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我來了,我又走了
貓牙在大躍進,關錦月對於宿化和程笑的到來,很是歡迎,不管這兩位野心有多大,未來能否被駕馭,亦或是人家只是來走個過場,她都覺得人是可以拿來一用,用到什麼程度,還得看自己的本事。
在坊間,有傳聞出,魏總揮揮手之間,貓牙實現了新項目的拓展,得到了最新的流量。
到這一刻,誰還敢言魏老闆根本不幹活,全憑以前運氣好得到了資源?
如火如荼的工地開工,臨安方面來了很多頭頭腦腦,光是非常具有科技色彩的總部園區設計圖,即可知道未來這裡又會是一處地標建築。
設計圖還沒有完全完工,土地的劃分和平整工作已經開始,之前選擇這裡作為直播基地,作為帶貨的物流中心倉庫,周遭土地早就在長遠計劃之中,只是之前被官方和民間雙重當作聚寶盆而已。
這一次,至上而下,官方沒有卡著,民間拆遷工作,魏濤的風格依舊,上來給你高於正常的安置費用,你不滿意?那對不起,我不會出第二回價,就連這直播基地,我都隨時隨地能夠搬走。
別以為我們都是傻子,當初選擇這裡,就知道這裡絕大部分的土地都屬於官方擁有,某些人這時候以民間老百姓當借口,我這邊永遠都是一個風格,你給我面子,我肯定給你面子,你若是拿我當冤大頭,那對不起,我揮一揮衣袖,直接來一句——再見。
能行,這個價格滿意,未來總部會有相應的非技術崗位,留給願意拆遷安置離開的民眾,能幹點什麼干點什麼,總歸是能夠給你一份工作,安順福利好是眾所周知的,打掃衛生的,過年都是三薪,每年端午中秋過年也都有很豐厚的過節禮品。
一棒子,給一個甜棗,安順風格延續魏濤的風格,盡都是快刀斬亂麻,絕不跟你廢話一句,能不能談,給你們加點條件,能不能行,如果還不滿意,對不起,地不用了,直播基地直接搬走,前期修建廠房框架的花銷以及整個搬遷的費用,沒問題,我們老闆有錢,就是可以這般的任性。
曾經在松江,魏濤還要親自出面去展現自己的『任性』。
而今在臨安,已經不需要類似的方式,他麾下的人出面,表明態度,企業傳承的『文化』就是如此,不跟你來回扯皮,也不會你來我往的糾結一個個細節,直接給出很有誠意的報價,這個價格不會有任何的改變,至多像是安排一些工作崗位的附加條件,裡面還要附加一些條件:「如果你乾的不好,會直接辭退你,不是因為你現在簽了字,未來就可以靠著安順去吃一輩子。」
無需貓牙這邊的人去細說,對於環境的改變,就像是一陣風一樣,當臨安這邊真的信了隨時隨地人家能搬走之後,一些人為設置的小障礙,在暗中全部給拔掉,接下來的推進速度非常之快,關錦月都不盯著,安排一些在拓展和研發方面差的守成中層,安安穩穩去對接這類事。
一連串的操作之後,魏濤也終於等來了他要等待的人。
包兮倩那個名義上的丈夫張志剛,帶著自己的朋友,先一步來到了臨安,約了魏濤吃飯。
席間,他是一臉菜色,直搖頭,整個人透著一股子喪氣。
「是挺喪的。」
張志剛自嘲的笑了笑,他那位朋友則溫柔的看著他,用笑容來安撫他。
張志剛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我是來當中間人的,不是說客,沒那個臉面。陳俊想要見一見你,知道自己約不到,讓我來幫著約……」
跟陳俊是認識多年的朋友,關係雖說沒有近到成為哥們,怎麼說也是認識了十幾年,家裡的親朋之中,也有相應不同的關係。
陳俊求到門上,明知道不地道,也不得不來這麼一次。
張志剛其實挺慶幸的,當時那個所謂的圈子,可是有他一個位置的,礙於包兮倩的關係,兩人雖說沒有愛情在,但畢竟是人前的夫妻,想要裝得像,關係差一點都不行。
也是因為她的關係,張志剛在上一次的鹿城事件里,根本沒有參與。
如果參與了,想想現在是什麼樣子?跟魏濤關係冰點是一回事,丟人丟到姥姥家,成為旁人口中喝酒聊天時的談資,那滋味可不好受。別人口中誇讚的驕傲還好,偏偏是一個丟人丟到了姥姥家的狀態,沒被提及一次,都似刀刃在你肌膚上刮一下,輕了重了,那滋味都不好受。
「非得跑到我面前,讓我裝一回是嗎?」魏濤神色淡然。
