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萬事開頭難
夜色降臨，薛浩微微弓著身，引著姿態優雅又颯爽的秦書雅進入客廳。
只是暗淡的燈光，映的秦書雅的面容，有三分陰影。
楚飛默默的看著秦書雅，從見面以來，就一身戎裝。今天還是，不過換了點顏色。但戎裝的顏色也就那樣了，灰色、土黃、藏藍、迷彩、灰白等等，突出一個低調。
不過別說，還真是別有一番風情。
請秦書雅坐下了，楚飛客套起來，什麼感謝照顧啦之類的。反正說話不費什麼，有機會就多說點，只要對方願意聽。
不願意聽……也給我忍著。反正楚飛現在有資格廢話了。
有了薛浩這個本地老人，楚飛已經認識到自己的價值所在——10.0的修行者固然希奇，但在紅松城這裡，10.0的也還是比較常見的。畢竟，普通的修行人員總歸是主流。
而一個可以煉製藥劑的精英，卻是稀缺人員。
目前的紅松城，普通的藥劑倒是沒啥，因為不少已經可以批量化生產、或者大部分覺醒者自己就能搗鼓出來。
畢竟普通藥劑的技術、參數等都很成熟了；就像是土法煉硫酸一樣，普通人也能製備。這就是科學的特色，可以複製。
不過高端藥劑卻不同，因為裡面涉及了太多的變化、太多的專業知識、太多的微操等，又因為高級藥劑原材料通常無法量產，以至於每一種原材料都有差別，只能手工煉製。
一般低級和儲能類型的藥劑，如超腦藥劑、超能藥劑、靈能藥劑、龍血藥劑、靈元藥劑，已經可以工廠化生產。
但特殊類型的藥劑，如赤焰藥劑、狂暴藥劑等，只能手工生產。
也有如初級復活藥劑這樣的，可以流水線生產，也可以手工生產。但流水線生產的話，只怕連設備成本都收不回來。
能製備初級復活藥劑的原材料有限、且品質不一，真的不值得開動生產線。
而楚飛恰恰是能手工製備初級復活藥劑，這就是楚飛身份高人一等的資本——9.0的修為卻得到了10.0的身份卡。
在紅松城這樣的地方，楚飛隨便找個傭兵團挂名，每月就能得到數萬的費用。
當然了，挂名是有要求的，意味著該傭兵團隨時可以找楚飛煉製藥劑，而楚飛不能拒絕。
但一個優秀的藥劑大師，只要能忙過來，可以挂名多個傭兵團。挂名兩到三個都是常規操作。而且只要藥劑師別自己作死，一般傭兵團都不會計較這個。
這些東西，外來人一時間還真難以打聽到。但薛浩這個當地老人，早就告訴楚飛了。
所以，現在楚飛就算是在這裡廢話，秦書雅都在全程賠笑。
只是眼看楚飛廢話連篇，都開始談論紅松城明天的天氣了，就是不說煉藥的事情，秦書雅終於綳不住了，主動開口：
「楚飛，這次來是想請教下，10.0的赤焰藥劑能煉製嗎？」
秦書雅這樣單刀直入，楚飛反而不好繼續廢話了，認真起來：
「我只能說，現在可以熟練的煉製9.0高級的赤焰藥劑。
但真正的赤焰藥劑、也就是10.0高級的，只做過兩次嘗試，全都失敗了。
失敗的代價很大，配藥等且不說，主葯是兩顆11.0的異種晶核和兩顆11.0的活屍晶核。全都打了水漂。」
秦書雅沉默了。
為什麼優秀的藥劑師很少，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培養成本太高了，一般人真撐不起。
先不說活屍晶核、異種晶核這種高級晶核，就算是普通的11.0的異獸晶核，起步價就要億級了。活屍晶核的話，再翻個番不過分吧……
實際上楚飛已經知道，普通的8.0晶核，再差再差，也是10萬元起步。優秀的8.0的活屍晶核，拍賣價可達五百萬——這幾乎是封頂價格。
雖說拍賣的價格不能作為行情價，但可以作為心理價位。大家對外說法就是8.0的活屍晶核價值五百萬。
但一般來說，活屍晶核怎麼也能賣出三五十萬，品質好的，賣到百萬很正常。
之所以價格這麼高，實在是因為內陸異獸太少、而人太多，所以優秀的晶核價值永遠都不會便宜了。
8.0的都這麼貴了，11.0的活屍晶核得什麼價格？真要拍賣的話，只怕三兩億打不住。
而楚飛兩次嘗試的成本價格，估計不下於十億。
十億，打了個水漂。
而金華商團全年的凈利潤，也就七八億的樣子。
好吧，楚飛多少有些吹牛。但楚飛確實用10.0的晶核試過了，暫時也確實不具備煉製10.0藥劑的能力。
原因嘛，在吳庸講解了覺悟者的要求后，楚飛就明白了。真正10.0的藥劑已經涉及到了超三維屬性。這是楚飛暫時難以做到的。
