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第二三章 獵人
第231章 第二三〇章 獵人
機車出城三百米左右，趙洪月忽然關閉了機車的所有車燈，機車立即隱入黑暗之中。
同時機車忽然改變方向，如此又跑出兩百多米后，進入另一條主路后，趙洪月忽然暫停。
而後趙洪月略有沉悶的聲音從頭盔中傳來，在楚飛的頭盔內響起：「系好安全帶，我要加速了。」
不想楚飛直接跳下機車，並將頭盔摘下來掛在後座上，只帶了耳麥和通訊器、以及便攜的紅外探測儀，隨後背起自己兩個碩大的背包，向外走去。
在趙洪月驚訝和不解的目光中，楚飛幽幽說道：「趙姐，你有聽說『黑森林法則』嗎？」
趙洪月想了想，問道，「感覺有點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楚飛悠然說道：「簡單來說，獵人要儘可能隱藏自己的蹤跡，首先要避免自己成為獵物，而後再去狩獵更多的獵物。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一個幽靈。
但我會在趙姐左右。趙姐要做的，就是繼續開車，但速度慢點，不然我這小短腿可追不上。」
趙洪月呆愣片刻，問道：「你不怕遇到異獸？現在獸潮才剛剛開始，且日趨猖獗。
如果乘坐機車，我們可以在異獸反應過來之前掠過。
但如果步行……」
「我走的很快的！」楚飛話語輕鬆，「就算遇到異獸，我也不怕。近身戰鬥，就算是獸潮我也有把握殺穿。」
在次元空間中，楚飛就已經「演習」過了，曾奔襲數百公里，一路殺了不知多少異獸。
現在突破成為覺醒者，戰鬥力更強。近身戰鬥楚飛還真不怕，尤其是沒有什麼防護的異獸。
對現在的楚飛來說，熱武器比異獸更恐怖。
在大路上狂奔，前路可能有狙擊槍、地雷、迫擊炮、火箭彈等等攻擊。
所以，我選擇走荒野，來個萬獸從中過……
尤其是，我還有儲物空間！
經過楚飛簡單的解釋后，趙洪月不得不微微點頭，並且馬上就給出了新的策略，「那我也不直線前進了，依靠機車的爆發力，就算遇到異獸我也能擺脫。
這樣，我們相互聯繫，隨時變換路線。」
楚飛立即答應：「沒問題。對了，我的感知之風半徑，暫時的極限是340米。
如果可以，我們之間的直線距離最好不要超過200米。」
趙洪月揮舞一下手臂，機車緩緩加速，因為速度降低，聲音反而低了很多。
楚飛轉身就走向草木繁茂的荒野中。
確定趙洪月看不到后，手中兩個大包裹和狙擊槍瞬間消失，被楚飛收入儲物空間中。
最後楚飛手中拿著的只有一把長刀，以及一把消音手槍，腰間纏著長鞭。
此時是冬天，草木一片枯黃，但一樣可以隱藏蹤跡，甚至比夏天更好，因為夏天藤蔓什麼的太多，反而影響前進。
剛進入山林中，楚飛就發現了一隻異獸，那是一隻隱藏在山溝中瑟瑟發抖的小鹿，就是這小鹿竟然有兩對宛如刀鋒的鹿角。
相比於普通的鹿角，這鹿角宛如鋼叉。可惜這依舊改變不了它是弱者的現實。
也許是異獸獨特的感應，面對楚飛時，它趴在溝里瑟瑟發抖。
楚飛輕輕路過，完全不作理會。
等楚飛離開后，小鹿忽然跳出，撒腿狂奔。
楚飛繼續前進，感知之風完全擴散開來，在不斷檢索周圍的同時，也在進行「訓練」，竟是戰鬥的過程中修行！
今晚已經將感知之風的全套功法背了下來，剩下的只需要「訓練」——不斷學習、解析、思考、嘗試構建全新的感知之風模型。
此時，楚飛就一邊使用過去的感知之風並積累數據，一邊解析新的感知之風，甚至嘗試建立新的模型。
楚飛現在可以輕易的做到心分多用。
在突破之前，就已經可以做到同時運行九個線程，如今突破后，同時運行九個線程輕鬆太多。
現在楚飛腦海中就同時進行六件事情：
突破后，對突破狀況的自檢；佔用了兩個線程；