「或許吧,他現在是人人喊打了,倒霉蛋一個,這個年都沒有過好,貓牙的股份,將會成為他一生抹不去的污點。」張志剛是拎得清的,陳俊是完了,至少幾年內都緩不過這口氣,未來如果貓牙發展的更好,那他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看得清楚,陳俊才會想要見一見魏濤,如果心裡還有一些期許,也就不會來了。輸一回,難道還輸怕了嗎?追回來不就好了,倒下一次不算什麼,服軟才是真的丟人。
陳俊一個人來的。
面容滄桑,儘管也打理了儀錶,可還是能夠清晰看出來,眼窩深陷,臉色蠟白,兩隻手的食指和中指前端,都能清晰看得到長時間密集抽煙時,煙熏出來的暗黃色。
看到魏濤,他的表情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低低的說了一句:「來了啊,坐。」
約的是臨安一個小酒館,幾道佐酒小菜,兩瓶二鍋頭。
到也不是借酒澆愁的樣子,只是煙很重,眼角眉梢已經沒有了當初那股子銳氣。
他現在的樣子,很典型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狀態,不存在什麼恩恩怨怨,有些人是自己悟了所以看開,有些人是被動的不得不看開,陳俊如今就是後者。
家裡人,以及那些站在他背後的資本,本是投資未來三十年四十年的他,結果正值黃金年級的三十齣頭,直接把一眾人給帶進坑裡。
沒有人去當面罵他,可就是這無聲的折磨,才是最讓人受不了的。如果一群人跑到他面前,指著鼻子罵他一頓,十頓,還好,他還不至於徹底頹了。
南邊的幾位衙內都被禁足了,都消消停停的縮在家裡不出來晃了,可他卻沒有人說他半句,束縛他半步。
最慘的被放棄是什麼?那就是徹底被無視。
沒有人去問你,沒有人去怪你,也沒有人再去管你。
想幹什麼幹什麼,只是你發現自己什麼也幹不了了,這滋味……
「這滋味,你了解嗎?」陳俊喝了一口酒,也不吃菜,抽一口煙,臉上如果有情緒波動,那就是自嘲的笑容或是一份破罐子破摔的無所謂。
「我不需要了解,因為那不會出現在我的身上。」魏濤滋溜一小口酒,這家小酒館的拍黃瓜夾雜油炸黃生米,很特色,味道很爽口,搭配喝酒真的是無敵狀態。
陳俊哼笑一聲,看向魏濤的眼神之中,一點也沒有失落者的敗家姿態:「你也不要太自信了,這世界的強人,可不止你一個,你也不會一直都能夠在每一次決定時,都處於最正確的狀態。」
魏濤搖搖頭:「不是的,我只是輸的底線比你低而已,公司沒了,生意黃了,那我就拿著存款,去當一個富家翁好了。你看我的項目,哪一個會負債經營,即便以後上市了,在我的字典里,也沒有『跌落深淵』這個選項,能走好,能跑起來,我就知足了,我從不貪心,現在這樣,我就知足了,你覺得上一次,我有沒有勇氣,直接來一個壯士斷腕,我公司不要了,又如何呢?」
陳俊沒有接話,愣了半晌,點點頭:「我不如你。」
魏濤喝光杯中酒,起身離開,邁了一步停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坐著的陳俊:「我一直就覺得,你來臨安,是送我一份大禮,見你面我更確認了,何必呢,那又能奈我何呢?你比我才大兩歲,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如果是你,肯定想要親眼看著我跌落深淵,哪怕不是自己親手而為,也要親眼得見。」
陳俊沒有理會魏濤,自己一個人坐在那,喝了小一斤酒,抽了足足一盒煙,結賬的時候,直接給了五百塊錢,這也讓剛剛看他有些不順眼的小酒館老闆娘態度一下子好了起來,看著他走出自家酒館,還給了一個笑容,送了一句兄弟有時間過來啊。
「又特么是東北人。」陳俊對東北人沒有偏見,他只是對魏濤這個東北人有偏見。
恨屋及烏吧,聽到老闆娘那還能夠聽得出來的東北口音,不禁啐罵了一句。
一個人遊走在街頭,直到夕陽西下,這才站在了一處高樓的樓頂天台邊緣,是的,魏濤說對了,他來,確實是送大禮的。
那大禮就是自己從這裡跳下去,見過他之後,跳下去。
有什麼用呢?
