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饑民
青菀發現一個現象，街上的乞丐陸續多了起來，她仔細回想，去年她買玉米的時候，就是聽說南行的客商遇到水患翻船，她才得以低價買到玉米種子。
想了想，青菀買特意去饅頭鋪買了一兜吃食，來到饑民聚集地地方打聽了情況，饑民們見她手裡拎著一大兜子食物，早已是兩眼放光，無奈看到旁邊虎視眈眈地大汪，不敢輕舉妄動。
「大爺大娘們，叔叔嬸嬸們，我想跟你們打聽個事！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家鄉現下是啥情況？」她說著將吃食一一分給早已期盼已久的饑民，饑民們有的拿到吃食開始狼吞虎咽，有的則是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放回懷裡，青菀也不催促，她在一旁默默地等待著。
吃完后，這些人七嘴八舌地說了自己的遭遇。青菀聽后瞭然，原來，這些人都是從南邊逃出來的農民，去年年景不好，去歲春日無雨，莊稼收穫大減，旱災導致禾苗枯萎，後來好容易下雨，又是暴雨連綿導致水災！夏末之時，江水決堤，河口泛濫成災，足足淹了十餘個鎮子，水位退去后，人們總算是能緩口氣。
連綿災禍，導致秋日近乎顆粒無收，這還不是最慘的，冬日裡陸續下了些雨雪，天氣也不再那般多變，本以為今年會好些，誰承想，春日旱災繼續，春耕少水無法耕種作物！夏季里又是暴雨，導致各處水位都上漲，河灘泛濫，沿湖內澇以至於整個昌南大部分地區同時受災。
「老百姓苦哇！水位退去后，你沒看見，成片的荒地有多讓人心疼，這時候，就有人陸續逃出來，因為今年莊稼絕收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說到這裡，其中一個老者眼含熱淚，對著土地荒廢有著深深地惋惜。
「小哥兒，你可不知道，我們聽說你們江南沒有受災，可真是千辛萬苦才逃到了此處，一開始啊，我們在田野里搜尋草根，樹皮充饑，更有那可憐地四處撿拾鳥糞，淘洗過後，挑食未消化的糧食顆粒，有得吃就不錯了。到了最後……」老者的表情哀戚。
「有體力的人，開始挖地鼠，翻找鼠糧，鼠肉也可食得！沒有體力的只得餓死，我們這幾個老不死的，是多虧在兒孫的照應下，才能苟活至今！就這樣一路艱辛地來到此處，能存活下來屬實不易！」老者似乎有未盡之言，他卻不再說下去，周圍地人，都是默默地流淚，他們有的在這場災禍中失去了親人，有的則是失去了愛人，一時間，氣氛很是壓抑。
青菀心情很是沉重，她忽然想到了以前聽到的土話，「久旱必有蝗」，水、旱災害的交替發生，使在沿湖、濱海、河泛、內澇地區出現許多大面積的荒灘或拋荒地，這就直接形成了適于飛蝗發生並猖獗的自然地理條件。想到這裡，她有些憂心忡忡起來！轉頭去了糧店，問了價格后，發現糧食價格還算穩定，想了想，她跟掌柜的採購了大批的糧食，從糜子，到麥子，有什麼要什麼。她預感到世道要亂了，手裡有糧，心裡不慌，如今看來，唯有大肆囤積糧食，才能渡過這次難關！
糧店的掌柜的知道她是仙味居的二東家，所以也沒有疑心。二話沒說，就派人送貨上門，青菀又陸續地去了幾家糧店，如法炮製，購買了不少糧食。
讓人捎信給柳千禾，柳千禾也設法囤了不少糧食。青菀又請託了認識的老客，從別的地方運了不少糧食過來，她自己悄咪咪的收了不少糧食進空間裡面去。為了能儘可能多的儲存，她特意在城中租下了一座大宅子，作為倉庫使用。
又過了一段時間，她去糧店問糧價的時候，發現已經略漲了一點點，這讓她心裡有數了。去年覃陽糧食大豐收，所以糧價不算多貴，她手裡的銀子很多，都換成糧食，她也不嫌多。
鎮上的糧店她只去過一兩回，怕引起這些人的注意，特意去了周圍不熟悉的鎮子購買，倒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她將糧食偷偷運到沙土村的莊子里，這邊農閑時候沒有住人，莊子底下有一座巨大的糧倉，她把空間里的糧食都運到穀倉里，青菀就這麼螞蟻搬糧食一般忙碌了許久。覺得終於差不多的時候，糧店的價格，已經又漲了一些。
隨著越來越多的饑民湧入，到處都開始瀰漫著不尋常的氣息，天氣越發寒冷，有些饑民忍不住凍餓，已經開始搶劫附近的商鋪或者落單的行人。好在仙味居在北街上，這裡生活的都是一些豪富之家，縣衙也在附近，倒也比較安全。只是因為街上開始不安全，店內的生意清淡了許多。
百貨坊就比較倒霉了，一天早上，花老爺子到鋪子里的時候，發現有玻璃的那一面牆，隔板被拆掉了不說，玻璃也不知被誰給砸壞了，碎了一地，店內明顯有被偷的痕迹。好在名貴一些的東西都被收入庫房，倒也沒有太大的損失。
「爺，我看最近饑民太多了，而且也快過年了，店鋪先關一段時間吧！饑民越來越多，最近生意也差了不少。」青菀提議道，「損失得也不多，就不要報官了吧，都是些不容易的！」青菀盤點了一遍貨，發現少的都是些小物件，便想作罷。
「不行！若是不報官，以後他們更加明目張胆！」花老爺子卻不同意，青菀想了想，是這個理，就讓朱平去報了官。
很快有幾個捕快上門，花老爺子在鎮上多年，該有的打點一樣不少。他悄悄地塞了些錢給為首的一名捕快，捕快笑眯眯地盤問了一番，言明定會抓到犯人。青菀本來以為不過是走個過場，誰知道，古代的捕快倒真是能辦事的。
不大一會兒，就有幾個衣衫襤褸的人，被捕快給捉了過來。為首一名是個極為瘦弱的老嫗，她瑟縮著身子，嚇得不敢抬頭。捕快飛起一腳，踹到老嫗身上，老嫗一個踉蹌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