運行感知之風搜索周圍，佔用一個線程；
訓練並嘗試構建更高級的感知之風模型，佔用一個線程；
思考覺醒者的情況，並回憶相關知識等，佔用兩個線程；
思考這次的救援並模擬可能的狀況，佔用一個線程；
最後，保持戰鬥狀態，佔用兩個線程。
新生的宇宙腦算力飆升。
楚飛更借用戰鬥的壓力，去壓榨宇宙腦的極限，尤其是構建更完善的感知之風，漸漸將第二層感知之風完善、升華、脫胎換骨。
此前楚飛雖然構建了第二層的感知之風，但效果很勉強，和第一層相比提升不大。
其實不是第二層感知之風的問題，而是楚飛無法構建完整的、第二層的感知之風。
因為第二層感知之風需要一個關鍵的邏輯——傅里葉變換。
第二層的感知之風，其實是覺醒者的法術了。
第一層的感知之風，「精確計算」的極限距離就是340米，超過這個範圍會因為聲音失真等，最終導致計算結果錯誤連連。
但完整的第二層感知之風，有兩大提升。
首先，可以計算更遠的距離了。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引入了傅里葉變換的邏輯。
利用一種以傅里葉變換為核心的演算法，完成逆向推導，將「失真」的聲音還原，最終得到正確的結果。
不過想要完成逆向過程，需要足夠多的數據來「訓練」。
但只要算力足夠強大、模型足夠精確、數據（經驗）足夠豐富，就可以不斷延伸感知之風的有效範圍。
理論上，這個範圍是沒有極限的。
比如次聲波，科學家甚至可以利用次聲波探索星球的內部結構。
楚飛先前就已經可以利用次聲波，簡單感知十幾公裡外的動靜，探索大概情況。
其次，計算結果更細膩了，甚至漸漸超過了聲波的極限。
第一層也有一種演算法，就是利用刷新頻率，獲取更多的「點陣」數據，最終形成超過聲波極限的細膩「畫面」。
但這種簡單的疊加數據的辦法，提升效果有限。
而第二層的感知之風，因為有了傅里葉變換，可以採集到連續數據——這才是線掃描模式的正確打開方式。
採集到連續的數據，感知之風最終計算出來的結果就越發『逼真』。
第一層感知之風，只有超聲波感知，才能得到細膩的畫面；而超聲波感知距離只有十米。
但完整的第二層感知之風，可以將這個細膩範圍擴張到更遠，理論上可以達到340米；而普通的感知範圍可以無限延伸——當然也是理論上的。
現在楚飛還只是訓練過程中，距離完美的結果，還有點距離，但楚飛正在突飛猛進中。
第二層感知之風漸入佳境。
首先改變的，就是超聲波感知範圍，10米的有效範圍內，感知之風的細膩程度，漸漸有一種「視覺」的既視感；感知的點陣間距（像素），漸漸提升到0.7厘米級別，通過數據的高頻刷新，加上傅里葉變換，將矩形波轉化為正弦波，最終取得的連續數據精度可達0.2厘米級。
2mm的解析度，已經接近視覺效果了。
而後是340米範圍，點陣間距也在不斷縮小，經過傅里葉變換后，細膩程度提升到了10到30厘米。
再次是超過340米的範圍、到一公里之間，楚飛漸漸可以計算出點陣距離0.5~1米精度畫面。
0.5~1米的解析度，當然很粗糙，一個人只能分到兩個像素，但卻可以做到精準定位了。
最後是超過一公里后的，也可以做到模糊定位。
而隨著楚飛不斷訓練，第二層的感知之風不斷完善，效果依舊在提升中。
現在，楚飛就利用強大的感知之風，「食言了」——與趙洪月之間的距離，不再是200米，而是300米。
從200米提升到300米，實際搜索麵積提升到原來的225%。
楚飛如同一個人形的聲波雷達（聲吶），掃描直徑約兩公里範圍內的一切。
完美的宇宙腦和強大的算力，讓楚飛得以將感知之風的刷新頻率，控制在60hz。
雖說半覺醒者階段，楚飛已經將感知之風的大範圍刷新頻率提升到60hz了，但現在掃描範圍從340米提升到1公里，面積增加到原來的865%。