他自己也不清楚,也不知道會否能夠達到效果,但就是想要這麼做,了無生趣的人生,總要給自己和別人同時找一點刺激。
跳下去,那可就熱鬧了,一些仇怨,直接轉換成為不得不替自己復仇的仇恨,一兩個人,一兩家,可能會裝傻,可這眾目睽睽之下,當時是因為什麼才有了鹿城事件?
始作俑者是誰?
我陳俊到底是為了幫誰才引火燒身?
你們難道就漠視這一切嗎? 還有自己的祖輩,自己的叔叔伯伯們,你們還能夠置身事外嗎?我跳下去了,這一份大禮,既是給魏濤的,也是給你們的。
喜歡嗎?
看著腳下,身體微微晃動,不往下跳,都會給人一種隨時站不穩掉下去的感覺。
大禮,大禮,大禮。
半個小時之後,腿軟了的陳俊從天台邊緣,邁步回來。
我送了大禮,卻連看收禮之人的表情都沒機會,屬實有些虧了。
天台冷風,酒意上升,走下來的時候,陳俊身體已經咧嗆,幾次扶著牆壁,才沒讓自己摔倒。
「魏濤說得對,我且看風雲變幻,也挺好,當個廢人,也是個吃穿不愁的廢人。」他給自己的慫,找了一個無與倫比的理由。
再不堪,陳俊的銀行卡里也有上千萬,投資貓牙賺的錢,絕大多數給了家裡。
三環有一套老房子,面積不大,地段好,足夠住。
四環外,還有一套房子,也能賣大幾百萬。
如果只是吃吃喝喝的當個廢人,似乎每年除了利息,也花不了幾個錢。
嗯,買個筆記本電腦,我家中坐看你們雲起雲落。
回去的路上,陳俊想明白了,自己這一次來臨安,究竟是誰的聲音一直在自己耳邊碎碎念呢?
「原來,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了,會是另一番風景,還真的是讓人意想不到,是你啊,我最疼愛的弟弟!」
比起被魏濤擊敗的頹廢,當他想明白自己心動不如行動的障,竟然是來自弟弟陳秀在耳邊反覆的碎碎念。
陳俊笑了,那一抹猙獰之色,讓飛機上旁邊坐的乘客很是不安,找到空乘人員,希望自己可以升艙,沒有位置可以調換,我升艙到前面的商務艙行不行,我可不想挨著精神病,突然間發病,自己豈不是將自身置於危險境地。
陳俊笑了,慫了也有慫了的好處,不至於成為炮灰,現在該我抽身事外了。
………………
年後,很多人通過各種方式,探魏濤的口風。
上面經濟方面專家也看不準了,只是告訴大家,虛擬貨幣進場需謹慎,誰也沒可能完全摸准那東西的脈。
別人都摸不準,而大量持有的魏濤卻一點也不往出放,很多人都知道,他的每一個比幣成本,絕對不超過一美元,甚至更低。
在如今六七百塊錢的價格,他依舊穩得住,年前都上了一千元,翻了一千倍,且還不是很少一點,他憑什麼這麼篤定,虛擬貨幣的大爆發還有?
