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第256章 生意，都是生意
第256章 生意，都是生意
身死道消？
章立目光落在身前這位不過築基九層，連半步金丹都算不上的道人身上。
也不知道這傢伙從哪裡來的勇氣。
似乎看出章立不悅，吳子月連忙上前，低聲開口：「前輩，仙盟與魔宮乃是死敵，你也是道門修行者，我們本就是同一戰線。」
這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章立搖搖頭，擺手道：「商隊的事情先不說，你們覺得那魔宮之人真的不知道你們的存在？」
他的話讓吳子月等人一愣。
章立伸手指向那停著的大車。
「這樣的大車之上隨便安裝幾個小陣法，周圍事情就能探查清楚，估計圍捕你們的人已經在十里之內了吧？」
章立的話讓吳子月和剛才出聲的道人頓時面上難看至極。
那道人幾步跨出，立在車架前，神念掃過，然後抬手一拍。
一道暗黑的魔光閃耀。
隨著這魔光碎裂，遠處，數道將天地照徹的流光亮起。
「是魔道金丹大修！」
「快走，魔修來了！」
「魔宮的人真的設下了陷阱！」
幾人慌亂起來，再不管章立，轉身就奔逃。
章立面上笑意不減，看向吳子月：「下次若是再有需要，可再來找我，丹藥還是其他，都好說，便宜。」
吳子月渾身一震，苦笑向著章立一躬身，飛身就走。
不過片刻，遠處就傳來轟鳴炸裂之聲。
魔光與靈光閃耀。
廂房之中住著的曲家眾人忙奔出來，小心攀上屋頂去看。
這一戰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半刻鐘就消散遠去。
曲成坦等人看沒了熱鬧，便繼續回去睡覺，章立站在小院中，沒有離開。
「哈哈，還要多謝章掌柜，幫我們抓了幾條大魚。」不過一會，一道身影飛落，向著章立拱手。
正是當初引章立他們入五鹿城的魔修明檀。
明檀抬手將兩塊上品靈石拋給章立，目光掃過周圍，然後轉身就走。
等他離開半刻鐘，一道身影從牆外跌落。
章立走上前，看地上躺著的是面色蒼白的吳子月，其肩膀上血肉模糊。
「這不就是生意上門了嗎？」
章立搖搖頭，伸手將吳子月提著走進廂房。
一顆上好的療傷丹藥售價一百靈石一點都不貴。
一顆穩固修為的丹藥只要五百靈石，更是無比便宜。
還有，一柄趁手的道門法器，只要三千靈石，這簡直是白菜價。
傷勢盡復的吳子月帶著八千欠債離開。
按照他說的，五鹿城這邊仙盟的強者幾乎被一網打盡，短時間仙盟都無力掌控五鹿城了。
他還會回來，但是不可能是直接來奪回五鹿城。
仙盟與魔宮之間爭奪的城池太多了，沒人會在意這樣一座小城的。
仙盟也不可能動用大軍前來。
「你是準備往何處去？」站在院子里，章立看向吳子月。
吳子月轉頭看向五鹿城方向，面上露出一絲失落。
「我們一脈丟了五鹿城，只能去金魯城。」
「前輩放心，吳子月絕不會拖欠前輩的靈石，我會最快時間前來還債。」
吳子月走的時候，沒有了上一次的傲氣。
章立倒是無所謂，不過是這麼點東西而已。
第二日一早，商隊再收購了靈藥和各種毛皮后，送往五鹿城。
這一趟下來，他們賺了大概一百靈石。
畢竟是收購，再轉賣，不是之前自家村莊里存的，那是無本生意。
曲家祥他們趕緊將貨物賣掉，換的靈石不是直接去買貨，而是換成了城外莊子需要的各種物資。
這是章立的意思。
果然，第二趟換的靈藥和毛皮更多些。
五鹿城被魔修佔領，城外的莊子都不敢進城，這些物資都是他們缺的。
這種交易一趟就是能賺三百靈石，三趟之後，商行的資產已經到一千靈石。
這是曲家這些子弟之前完全不敢想的。