所以感知之風的效率已經在悄然間脫胎換骨。
楚飛和趙洪月這樣前進了大約兩公里的距離后，楚飛有了發現。
「趙姐，在我們前方大約450米距離，疑似發現一輛戰車。戰車的長寬高大約在12×2.5×3米。隱隱掃描到炮筒結構。」
趙洪月頓時就驚了，「是火炮運輸車吧。火炮我們倒不用怕，距離太近了。但火炮運輸車上，必然有機槍的，甚至機炮。尤其要注意，車上可能還有超大功率的雷達、乃至聲波探測設備，這東西可以發現十公裡外的異獸。
注意，現在我們遇到的任何人，都可能是敵人。
因為飛虎城所有的戰隊，都已經撤退回城了。至少明面上是這樣安排的。
所以，現在遇到任何人，都可以…甚至必須是…先下手為強！
能擁有火炮運輸車並送出城外的，怕是有城主府參與其中，決不能有任何僥倖心理。」
楚飛回了一聲『收到』，臉色也凝重很多。
機槍和機炮，其實是一種東西。但一般來說，將子彈口徑在20mm之內的稱之為「槍」，20mm及以上的稱之為「炮」——並沒有嚴格的規定。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子彈口徑越大，威力越瘋狂。
一般25mm口徑的機炮，近距離下可以撕裂坦克，就像切紙板那樣，將坦克的外殼撕開。
而且機炮的有效攻擊距離，可達兩公里甚至三公里。
要是被這樣的武器鎖定，蝶變法術也得抓瞎。楚飛只是簡單的想想，就心頭髮冷。
不過好在這裡是荒野，又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想要鎖定目標很難。
楚飛就觀察了便攜紅外裝置的探索結果，這個紅外裝置還是大功率的呢，結果超過一百米就開始模糊，150米外就徹底糊了。
實際上在茂密的山林中，就算是大白天的視野也很有限。
但感知之風卻可以創造奇迹。
前進中，楚飛也在思考一個問題：假定對方就是敵人，那為什麼要在這個為位置埋伏？
掃描下周圍地形，再想一想路線圖，楚飛恍然：
對方埋伏的位置，距離主道只有120米的直線距離，其所在的位置雖然不是高地，但視野開闊，其炮口更是早就朝向主道了。
只要楚飛和趙洪月出現在這裡，就會進入對方的射程之中。整段主道前後約有150米，將完全暴露在炮口之下。
看到這裡，楚飛眼神越發冷漠。果然是敵人，果然是沖著自己和趙洪月來了，尤其是沖著自己來的。
畢竟，這些人抓住黃剛的核心目的，就是誘導自己出門。
現在，我出來了！
你們洗乾淨脖子了嗎！！！
距離迅速接近300米，楚飛暫停前進，仔細將前面的火炮運輸車掃描數遍，發現了12個人散布四周，其中甚至有兩人隱藏在黑暗中，那是狙擊手。
剩餘十人也很精彩，他們手中拿著的有火箭彈、狙擊槍、榴彈炮、機槍。
若非山林阻擋，他們只怕已經開始攻擊了。
而根據楚飛掃描的結果，這些人應該已經發現自己和趙洪月了，因為他們分成了兩個攻擊方向，剛好針對自己和趙洪月。
楚飛相信，這絕不是巧合。
對方一定發現了自己和趙洪月。只不過因為山林的問題、積極自己兩人正在高速移動等，暫時才沒有攻擊吧。
難道說，自己想要做個獵人的計劃，還沒開始就要流產？
不，等等，我楚飛不可能一點優勢都沒有！
楚飛急速思索，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的優勢所在：
敵人發現了我和趙洪月，我也發現了敵人，但是敵人不知道我發現了他們，更不知道我知道他們發現我。
山林中300米的距離，還是很遠的。
楚飛立即和趙洪月通話，並啟用了全新的加密通道，簡單將事情說明白后，楚飛說了自己的想法：
「趙姐，我建議伱繼續原來的探索計劃，甚至可以慢一些，防止進入對方的攻擊範圍。
同時，等待我的消息，然後向指定位置發送一顆火箭彈，最好是帶有電磁脈衝的那種。