楚飛雖然也已經接觸一些超三維屬性了，但只要還沒有構建黎曼幾何邏輯，楚飛的宇宙腦就無法解析超三維的屬性，自然就無法煉製10.0的藥劑。
看著秦書雅失望中有些不相信的表情，楚飛終究還是簡單解釋了一下。
秦書雅聽到煉製10.0藥劑的要求，依然有些不信，「我們這裡有不少煉藥師修為也就9.0啊，卻可以煉製出10.0的藥劑。」
楚飛笑了，「那有兩種情況。
第一，用11.0的晶核煉製10.0的藥劑。這是可以的。但這相當於用100塊錢的財富換幾塊錢的藥品。就算成功了，回報率也不會超過10%，低於5%也是常事。
我之前這麼做過，戰場上應急是可以的。
第二，那就不是真正的10.0藥劑，只能算是半步10.0藥劑。
如果是10.0的覺悟者，那半步10.0的藥劑就幾乎沒什麼效果。如果是10.0的覺醒者，倒是可以試試。」
秦書雅聽了，又沉默了。
10.0的覺悟者、和10.0的覺醒者，雖然都是10.0級別的，但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楚飛默默地看著秦書雅不說話，等待秦書雅做決定。
到現在為止，楚飛只知道這個金華商團的新紮團長修為達到了10.8，但具體是覺悟者還是覺醒者，楚飛就不知道了，也不方便打聽這些事情。
畢竟，楚飛只是利用金華商團在這裡落足，雙方的交情也就這麼點了。
秦書雅沉默好一會，終於開口了，「那如果用10.0的晶核煉製半步10.0的藥劑呢？覺醒者的藥劑就行。」
聽到這話，楚飛看了一眼秦書雅，心中明白了，這個新紮團長修為，應該是10.8級的「覺醒者」。
好吧，覺醒者才是主流。覺悟者才是珍稀物種。
心中閃過這些，楚飛說道：「我只能說可以試試。但失敗的代價，你準備好了嗎？
我可以明確的說，我之前不僅試過、而且試過不止一次，但沒有一次成功。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成功的，我煉製過靈元藥劑，而且品質還不錯。」
10.0的特種藥劑，如赤焰藥劑，楚飛確實嘗試過，卻只是淺嘗輒止。後來全心煉製9.0的赤焰藥劑和狂暴藥劑，給自己做「配套」。
楚飛唯一煉製成功的10.0藥劑，是靈元藥劑。但現在看來，靈元藥劑只是儲能藥劑，幾乎不涉及超三維屬性，所以楚飛可以製備。
說話中，楚飛還是拿出一瓶靈元藥劑放在桌子上，推到秦書雅面前，「秦團長可以鑒定一下。」
靈元藥劑五十萬元的樣子，對楚飛和秦書雅來說，這不算什麼。 所以秦書雅打開藥劑，一口喝了，豪爽中又表現了對楚飛的信任。
喝下藥劑，仔細感受一會，秦書雅眼睛亮了，「這藥劑品質，幾乎完美，是100%品質的藥劑！」
楚飛微微搖頭，「應該達不到百分百，還有點缺陷。但98%是沒問題的。
這藥劑是用異種晶核煉製的，為了去除狂暴屬性犧牲了些別的屬性。」
秦書雅微微點頭，「現在黎明城那裡異種晶核和活屍晶核獵取難度如何？」
楚飛：「如果是9.0以上的精英組團，收益應該有保障，而安全基本無憂。
但如果加上各方人員匯聚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畢竟，這世界上最危險的從來不是異種，而是人類自己。」
秦書雅又沉吟片刻，說道：「我想請你試一試煉製10.0的赤焰藥劑。不求覺悟者級別的，覺醒者級別的就行，也就是說半步10.0的就行。
一切煉藥成本我這邊出。若成功了，每瓶藥劑再補50萬。」
「好！」楚飛一口答應。
秦書雅這相當於自掏腰包給楚飛練手，楚飛當然要答應了。
而赤焰藥劑的話，成品的參考價格也是100萬——參考價格不代表實際售價，但實際售價也不會離大譜。
很顯然，秦書雅這是在做人情了。
而後，秦書雅拿出了足足一個「眼鏡盒」，也就是空間膠囊，「這裡面所有的都用來煉製赤焰藥劑。」
楚飛打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各種10.0的晶核22顆，還有45顆特種果實、靈藥等。
隨便看了一眼，楚飛忍不住說道：「這些東西價值不下於30億吧。」
秦書雅點頭，卻故作輕鬆的擠出笑容：「怎麼樣，敢不敢接？」
楚飛卻笑得很輕鬆：「還行。先前在黎明城那裡經手的11.0的晶核也就這個數量了。」