不過三趟之後，這生意就難做了。
因為其他商家也轉過彎來，開始敞開門做生意。
管他魔修還是道門，自己過日子才是正經。
「店鋪里現在一共有多少靈石？」章立看曲家祥他們都有些躊躇，走過去開口問道。
曲家祥忙將所有的靈石都拿出來，一共一千三百六十塊。
「曲成坦帶上靈石跟我走。」章立揮揮手，徑直走出店鋪。
曲家眾人愣一下，相互看看。
曲家祥忙將靈石裝在個小盒子，然後遞給曲成坦。
曲成坦抱著靈石跟在章立身後，順著大街前行。
不過片刻，兩人已經到城中心，一座三層高樓之前。
這裡如今魔氣繚繞，乃是佔領此地的魔修駐地。
章立走上前，與駐守的魔修低語幾句，不過片刻，穿著黑袍的明檀便走過來。
「章掌柜你要與金魯城做生意？」
明檀看一眼章立，目中閃動精光。
「五鹿城雖然沒有什麼特產，但五鹿精魄還算能拿的出手。」
看著章立，明檀壓低聲音：「我五鹿城如今想要一些魚鱗草。」
章立點點頭。
這魚鱗草是壓制心性躁動的靈草，對於魔修來說是常用的靈藥。
這一次魔宮出手的魔修估計收穫不小，修為戰力提升，心性可能會跟不上。
「哈哈，章掌柜可是我明檀的朋友，這樣，我看看城中還有多少五鹿精魄，看你們商號能吃下多少。」
……
五鹿精魄是三十靈石一顆，明檀大方的讓章立賒欠了五千靈石，用交易來的魚鱗草抵賬就行。
兩百多顆五鹿精魄帶回去，讓曲家祥等人面色變幻，一時間不知是喜是憂。
這是真的要倒向魔宮嗎？
可這些精魄只要轉手，起碼能賺五六千靈石，再換成魚鱗草的話，來回一趟便是上萬靈石利潤。
有了這些靈石，曲家莊的人就能好好修行。
曲家祥深吸一口氣，看向身邊眾人。
「掌柜說怎麼做，我們就這麼做。」
其他人目中透出一絲靈光，都是點頭。
這世道，有靈石，有修為，才是根本。
一日之後，商隊悄然出城。
金魯城在兩千裡外，這一趟走的可不容易。
好幾次都是章立出手，才將路上的妖獸和劫道的匪賊掃滅。
這讓商隊的物資又多了不少。
兩千里，到金魯城花費了五日時間。
這主要是車好，路上也沒有什麼耽擱。
商隊進金魯城時候，被盤問了一番。
章立他們沒說是從五鹿城來的，只說是商隊。
入城花了幾十靈石，然後他們便尋交易之地開始售賣大車上裝的貨物。
章立則是帶著曲成坦在城中閑逛。
當然，他不是真的閑逛。
之前早已記住了吳子月的氣息，他來這裡就是為尋吳子月的。在城中穿行，章立立在一座看著有幾分衙門模樣的宅院前。
這宅院有些破敗，門口站著幾位修行者，修為都只是練氣三四層。
曲成坦上前打探，不過一會，從中走出的吳子月面上帶著一絲茫然。
看到章立，吳子月張張嘴，然後低嘆一聲，領著章立走到轉角處。
「章前輩，真是一言難盡啊……」
他從五鹿城歸來，因為他們一脈強者都隕落了，就被安排在這小地方，做一個無權管事。
「這金露堂不過是城中管著交易的小地方，城中大的交易根本管不了。」
吳子月面上露出苦澀，慚愧道：「答應前輩的靈石，以我目前的俸祿，怕是——」
章立擺擺手，讓曲成坦將帶著的盒子打開。
看到盒子里的五鹿精魄，吳子月渾身一震。
「這，這些精魄……」
他抬頭看向章立，雙目之中閃動一絲精光。
「這精魄只有控制五鹿城的勢力才能開採。」
當初是他們仙盟駐守一脈，如今的五鹿城，可是魔宮佔據。
章立沒有說話。
吳子月面上露出複雜神色，苦笑搖頭。
「算了，我自己都這樣了，何必去管這些事情。」
他看向那些精魄，沉吟一下，低聲道：「我能幫你尋到買家，價格，一百靈石一顆。」
一百靈石，這是三倍的利潤了。
光是這一盒子，就能換取三萬多靈石。
「我要換成魚鱗草，然後，」章立頓一下，看著吳子月，「給你一成利潤。」
一成利潤。
多嗎？
不多。
