見了,好像是卸下了久違的面具。


  他面無表情地道了聲:「答對。」


  然後手掌一捏,便把那辮子男子的脖頸捏爆。


  血,灑了一地,也濺到了呼延海,或者說夜練寒的臉上。


  他看著一地屍體,卻沒有半點得意,仰天發出悲憤而不甘的哀嚎。


  群狼一起隨之哀嚎,響徹冰雪。


  良久,夜練寒才停下,他看向身側不知何時走來的一匹巨狼,苦笑道:「我要去雲都。」


  巨狼開口道:「你要向他臣服嗎?」


  夜練寒搖搖頭:「他不會饒過我,更何況.如今的我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他看著一地屍體,他吞噬著這許多人的力量,他有著兩重山河之力,他未必會輸。


  「我唯一的機會,就是趁著他大意,斬首而勝。」


  夜練寒擦了擦手掌的血,呼道:「小冰!」


  一名女子從幽帳中走出。


  夜練寒道:「挑一具屍體,帶上那扇門,然後帶隊南去,告訴那位唐皇.呼延海已死,幽帳願歸順。」


  他眼中閃過一抹猙獰,許多年前他就是這麼殺死禹烈的。


  今天,他也會一樣,萬里奔襲,創造奇迹,斬首元帝!


  附:這一章,其實剖開來寫,可以寫很多很多,但考慮到重點不在這兒,還是快速寫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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