秦書雅：……
一不小心讓這個少年給裝到了。
但隨後秦書雅轉移了話題，「楚飛，你說我們是否組團去黎明城戰鬥？就是從紅松城出發，沿著你走過來的路去黎明城。」
「這個我不知道，因為我是逃跑過來的。
但九百公里的直線距離確實有點遠。
這麼遠距離的戰鬥，如果你們覺得收穫有保證，那我無話可說。
只是注意點，現在的黎明城物資極度匱乏。」
九百公里，要說遠似乎也不是很遠。楚飛和吳庸只用了六個小時就跑過來了。
如果秦書雅這邊只是組織一群9.0以上的高手去戰鬥，還是可以的。安全應該有保證。但這麼遠距離的戰鬥，收益情況就要打個問號了。
其實楚飛覺得要賠本，但沒說。萬一別人去了卻賺了呢？
首先，想要穿越900公里直線距離的山野，首先要有機車——運輸車輛不用想，高山密林的，四輪車輛壓根就過不去。
然而就楚飛所見，紅松城這裡並不流行機車文化。想要單獨打造這種滿足超遠距離作戰要求的機車，這筆費用會很高。
其次，到了黎明城還要和本土力量競爭，這壓力可不小。人家烈陽城的導彈能直接落到你們頭上呢！
「本土優勢」這四個字可不是亂說的。
最後就是補給問題。現在的黎明城自己吃的用的都不夠，戰亂中的黎明城也不認內陸貨幣，畢竟，貨幣本身不能吃也擋不了蟲子和子彈。而機車的運輸量有限，還要運輸大量的軍火物資。
也許紅松城可以動用飛機，這裡也確實有飛機。但想到異種蟲子已經出現魔法天牛這種存在，楚飛也不看好飛機的安全。
但是，這一切，楚飛只是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嘴上卻沒說。
最終，秦書雅終究還是有些沉默的離開了。
看著秦書雅的背影，楚飛忍不住嘆息一聲。其實秦書雅的壓力也真的很大，現在整個金華商團的經營情況，都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喪夫並失去頂樑柱、卻要保證商團運營、還要培養小叔子儘快突破。
不容易啊。
但楚飛能幫的也不多。唯一可以幫忙的，大約就是眼下的藥劑煉製了。
「儘力吧。相見即是緣分，能幫就幫一把。反正我也沒什麼損失。」
煉製藥劑的研究實驗室已經調試完畢，楚飛立即忙碌起來。
秦書雅給的晶核、靈藥，九成是楚飛沒有見到過的。好在秦書雅準備的足夠充分，每一顆晶核、每一個靈藥或果實，都有詳細的介紹。
但看得出來，秦書雅也只是收集信息，因為很多介紹都有重複和衝突。
秦書雅能做的，就是將各種描述，按照可能性排出個一二三四來，沒有做任何刪減。
其實這也是煉製高級藥劑的困難之一：原材料、或者說「靈藥」種類太多，通常一種藥劑有好幾種配方，而每一種配方的處理方式都截然不同。
至今，依舊有很多靈藥沒有真正恰當的利用方法，很多藥劑師都敝帚自珍，輕易不會透露自己掌握的秘密。
現在，楚飛就拿著的一株「白玉參」的靈藥做研究：半步10.0級靈藥，等級與精靈果實相當，而在王龍洋給的資料中並沒有白玉參這種靈藥。
這白玉參的用法很多，在秦書雅給的資料中，足足有二十幾種用法。
如：可以作為初級復活藥劑、狂暴藥劑的輔助藥材；
又可以作為主葯煉製用於抑制畸變的、9.0級藥劑，洗髓藥劑；
但又可以煉製一種毒藥，劇毒的毒藥，蝕骨藥劑，而且還是9.0級的。毒藥這東西和正常的藥劑不同，9.0的毒藥對10.0的高手也有效！哪怕效果減半，但毒藥就是毒藥。
後面還有對藥性的介紹，林林總總二十多種，前面幾種還有面世的藥劑作為參考，後面的都是「道聽途說或有理推測」，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只看了一會，楚飛就陷入思考：這種情況該如何做？
眼下的靈藥中，白玉參一共三株，不可能一個個藥性去做測試。
而且這些藥劑畢竟是秦書雅親自送來的，很有可能是金華商團壓箱底的東西，是崛起的希望。
楚飛雖然覺得自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做人的底線還是有的。人家如此信任，自己就算搞砸了，也要傾盡全力，而不是糊弄了事。
可這些藥劑、晶核，九成都不認識，根本就無從下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