起碼對於之前的吳子月，這一成利潤是真的看不上。
但是如今本脈高手隕落，只剩下一些後輩弟子，又失去五鹿城控制權的他，這一成也是救命稻草了。
抬頭看著章立，吳子月心中微微掙扎一下便伸手將盒子接過。
「好。」
……
魚鱗草原本的價格是五十靈石一株，在吳子月壓價之下，總共給了章立一千株。
帶回魚鱗草，五鹿城中明檀很是欣喜，按照一百靈石一株全都收下。
這就是十萬靈石。
拋出本錢和吳子月那一成，還賺了近八萬靈石。
不過章立沒有獨吞這八萬靈石，而是將其中三萬交給明檀。
這讓明檀很是喜悅。
半個月後，第二次交易開始。
這一趟，不只是五鹿精魄，還有幾種魔宮治下才有的，比較珍貴的寶物。
這一趟，章立賺了三十萬靈石，吳子月拿了三萬，明檀拿了十萬。
……
三年時間，景元商行已經是方圓十萬里最大的商行。
商行擁有二十個商隊，專門負責在仙盟和魔宮治下各處交易。
至於章立，已經很少出面。
也有人調查過景元商行，但最終不了了之。
所有人都知道景元商行違背仙盟和魔宮的規矩，在兩方之間交易。
但沒有人真的出手動景元商行。
外人很多推測和傳言。
有人說，章立乃是仙盟某位大佬的後輩，才能做成這樣的生意。
有人說章立是魔宮某位大佬的弟子，才能在兩方遊走。
還有人說，這是仙盟與魔宮有意要結盟對付妖盟。
沒有人知道，其實真正的原因，是章立在交易之中悄悄夾帶私貨。
從仙界和修行世界帶來的高等級寶物，悄然夾在各種物資之中交易，讓仙盟和魔宮都不願對付他。
一顆能讓元嬰境提升修為的丹藥，一柄法寶長槍，甚至是一顆出竅境都垂涎的丹藥。
這等寶物都能交易，誰願意將這樣的商行滅掉？
真斷了這商路，可就沒有這麼多的寶物了。
這也是外面各種猜測章立身份的原因。
沒有這等身份，章立怎麼能拿出那麼多寶物？
……
五鹿城。
景元商行總部。
一座五層高樓，金碧輝煌。
一身法器衣衫的吳子月立在章立身前。
從一年之前，吳子月就被安排進了五鹿城，然後與章立單獨接頭。
不過此時房間之中還有另外一人。
魔宮的明檀。
吳子月看著明檀，沉聲道：「五鹿城必須還給我們。」
他身上透出一絲煞氣：「我們不介意自己出手。」
他的話讓對面坐著的明檀挺直身軀，冷聲道：「你們可以試試。」
吳子月豁然起身。
章立擺擺手，看向明檀：「開個價吧。」
這話讓房間之中的氣氛頓時沒了之前的緊張。
明檀哈哈一笑，吳子月也坐下來。
「沒辦法，幾位大佬出面，說要五鹿城。」
轉頭看向章立，吳子月低聲道：「特別是景元商行，一定要保留。」
這話讓明檀冷笑。
「章兄，你看看，仙盟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
吳子月抬頭看他。
明檀擺擺手，雙目之中透出精光：「我要金魯城，還有，三千裡外的那座明玉礦。」
吳子月面色微微一沉，還未出聲，明檀已經再次開口：「明玉礦只要拿到，往後咱們生意就更好做了。」
生意。
一切都是生意。
吳子月雙目之中閃過深邃靈光，轉頭看向章立。
「章哥，你看這事能不能成？」
章立面上神色不變，看向窗外：「少死點人吧。」
少死人，事情可以辦。
明檀和吳子月相視一笑。
三個月後，仙盟大軍到來，魔宮之人退去。
五鹿城重回仙盟。
只是大軍才撤，魔宮就出手佔領了金魯城還有一座明玉礦。
兩邊換算，沒有什麼大收穫。
損失也不大。
「你就是景元商行的章立？」五鹿城的城主府，大殿之中，上首端坐的老者目光落在章立身上。
他雙目眯起，盯著章立：「與魔宮勾結，私販重寶，你的罪責可是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