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逸散的暗影 第三十五章·打臉
許久，狂笑聲響起。
「啊哈哈，這小子完了！萊恩，你看見了嗎？放下你的架子吧，我比你更適合擔任紅塔的首席！」
「我覺得還沒有結束吧？」
不知道從哪裡飄來這麼一句話。
「轟！」
大地猛然裂開，一道巨大的黑色劍氣衝天而起。
如同在染缸中撲騰而過，渾身一片鮮紅的維爾看起來戾氣十足，在他的身旁，四具被攔腰斬斷的牛頭人屍體格外醒目。
依舊斜握著長劍，維爾歪了歪腦袋。
「雖然說我並不打算介入你們學派之間的爭鬥，不過恭喜你，現在，你成功惹怒我了。」
彷彿是回應維爾的憤怒，魔劍納羅斯的劍身也開始微微震動，一種詭異的黑氣迅速擴散，不一會兒，漆黑的劍刃就徹底消失在了那濃郁的黑氣之中。
連帶維爾的身體一起。
「這小子……」雙眼微凸，紅袍法師羅傑斯一副看見鬼的模樣，不過，作為一個高階法師，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攻擊！」
又是一波魔法轟炸。
只是這一次，這些法師引以為傲的魔法攻擊似乎並沒有起到應有的殺傷力。
「噝噝……」
猶如毒蛇吐信的聲音響起，在那濃郁的黑氣中，一個黑色的影子開始緩緩蠕動著。
黑暗中，還隱約可見一雙鮮紅的眼瞳。
「光雨斬·星芒！」
黑氣猛然張開一道口子，一道凌厲的劍光裂地而出，接著，無數黑色的能量球體緊隨其後，宛如洪水決堤，它們迅速交織成一道黑色的浪潮直接撲向那群有些懈怠的紅袍法師們，從視覺效果來看，這一招帶來的震撼完全不亞於一個高階複合魔法。
「不要慌，這招威力不大，擋下它！法師團，防禦！」
給自己加持了一個「浮空術」，紅袍法師招了招手。
一聲令下，門口有條不紊地張開了無數顏色各異的魔法護盾。一層又一層，把紅塔門口整塊空地都包了起來。
「轟！」
整個空間都被彌散的黑霧籠罩了進去。
「呵呵，年輕人，我可以理解成這是你對上位者的挑釁嗎？」
「挑釁？我可不覺得。」
把魔劍納羅斯收回到空間袋裡，維爾拿出逐影很隨意的晃了晃。
「呵呵呵……」
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這位紅袍法師看維爾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憐憫的意味：「你知道嗎？年輕是一件好事，有熱血，也有活力……可惜了，我不喜歡年輕人。因為你們完全沒有對於上位者應該有的敬意。」
「上位者？你覺得你也算？」
「現在，我就好好教你一件事情，如果對一位上位者隨意攻擊，會帶來什麼後果！」無視了身下的黑霧，利用「浮空術」漂浮在空中的紅袍法師羅傑斯法杖虛空一指，一面奇怪的魔法陣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火之平原的王者，烈火世界的猛獸，降臨吧，用你的利齒撕碎我的敵人！厄炎·火獅！」
「吼！」
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聲響起，一隻燃燒著熊熊火焰的利爪從魔法陣中伸了出來。
「月芒·審判！」
一道潔白的劍光閃過，那隻尖爪直接落在了地上。
「吼！！！」
又是一陣咆哮聲，只是這一次聽起來有些凄厲。
魔法陣消失了，什麼都沒有發生。
「看起來你的小夥伴似乎並不聽你的話啊，」敲了敲逐影的健身，維爾一臉不屑，「如果有空，不如請你這位上位者好好看看你的那群手下？呵，上位者？只會叫一些阿貓阿狗的法師也能算？」
「你！」
聽到維爾這不加掩飾的譏諷，紅袍法師羅傑斯一個踉蹌差點從天上掉了下來。掙扎著穩定平衡，他憤怒的吼叫出聲，「上！驅散黑霧，給這小子一點教訓！法師團，攻擊！」
安靜……
出奇的安靜。
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
在紅塔的門口，依舊是黑霧繚繞的模樣，只不過沒有任何人按照他的指令行動。
「你們在幹什麼？動手！這傢伙沒多少力氣了。」
在空中氣急敗壞的大喊，因為視角的關係，羅傑斯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維爾現在的狀態——臉色慘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呵呵，風斬！」
肆虐的狂風吹散了塔門口的黑霧，露出了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紅袍法師們。
「呃……這怎麼可能？」
「哦，上位法師羅傑斯？現在恐怕只有你一個人了，要不要下來我們比劃比劃？」掛著勝利者才有的微笑，維爾對著空中這個高高在上的傢伙比了一個中指。
「……」
「或者說大法師您還想再了解一下我的底牌？」漫不經心的揉了揉左手的手腕，在維爾的小拇指上，那枚黑色的戒指毫不掩飾的出現在了紅袍法師的視線中。
這是和萊的契約戒指。
戒指上，那無法忽視的強烈魔力波動如同黑夜中的明燈那麼耀眼。
「……」
剛打算髮作的羅傑斯一下子就沉默了。
「好了，羅傑斯，點到為止吧，」熟悉的聲音從大門裡飄了出來，大法師萊恩選了一個極為恰當的時機走了出來，「怎麼可以對客人下這麼重的手呢？這可是貴客！貴客！你明白嗎？」
「是是是，首席您說得對。」
找到了一個台階，紅袍法師羅傑斯小雞啄米似得點著頭。
「不知道墨丘利閣下……」
「我覺得我們應該成為朋友而不是敵人，萊恩大法師您說呢？」摸了摸臉頰，維爾的臉色再度紅潤了起來。
看到這個變化，杵在塔門口的兩個老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后各自搖了搖頭。
「大法師閣下？」
「呃……好吧，如你所願吧……」頗為忌憚的看了一眼維爾那張得意的笑臉，這位老法師臉上的表情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落寞，他長嘆了一口氣，把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我，紅塔首席萊恩·查爾斯，以火神庫卡斯之名立下誓言，墨丘利和伊芙在紅塔逗留期間，我和紅塔的任何人不能以任何行為、任何方式去加害他們，並且全力保護他們的安全，以……生命起誓。」
隨著誓言的完結，一道詭異的光芒從他的身上開始擴散，並融入到了維爾和伊芙的身體里。
誓言生效了。
「……」
解除「浮空術」的加持，紅袍法師極為不滿的瞪了維爾一眼，「這樣的話兩位是否滿意呢？」
「滿意，當然滿意。」
「那我的那些手下……」
「我沒有下重手，他們都還活著，睡一覺就會醒的。」
「……」
又是沉默。
許久之後——
「希望我沒有對你幼小的心靈造成傷害，年輕人。」握緊手中的法杖，紅袍法師羅傑斯的眉毛直接皺成了一團。
「彼此彼此，」把裝滿材料的空間袋遠遠的拋向大法師萊恩，維爾沖著後者眨了眨眼，「我覺得羅傑斯大人您最好打掃一下紅塔的衛生，有客人上門，這個樣子應該不怎麼體面吧？」
「算你狠。」
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這位紅袍法師萬分艱難的從牙縫中擠出這麼幾個字。
「我們走！」
法杖一揮，十數個半透明的人形召喚生物直接把那群半死不活的紅袍法師抬進了紅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