別說上到一千元,上到一百元,都給人一種很是不可思議的感覺。
越是沒什麼機會進場,越是很多人都說這東西不穩,偏偏有一些人會迎難而上,他們會覺得如果這樣的機會錯過了,可能是自己的一大失誤,就是在別人都看不懂的時候,我進場,那才是真正的牛。
「我就問問那幾位大少爺,我現在放給你們一些份額,也不要你們溢價,行情價賣給你們,你們敢要嗎?」
不願意招惹麻煩,不意味著怕麻煩,在鹿城你們擺了鴻門宴,跟我來了一套組合拳,還說什麼是看得起我,才拉我進你們的圈子,太搞笑了,現在,該我回請了,這一出空城計,門內擺了一桌子的酒菜,就問你們敢不敢進來吧。
一次喊話還不算,魏濤接二連三的喊話,還左搖右晃的在網路上搞事情,他手下有專門的團隊針對虛擬貨幣這方面,我掛一點,賣一點,指名道姓是賣給那幾個人的。
當然了,被別人搶了,那是他們運氣好,是你們運氣不好,指名道姓的賣給你們,你們都不敢上來拼手速搶走,怎麼,還怕我坑你們嗎?
明著告訴你們,這是坑,就問你們,敢不敢接?
金角銀角的法寶,我喊你們的名字,你們可敢答應?
一百個以下,瞬間被秒,可一旦上了千,也有人買,達不到那麼快的秒殺購買,如果鄭祖霆等人真的準備好了錢秒殺,肯定有機會。
一千個,一千個,一千個,一千個。
以後能漲多少,魏濤不在意了,實際他也清楚,活躍活躍市場對大家都有好處,我得暗中配合虛擬貨幣背後那些操盤者,得讓起伏的曲線再大一些。
沒有豬,怎麼殺?
我的屠宰場,需要大量的豬自己跑進來。
魏濤也不相信,這一年,從年頭八九百,一路掉落到二百,還有那麼多持有不出,高位進場的,這一年足以拖垮他們。
數量少怎麼都好說,數量一多,魏濤也是暗自倒吸一口氣,萬一自己的記憶出現了錯誤?萬一……
沒有萬一,對於『虛擬貨幣大戶』魏總而言,賣出一兩萬個,市場是有漣漪波動,在他自己的魚塘里,波瀾不驚,只泛起點點漣漪。
掛一天,直到賣沒。
轉過天,掛五分鐘,撤回,有手快和專註盯著的能搶到,搶不到的,還是沒誠心。
反覆,從一千單到三千單,再到一萬單。
嗖,秒被拍。第一個萬單出現,瞬間顯示交易進行中,關閉了其他人進行交易的通道。
到此刻,魏濤下令停了下來,不再繼續掛單了,很快那一萬單的流向信息也給傳了回來,不是喊話針對的鄭祖霆,而是來自歐洲的一個投資機構負責人。
「當初你們多麼囂張,現在就有多丟人吧?」
當面鑼對面鼓,那是嗆火。我先任由你罵幾句,推搡幾下,等到時機成熟,我的位置理想,一記右擺拳,最後還要化拳為掌。
給你一電炮,不過癮,旁邊有很多人攔著我,不讓往你身上吐吐沫,那這左右開弓的巴掌,反覆幾個回合,沒問題吧,我都退讓你了,你如同小雞仔一樣在我手裡,想活命不?
想,就給我閉嘴,我得先過癮了再說。
反覆的跳,完全不似一個功成名就的大老闆,對此也有人提出建議,不必如此。
他完全沒有當回事,依舊是反覆的跳,也因為他的舉動,將國內的幣圈,給攪亂了,當魏濤準備『從比幣這個圈子逃離』的消息傳出,頓時在國內乃至東亞東南亞,市場又一輪大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