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章立踏入武道先天大宗師境
第84章 章立踏入武道先天大宗師境
永州大局將定，趙國下一任帝王之位也該定下。
守在皇都數十年的太子趙謙沒能爬上那個位子。
所有人都知道，那個位置是為武王趙城準備的。
「師叔，祝先生永州城外祭奠死難百姓，耗盡心力，陷入昏迷，柳月將軍護送他回洛京。」
「蘇御使留駐東南，武王殿下會在一個月後班師回京。」
看向章立，青尋道人低聲道：「洛京若有動蕩，就在這一月之內。」
皇位更替，對於每一座皇都來說，都是一場富貴與生死的交錯。
有人飛黃騰達，有人噹啷入獄。
有人身披朱紫，有人屍沉河底。
「太子不會甘心的。」楚原定吸一口氣，低聲道；「昨晚，我元武堂的兄弟們查探到城中不少異動。」
原本封禁的洛水之中有不少商船入京，少有的幾條進城陸路，昨夜也有武者入城。
京中臨河坊等平民所居之地，有許多外地人來。
「武王府外多了不少眼線，還有，京中有好些家商行收緊銀糧。」
這些商賈是嗅覺最靈敏的。
對於洛京之中的風浪，他們是最先感知到的。
一旦皇城真有奪嫡之亂，整個洛京必然是一場血染洛水的動蕩。
章立點點頭，並未評點什麼。
世俗紛爭，與他，關係不大。
洛京還有東方鏡坐鎮，亂不了。
「此符為金甲符，可凝一道金甲，抵擋大宗師之下攻擊百息。」章立抬手，掌心兩張符籙。
交給楚原定和青尋道人各一張護身符籙，讓兩人感激躬身離去后，章立回到偏廳之中，開始凝神畫符。
祝雲山昏迷，不知是封仙成功，還是失敗？
此事等柳月護送祝雲山歸來或許就有答案。
若是祝雲山封仙成功，自己也多一條退路。
要是封仙失敗，自己就更要小心。
武王趙城平定永州消息還未傳回，但景元觀已經探知消息。
趙城如果成為趙國新帝，以其武道修為和心性，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御景帝一番謀划，到底是成了。
世間帝王，確實了得。
「嗡——」
一張符籙繪製成形，其上金光一動，定在原處。
不知不覺，章立繪製尋常符籙的成功率已經極高。
這符籙上的筆跡也與當初初學時候，天差地別。
「這就是畫符手段……」不知何時走進偏廳的虞夢夢面上露出好奇。
見章立皺眉，虞夢夢連忙端著茶盞茶杯走上前。
「我姑父說，借住在人家，要手腳勤快，才不討主人家惡。」
熟練的給章立斟上茶水，送到面前，虞夢夢小聲道：「其實從小到大，我都一直寄養在外，已經習慣了。」
虞夢夢不知道自己就是虞紅姑和東方鏡的孩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不被東海鮫人族接受。
在她心目中，自己就是一個尋常的鮫人族。
章立接過茶水，喝一口，點頭道：「手藝不錯，茶葉太差了。」
說著，他抬手將一罐茶葉放在桌面上。
虞夢夢忙重新燒水煮茶。
章立在那畫符，她便一邊小心的看著茶爐，一邊伸頭去看。
兩個時辰后，章立收起繪製好的符籙離開。
虞夢夢看他走，然後看向桌面上攤開的符籙書冊，還有散落的符筆符紙，咬著唇，眼中透出渴望。
沉吟許久，她輕手輕腳走過去，緩緩坐下，伸手將符筆拿起。
靜室之中，章立對偏廳之中事情有所察覺，只是輕笑搖頭，便不再關注。
升起一道防禦陣法，他雙目之中透出精光。
一柄玉色的長尺出現在他的雙手之中。
御靈道的御靈法器，極品凡器御靈尺。
此尺其中靈紋完整，本該是一件法器，只是因為以御靈道中流傳修行法門煉製，可以在收入一道御靈之後，將這寶物的品質直接提升到中品法器。
中品法器，章立手上有一些。
上品法器，他也有。
只是不管上品還是中品，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都沒必要。
下品法器是最適合的。
但御靈道的法器不一樣，因為其中有御靈駐留，不管其品質多高，都能御使，只是消耗或許會大些而已。
這也是盧陽洲御靈道低階修仙者能實力超越同階的原因。
