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雪舞，凈世的劍
「這不可能！」
詫異中出聲，維爾滿臉寫著難以置信。
還沒等他從吃驚中反應過來，維爾忽然發現女劍士身上的力量在急劇提升，相反，之前的那種可怖殺意在劇烈的收縮。
心中，不詳的念頭在瘋狂的湧現。
橫握長劍，維爾往劍身一抹，一道高速旋轉的強力氣旋躍然於劍刃之上。
「風啊……」
「咻！」一個巴掌大的白點一閃而逝，那短短的數十米距離幾乎根本不存在一般，僅僅只是數秒，她就直接出現在了維爾的眼前。
「鏹！」
本能的舉起長劍，維爾差點摔倒在地。
劍技被打斷？！
「鏹！」
又是一記碰撞。
「咔嚓！」
維爾的雙腿直接因為巨大的力量嵌入泥土之中，他身旁的泥土也因為這可怕的力量瞬間崩裂成無數的碎屑。
「鏹！」
第三下撞擊！
維爾手中的長劍被巨大的力量直接打飛，巨大的衝擊力震得他整個手腕都麻掉了。
「結束了！」
宛如死神收割的鐘聲，一抹雪白在維爾的眼中愈來愈大。
「影魔！」
本能的，維爾還是使用了這張保命牌。
雖然說之前有過影魔對著自己反戈一擊的行為，但是，這種情況下，維爾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反正橫豎都是死，選擇這個或許還有生還的可能性。
一抹深黑從維爾的腳下騰起，它就像是一件斗篷一樣把維爾整個人罩在其中。
「轟！！！」
力量瘋狂的傾瀉。
「咔！」
一聲幾乎不可查的輕響，就在菲奧娜擊中影魔的那一瞬間，深黑的表面忽然彈出無數鋒利的黑色尖刺，那密密麻麻的深黑把維爾籠罩的像是一個刺蝟。
不過很顯然，這種程度的反刺對於這位神諭者來說似乎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就在尖刺彈出的一霎那，女劍士菲奧娜就一個閃身退到維爾百米開外。
生死一瞬間，維爾下意識的在身體表面構建出一面雙層魔力護盾，但是，那巨大的撞擊力還是讓維爾這一求生的舉動變成了一堆魔法熒光飄散。
「滴答……」
「滴答……」
被影魔守護的維爾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上傳來的劇痛。
還有那濃烈的血腥味。
「啊！」
慘叫出聲，維爾仰面倒了下去，在他的額頭上，一個小小的紅點清晰可見。
影魔重新化作影子潛入維爾的腳下，從那有些淡化的軀體可以看出——即使是這種「打不死」的生物，想要擋下這位女劍士的攻擊也並不是那麼容易。
「黑暗的氣息……」
停下攻擊，站在百米開外的女劍士菲奧娜緩緩開口，她的目光如同捕獵的雄鷹一般銳利：「果然是這樣，難怪那些怨靈……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不是人類！」
「呵呵……」
苦笑著撿起被打飛的長劍，維爾一臉無奈：「如果我解釋，你會相信嗎？」
「不會。」
「那我們這對話有意義嗎？」
「或許有。」
「啊哈哈哈！」聽到這回答，維爾狂笑不已，黑色的血液從他的嘴角不停的溢出，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頰現在看上去毫無血色，「那就不用解釋了……」握緊手中的長劍，在維爾的右手上，一股濃郁的黑氣瘋狂的湧出，把那碧綠的長劍染的一片漆黑。
「黑暗的氣息……好像有些不太對……好吧，這就是最後的考驗了。」菲奧娜的話鋒猛然一轉，一瞬間，維爾忽然發現這個女劍士的氣息從他的感知中消失了。
「舞動吧！白雪！」
幽幽的嘆息聲傳來。
維爾只看見前方白光一閃，那把只有劍柄的長劍猛然溢出了無數的白色光點。
宛如冬日降臨，原本被風揚起的灰塵全都化作鵝毛大雪四處飄散。
「不行！菲奧娜姐姐你不可以用這個！維爾會死的！」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伊芙一邊飛奔一邊大喊，可是很快，她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似乎有一面看不見的牆壁在阻止著她的進入。
絕望的錘打著那面氣牆，始終無法進入的伊芙癱坐在了地上。
漫天白雪中，伊芙的身影和聲音漸漸沉寂了下去。
「抱歉，我也是為你好……好了，你準備好迎接我最後的一擊了嗎？」話鋒一轉，女劍士菲奧娜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奇怪的情感，持劍一指，在她的手中，純白色的劍刃在風雪中逐漸成型。
抬起頭，維爾盯著那雙平淡無比的眸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雙眼睛已經重新恢復了那一抹淡然，從那眼神中，維爾忽然發現那原本濃郁到極致的殺意似乎在一瞬間蕩然無存。
一瞬間，維爾似乎有一抹猶豫的錯覺。
「不要猶豫，不要畏懼，釋放你心中全部的黑暗。」
幽幽的聲音飄來，與此同時，那柄那白色長劍中蘊藏的力量也變得愈發強烈，那無法忽視的白光在風雪中反射著驚人的亮光。
「好。」
維爾只回答了一個字。
深吸了一口氣，維爾把所有的魔力都用在了接下來的那一擊上。
雖然不明白菲奧娜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很顯然，從她的口中，維爾明白自己的身體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可名狀的變化。
是的，他自己也感覺到了。
……
黑色的霧氣從維爾的身軀中四散而出，那濃稠到幾乎要化成液體的詭異黑色把維爾身下的大地都染的一片漆黑。
寂靜中，一雙赤紅色的眼睛緩緩張開。
「至暗的精靈啊，跳起混沌的圓舞，吞噬一切的黑暗啊，化作無盡的災炎，破開迷妄的虛界，降下最終的裁決。」
似乎感知到了維爾身上那濃郁的黑暗氣息，菲奧娜手中的長劍忽然爆發出一種耀眼的白芒。
風雪肆虐，乾裂的大地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如同凜冬降臨，刺骨的寒冷無聲無息的侵蝕著維爾的身體。
兩人四目相對，可是誰也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風雪更大了。
肆虐得更加猛烈的雪白掩蓋了戰局中發生的一切。
「暗炎審判！」
「零界·雪舞！」
兩聲大喝。
伴著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整片空間全都變成了一個白色的世界。
……
「維爾？菲奧娜姐姐？」
發現那堵透明的牆壁忽然消失，癱坐在地上的伊芙骨碌一下爬了起來，然後迫不及待的沖了進去。
把雙手呈喇叭狀放在嘴邊，伊芙儘可能地大聲呼喊兩個人的名字。
可是——
回答她的，只有還在不停肆虐的漫天風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