爆炸后，我會快速突破這三百米距離，爭取在敵人反應過來之前，取得決定性成果。」
「好。」趙洪月言簡意賅，完全相信楚飛。
楚飛繼續前進，同時不斷計算趙洪月和敵人營地的距離，同時也計算趙洪月機車上火箭彈的飛行參數等。
因為是第一次這樣做，楚飛反覆計
算了十幾次，距離目標的直線距離只有270米時，楚飛終於做出了決定，直接通過頭盔的通信系統，給趙洪月發送了一組坐標參數。
趙洪月收到后，直接通過頭盔將數據導入機車的控制系統，下一瞬間，確切的說是在楚飛發送信號的0.5秒左右，一顆火箭彈爆射而出。
此時趙洪月距離敵人的陣營還有260多米的直線距離，火箭彈發射瞬間所產生的光芒，頓時驚動了埋伏在半路的敵人。
他們紛紛行動，隱隱有些慌亂；但也有聰明的就地躲避、甚至趴在地面上。
更有人沖向車輛，甚至還有操作機槍，調轉槍口，準備向火焰方向胡亂掃射。
但他們的速度太慢了。
兩百六十米直線距離，對於火箭彈來說，也就是一秒的時間。
敵人剛做出反應，火箭彈已經降臨。
「轟……」
刺目的火焰點亮了半個山林，翻滾的硝煙升騰而起。隨即有人尖叫著，有機槍胡亂掃射，甚至有人沖向火炮，等等。
一顆火箭彈的威力雖然不錯，但直接死亡和重傷的，也就三個倒霉的，剩下9個活蹦亂跳，而且跳的更歡了。
但是這些人完全沒有想到，此時此刻，楚飛開始衝刺了。
楚飛是從270米外開始衝刺的，但沿途的道路，楚飛早已完成了預先偵查和計算——通過感知之風掃描，計算出了最快的道路，且最堅硬的地面或者落腳點。
經過精算后的實際路程，只有299.7米，勉強算是300米把。
爆炸發生的瞬間，楚飛宛如一隻幽靈飛奔，其速度甚至超過40米每秒，也就是說楚飛此時的瞬間時速，超過144公里、逼近150公里。
靠雙腿跑出了如此瘋狂的速度，300米的距離不過7秒出頭。
要說七八秒時間或許夠久了，但趙洪月正在吸引敵人的關注。
而先前的火箭彈帶有電磁脈衝效果，嚴重影響了各種儀器的狀態。
哪怕這些設備質量可靠，但影響個十幾秒一點問題都沒有。
尤其是激烈爆炸后，周圍一片昏暗。為了防止暴露，敵人甚至都不敢開啟燈光。
就在這一團混亂之中，楚飛陡然衝出，並且直奔兩個躲藏在暗中的狙擊手。
兩個狙擊手倒也機敏，第一時間發現楚飛了。但太遲了。
楚飛直接掏出經過消聲處理的手槍，啪啪兩下，兩個狙擊手直接倒下。
而後，楚飛直奔一個躲在暗中、扛著火箭炮的傢伙。這傢伙才是楚飛的目標，在爆炸發生的第一時間，就躲好了，頰肩膀上的火箭彈已經激活。
再混亂的團體中，也有聰明的人；再混亂的人，也有聰明的時刻。
也不知道這傢伙是聰明人還是普通人的聰明時刻，竟然知道躲在暗中，準備抽冷子放火箭彈。
他躲得很好。可惜，他輸在了楚飛的感知之風下。
「唰……」楚飛的身影一閃，就出現在此人面前。
此人大驚，想要呼喊、也想要啟動火箭彈攻擊楚飛。
可惜，和前面兩個狙擊手一樣，還是太遲了。
刀光閃過，火箭彈就楚飛劈開了，刀光再閃，一顆腦袋衝天而起。而楚飛身影卻毫無停留，繼續前進。
如此一連劈了三個，在楚飛直到第四個時，目標終於反應過來。
主要是楚飛殺完了前面三個目標后，第四個目標有點遠，導致楚飛不得不暴露痕迹。
不過楚飛已經不在乎了，此時需要的是速戰速決，身影一閃，卻搶到了機炮。
看到楚飛的動作，剩下的人亡魂大冒，一個個尖叫著、瘋狂躲避。
但是……但是……還是太慢了！
楚飛直接調轉槍口，勾動板機。
「突突突……」
25mm口徑的機炮爆發，每分六千顆子彈的速度，形成了金屬風暴。
不過三秒，楚飛就停下了。
現場已經看不到一個完整的人。
山野中忽然安靜下來，除了叮噹作響的子彈殼在輕輕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