章立暫時沒興趣研究這御靈尺，收起玉尺，手中一柄長劍浮現。
最近，他有些痴迷劍道。
連著遇到兩位劍道大宗師，並且與他們交手，對他的劍道修行有極大的觸動。
此時長劍在手，劍鋒之上一層淡淡的劍芒出現。
青蓮劍典。
青陽劍術。
修行世界的劍道修行之法與凡俗世界武道劍術結合，讓章立的劍道理解也更加精深。
劍，乃殺人之器。
劍有鋒芒，內凝百折不撓之心意，外聚無堅不摧之劍氣。
要修劍術，要修劍道，先要有一顆劍者之心。
章立並未有一定要做一個劍修的心意，卻有要修好劍術的決心。
「嗡——」
隨著劍招遊走，他身周一道淡淡的青色光暈浮現。
真氣自盈，已經到化氣之境巔峰！
武道修為，章立已經到此等地步，唯有更進一步，入先天。
他攤開手，掌心一顆熬煉肉身的血脈丹出現。
此丹不過是尋常提升肉身筋骨力量的丹藥，在煉體功法修行時候吞服。
一顆丹價值一塊靈石。
毫不猶豫，章立手中十顆血脈丹凝聚，青色光暈一閃而逝。
融合！
當他展開手掌，掌心一顆青紅色光暈閃動的丹藥透著濃郁的氣血藥力。
血脈精元丹，乃是藥力比血脈丹渾厚十倍的上品丹藥。
以此丹吞服，可以藉助瞬間提聚的氣血力量，破開身軀之中經脈阻礙，是煉體功法修行時候破境提升用的。
如今，用來提升武道修為也剛好合適。
丹藥入腹，身周浮動的真氣瞬間再次震蕩翻滾。
先天真氣！
唯有化氣為實，凝成先天真氣，才能有這層青色光暈在身。
身聚先天真氣，這是武道大宗師境的表象。
這也意味著，章立的武道修行踏入先天境，成為凡俗世界巔峰存在。
武道大宗師！
當青色先天真氣匯聚的瞬間，他心中有所感應，將所有的武道之力凝聚長劍之上。
「嗡——」
掌中長劍震蕩，劍身之上一道淡淡的流光緩緩前行，好似青色的溪水流動。
最終，青光覆蓋劍身，在劍鋒之處化為一層淡薄到極致的光暈。
就這淡薄一層，章立已經面上露出驚喜。
長劍一震，光暈散去，他身上一道犀利凜冽的力量升騰。
劍氣！
他章立也能憑修行的劍道踏入先天，成為一位以劍入道的武道大宗師！
「此方天地，似乎，對入道有所鍾？」立在原處，感受自身踏入武道大宗師之後身軀之中力量的變化，章立輕聲低語。
不管是在雲嵐山上，還是那些搜羅來的典籍記載，世間修行早無天道之力。天地，無加持之力，也無阻道之力。
天道，無情。
可是當他踏入先天境，卻感覺周圍虛空好似一層屏障被撕開。
就好似當初寄養在封仙符中神魂收回時候，自己眼前世界都有不同。
先天境，真的與先天之前有天地之別。
身軀，凝練更加迅速，煉體功法推進的速度會快更多。
五感，更加敏銳，修術法時候能快速感悟。
對各種力量的感觸，更加細微，比如劍術，每一招每一式的力量與姿勢，都好似豁然通透。
章立甚至覺得，自己再繪製符籙，指掌間的控制，都會更精細。
沒想到踏入大宗師境，會有這麼多的好處。
入武道先天大宗師境，他才感受到大宗師與其他境界的不同。
大宗師境，武道真氣由虛化實，身軀、筋脈、神魂都在不斷熬煉。
先天之境，根本不是如化氣或者凝氣境一般的一個小境界，而是力量可以不斷凝聚的一個大境界。
初入武道大宗師，跟武道大宗師中的資深強者，實力天差地別！
兩日之後，章立身上氣息收斂如常，走出靜室。
他已經以自身仙道修為將武道修為遮掩，外人根本看不出他的修為。
再看到章立，虞夢夢面上閃過怪異之色。
「章先生，你們仙道修行者都是不需要進食的是吧？」
章立沒有搭理她，坐到偏廳長案前，拿起長案上放著的竹筒。
雖然虞夢夢用他的符筆符紙偷偷練習了繪製符籙，卻不敢看這些竹筒。
不過這虞夢夢倒是將原本有些雜亂的偏廳都整理一遍，整齊多了。
章立當然知道，這是為了掩蓋她自己看過書案上符籙書冊，偷偷畫符的痕迹。
對這小妖這點心思，章立也不揭穿，直接將竹筒之中的紙卷展開。
永州，攻入城中的大軍秋毫無犯，為聚糧草，蘇銘和世子趙吉下令殺馬為食。
武王趙城親手斬殺自己的坐騎，送給傷兵食用。
平叛軍將士氣如虹，滿城效死之聲。
那些原本還有不平之心的百姓和家族，全都不敢再有絲毫異動。
