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螺絲釘

  第269章 螺絲釘


  八點二十。


  魏濤已經進入到工作狀態，面對著一大早就亂序進入到工地的翻斗車和運料車，直接讓祝喜春和陸江，帶著幾個人，堵在路口。


  進工地的外面，是一條不算繁華的街路，可即便如此，真堵到外面來，也不成樣子，加上還有往來的一些小型私家車，不至於亂，卻會很擁擠，沒有次序，也影響整個工地的運轉，往往都需要專門的人進來疏導，不斷的挪車，不斷的調整，耽誤十幾二十分鐘是正常的。


  魏濤也沒有拿大，只是安排人在進入工地的大門處，安排人進行疏導，將私家車、翻斗車、運料車，分別指望不同的方向。


  沒有活兒的空地，停放私家車。


  運送到建筑前位置的運料車。


  至於砂石土方的翻斗車，則根據需求，不斷的裝卸。


  也亂，陸江想要喊喝一番，被魏濤攔住，初來乍到，沒必要，咱能做的，也不是還工地一個秩序井然，學習，工作，如真有能力改變，那便循序漸進。


  早已不是毛頭小子愣頭青，自不會傻乎乎真去充當馬前卒，有一丁點改變，告訴大家我來了，聽不聽我的是一回事，我先適應了這裡是一回事。


  曹海洋怎麼想的他知道，周森怎麼想的他也差不離知道，覺得想做的就去做，不想做的就不去做。


  戴著安全帽，一點也不會覺得這玩意兒礙眼，安全第一，知道一天要走很多路，穿的也是透氣舒適的跑步鞋，為了更便於行動，換成了運動褲，很舒服，只是作為一個老總該有的姿態沒有了，魏濤也渾不在意，跟著總工余東雷，四處查看，對方解決事情他也跟著。


  面對那些小包工頭，都不是專業的，是要到活兒跑來賺錢的，仗著都有一些自詡牛掰的背景，在工地里，會給余東雷一些面子，前提是他不要對他們頤指氣使，或是損害他們的利益，不然，真就沒面子。


  魏濤多聽少言，幾乎不說話，人家打招呼他就笑顏以對，人家無視他，他也沒有任何反應，神遊太虛的模樣。


  有些人還故意給余東雷遞煙而忽視他，他以渾不在意，未免張揚，祝喜春和陸江，他都沒有讓他們跟在身邊，而是讓他們自己找地方學習，跟一些人找地方抽煙聊天，從那些最底層的貨料裝卸工口中，也是能聽到一些信息，如何分辨信息的真偽，則要看你自身水平。


  十一點半，工地放飯，好幾個包工頭都有自己的食堂，甲方也有食堂是在銷售中心。


  付鐵生這時間才到，打著哈欠兒，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魏濤，走啊，我知道有家火鍋不錯。」也不是真傻，還知道趕在中午飯之前過來，私下裡吃吃喝喝來拉近關係。


  當昨天魏濤說早上八點到地方時，付鐵生也不是一點沒想，他是故意的想要試探一下，看對方什麼意思，真若是有一些過份的行為也好提前應對，骨子裡，他就是不想被人管束。


  「食堂吃點吧，午休就一個小時。」


  魏濤沒有說什麼，這讓付鐵生很高興，覺得對方是紙老虎，放狠話一流，也沒有什麼實際行動啊，還以為是個狠人呢。


  即便有周森這樣的老總在，單位食堂的飯菜也就是能吃個飽的水準，有肉，但絕不是主體，一葷一素，外加一點小鹹菜。


  跟『陽光國際』別的領域人員不熟，來吃飯的時候也沒有碰到周森，只是總工余東雷跟食堂的阿姨說了一聲，讓她也認一認人，這些人以後在咱們這邊吃飯。


  食堂的飯菜就談不到多好吃了，大鍋飯大鍋菜，有人喜歡吃，有人則覺得清湯寡水，付鐵生就吃不下去，勉強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碗筷，實在吃不下去。


  工地有很多的彩鋼房，歸工程部使用，可做辦公室，可做臨時會議室，也是一些物品的倉庫，更是午休期間，大家臨時休息的地方。


  吃個飯，上個廁所，抽支煙，聊會天，一個小時全無壓力。男人嘛，聚在一起，抽著煙，侃著大山，吹著牛，某一個有趣的點，就能讓彼此之間熟絡起來，至於是真的熟絡還是客套，則是自我體會和感受。


  付鐵生下午沒有堅持到三點就扛不住了，戴著傻乎乎的帽子，工地里又到處是泥濘的土地，他那雙帥氣的皮鞋早已不成樣子。


  大高個，衣架子，一身西裝，中午到食堂的時候，不認識的，還以為這位是某個老總，跟魏濤那樣像是小跟班的模樣完全大相徑庭。可這到了工地，付鐵生開始遭罪了，尤其是看到魏濤時不時還去伸把手幹活時，他覺得受不了了，就算硬著頭皮我不幹活兒，光是跟四處走，他都扛不住，接了個電話找了個借口就跑了，用他自己的話說，我不是扛不住了，我這是再去試探魏濤一下。對於他的離開，魏濤沒有說什麼，看似對方打了聲招呼，卻不是申請同意的意思，一揮手：「魏濤，我這有點事，先走了。晚上找你喝酒啊。」