比較意外的是，之前誓言平定世家的蘇銘竟是沒有一絲動手的意思，反而是邀請他在永州為官時候那些同僚徹談。
章立知道，這才是蘇銘的聰明之處。
治國，當以小烹而燴。
要崩塌趙國東南世家，就要不斷從小處挖牆角。
如此看，收起刀劍的蘇銘才更可怕。
就如同，藏劍於袖，百年不出的東方鏡。
當著是一脈相承。
永州亂定，不代表趙國東南就沒有亂子。
永州謝家除去自立為永州王的謝必束手，其他人基本都逃脫。
徐州府一直沒有響應平定永州的徵召，十六府中大多是敷衍。
今日武王能定永州，他日也能定徐州。
可趙國卻禁不起這等連翻亂戰。
百姓，也經受不起。
洛水之上的封禁已經形同虛設，真有沾染妖毒的百姓，來景元觀外喝一口湯藥就成。
可洛京之中的物價依然比戰前提高了三成。
若是永州再不定，洛京就有百姓要斷糧了。
與永州那邊的安撫不同，洛京之中的治理可謂是快刀斬亂麻。
這幾日來，東方鏡連發數道手書，京中六大商行盡數被羽林衛接管。
城中大商，有至少十家因為囤積居奇而被下獄。
皇族供奉堂高手護送，所有涉及永州叛亂的官員押解永州，給永州百姓一個交待。
這算是與永州蘇銘帶死難百姓鳴冤相互呼應了。
洛京陳家被抄，糧草銀兩充公，原戶部尚書陳進送往永州。
章立知道，等武王回朝，皇帝還會發一個罪己詔，給永州一個交待。
可以說，這些安排處置，真的是將權謀玩到極致。
最讓章立想不到的是，東方鏡竟然召景元觀，發出滅妖令。
懸空寺行走弟子瞭然和尚，修妖法，引妖亂。
洛京的妖亂，全都是瞭然和尚所為。
哪怕章立知道洛京妖亂時候瞭然和尚還沒到，可是百姓們更相信這妖亂是趙國之外人的謀害。
何況一位年輕佛門後輩急於表現，急功近利，最終踏入歧途的故事，更讓那些江湖武者，京城百姓津津樂道。
如今，洛京城內外，周邊州府都廣發滅妖令，要擒拿瞭然和尚。
滅妖令甚至送往趙國之外，由景元觀中宗師慶忌親自送往懸空寺，交給懸空寺主持空聞大師。
這一招嫁禍，真的難以想象會是有君子國相之稱的東方鏡所為。
果然，成為世間巔峰之人行事，都不是能輕易揣摩的。
「章先生，張楚求見。」小院之外，張楚的聲音響起。
「進來。」章立將手中紙卷燃盡，抬頭看向走進來的張楚。
此時的張楚身穿黑色的武服，神色冷峻，身上有氣血力量涌動。
他的修為暫時穩固在易筋境界，按照章立的要求，現在以修習文字，熬煉身軀，練習武技為主。
他自己也知道，現在他空有修為境界，卻無匹配的武技，也無該有的心境。
這樣的修行，根基不穩，需要不斷熬煉。
當然，他也不急。
他不到三個月就走完了外人十年的修行之路，後面可以慢慢提升。
而且他本來想求的是仙道修行，武道提升屬於意外驚喜。
見識過景元觀中章先生的手段，他心中渴求的是仙道。
虞夢夢認得張楚。
當初在驅除妖氣時候，張楚挺身而出。
「怎麼了？」章立只是掃一眼，就感覺到張楚此時情緒不對。
「章先生，元武堂幾位兄弟昨晚在洛水值守時候被害。」張楚一拱手，稱身開口。
值守洛水的任務是朝堂和景元觀共同發布，洛京各方江湖勢力都被徵召。
元武堂如今也算是洗白了，堂中弟子大多願意被安排這些任務，總比泅渡洛水好。
「江湖仇殺？」章立再次問道。
「不是。」張楚搖搖頭，低聲道：「是仙道術法手段。」
術法？
那就是鎮守弟子？
是滅妖盟的人不甘心被驅逐，來報復？
「卓雲大哥說，可能不是那些謫凡修仙者所為。」張楚再次開口。
不是謫凡修仙者，那是——
「師叔，觀主請您去一趟元辰殿。」小院之外，青尋道人的聲音響起。
章立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衫。
「應該就跟你所說之事有關。」
「我去看看。」
掃一眼張楚和虞夢夢，章立走出小院。
立在小院之外的青尋道人面色凝重。
「師叔，昨晚洛水之上出手的是東海鍊氣士。」
「兩位元武堂弟子死難，一位景元觀弟子折損。」
「鍊氣士中高手已經到了洛京。」
壓低聲音，他看向章立。
「這是在向我景元觀下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