  余東雷也很忙，回銷售中心開會，還要接待客戶，也不可能成天跟魏濤捆綁在一起。


  剩他自己，儘管跟很多人都認識了，但真正叫得上名字算是超過點頭之交的，還沒有。


  感覺到有被刻意孤立和冷落的意思，魏濤開啟厚臉皮模式，我不管你願不願意搭理我，反正哪的工程在推進，我就奔哪去，不懂我就問，我這拿著華子開道，聊幾句的資格還是有的，怎麼說也在『陽光國際』掛了一個空名頭的『經理』職位，我又沒插手，只是問問，還不至於孤立到直接對立。


  五點左右，加班，幾乎所有大包工頭的工地都加班。


  銷售中心售樓處是沒有伙食飯了，魏濤沒有鑽進這些包工頭在工地的食堂，而是帶著祝喜春和陸江，開車在最近的地方，找了一個餃子館。


  吃完了，又返回工地，他需要對夜間施工有更多的了解。


  自己在管春良工地那邊，是雷平管著，很多東西作為入門新手都很陌生，需要一個適應了解和學習的過程。


  與其說他在體驗完整的一天，不如說他正在利用全天候的蹲守，了解整個工地的進程，進而在未來一段時間后，抓住要點，以後能夠在重要的時候過來學習，多數時候，可以相對輕鬆一點。


  春季的夜晚來得很早，五點多天就黑了，太陽落山之後，風還有點涼，本來白天脫掉了的外套，晚上又必須穿起來。


  他不知道的是，周森也在通過電話遙控，了解這位救火隊員第一天在工地的狀態。


  也不是他給開工資，說是救火隊員，還是包工頭的身份，伱見過哪個包工頭需要完全遵守甲方開發商的工作時間？

  或許是因為第一天，周森沒有覺得如何驚訝，裝相也能裝幾天啊，到是管春良那個小舅子，不能說是爛泥，只能說是沒什麼心氣去成為一個有用的人。或許在對方的心中，成為有用的人跟現在這樣吃苦認真學習是沒什麼關係的，我起步就比別人高了很多，沒必要如同一個普通人那樣苦熬苦等，可能隨便一個什麼機會來了，我就直接起飛了。


  夜間照明，夜間施工安全，夜間幾個工種的施工難度增加……


  只是一天，還看不到所有，也看不透精確，但有的看，魏濤就很高興，有學習的精氣神，怕的是沒有學習的機會。


  「都好好學一學，就算一輩子跟著我混，以後也給自己弄個老闆的身份。」


  魏濤話已經說透給祝喜春和陸江，我現在學習，當小包工頭，未來我還是這樣嗎？你們未來還只是當所謂的司機兼保鏢嗎？伴隨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在社會面被打擊的越來越少，以後有機會了，我會忘記身邊的兄弟嗎？你們現在不努力，未來哪有實力去抓住機會。


  「這家的火鍋挺地道，都是鮮切羊肉和牛肉，嘗嘗。」


  祝喜春和陸江聽進去話了，待到晚上看到張建一直等到九點多要請三人吃飯，火鍋上桌，啤酒喝起來，話里話外那意思，兩人也都懂了。


  這姐夫是人精，果蔬批發那邊管著，現在又瞄準房地產了，將緊緊跟隨在小舅子身邊的想法，忠實貫徹，哪怕手中權柄再多，也不能離開真正的中心區域，沒事就找魏濤小酌幾杯，不讓彼此之間因為忙碌而短了聯繫。


  朋友有遠近，親戚有厚薄，關係在處，姐夫一樣可以處得比血緣至親關係還要近，在這方面，張建絕對是所有魏濤身邊人的榜樣。走得近，腦子聰明，做事勤快，拿到手的機會能把握得住，如今在外面，已經是張總了，不再是當初那個沒有穩定工作結婚都範疇的小青年。


  「姐夫，家裡親戚朋友什麼的，如果有好的水暖工、電工、瓦匠、木匠、大白工，都介紹過來，我這裡不怕人多，沒有工程活兒，我也準備弄個裝修設計公司，做家裝設計，以後的人住新房可不會刮個大白貼個瓷磚甚至水泥地都行，以後的人住的是品質。你要有空閑，那就跟雷平聯繫，把裝修公司的手續都跑下來……」


  「好嘞，沒問題，平時忙完批發市場那邊，我上午也不困，到下午再補覺。」


  對於機會，張建從不想錯過，心裡也篤定了，只要緊跟小舅子的步伐，以後能成大事。


  辛苦？我才二十幾歲，這時候不奮鬥，還等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