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姚家塵埃已落定
這一日福妃收拾停當了,向衛忠說道:「不知太妃娘娘起來了沒有?該過去請安了。」
衛忠聽了就說:「這會兒天氣不錯,娘娘若是身上不累,咱們就過去瞧瞧。就算太妃娘娘沒起,這一來一回的就全當賞景了。」
「那就姑且逛逛去吧!別忘帶上咱們新做的乳茶。」福妃說。
薛姮照今天也沒有早起,銀梳先是打好了水讓她洗漱,然後又去端飯。
薛姮照慢條斯理地喝了一碗粥,漱了口到前頭來,彼時福妃已經到了,正在同容太妃吃茶說話。
薛姮照上前問了安,福妃笑著說:「剛剛還想著派人叫你去呢,可巧你自己來了。」
薛姮照上來倒茶,容太妃就說:「藍凝這些日子可怎麼樣?這時候害喜最厲害了。」
「昨兒我叫人出宮給她送吃食去,說是有些鬧,也不過是容易噁心,睡得多些。」福妃道,「別的都還好,只是大典的時候站得久了些,這些日子還沒歇過來呢!說了過幾天進宮來見老祖宗。」
「見不見我有什麼打緊的,把身子養好了才重要。」容太妃說,「何況現在正亂著,眾人的心緒也都不寧靜。」
正說著,麗妃帶了人來了。
進門就巧笑道:「是我憊懶了,才來給太妃娘娘請安。福妃姐姐離得近到得早,難怪都說姐姐最孝順。」
「若說我離得近,那是不錯的。可不敢稱最孝順,」福妃從容笑道,「盡孝之事遠也是論心不論跡的,最孝的自然是陛下。」
容太妃讓麗妃坐下,下頭的人也早就端了茶上來。
麗妃一向張揚慣了,縱然後來有些收斂,可本性總是變不了太多。
坐下之後茶也不待吃一口就說:「陛下今日上朝去了,這早晚還沒下朝,想來是要發落姚家了。」
「想來是的,」福妃喝了口茶,「咱們也不敢妄測,等聖旨吧!」
麗妃掩口笑道:「福妃姐姐真是個最謹慎的,可人都說了,那讖言裡頭的田木說的就是五皇子呢!」
「我說這些日子麗妃妹妹在做什麼?原來是在參悟讖言呢!」賢妃笑吟吟地從外頭走了進來,「你多在聖上身邊伺候,可知聖上是如何看的?」
「聖上怎麼看?我在陪駕的時候,他可是一句都沒提這事。」麗妃道,「你們也知道我是個笨的,只是聽見人家說什麼,就拿過來學著說一遍。」
「這是天演大讖,裡頭藏的機鋒想來深著呢,咱們還是別妄加揣測了。」容太妃不想讓眾人在這件事上繞來繞去,免得說出什麼不防頭的話來找麻煩。
「老祖宗說的對,」賢妃立刻附和道,「這都是天註定的,非有慧根的人蔘悟不透。」
「賢妃姐姐,聽說姚萬儀死了?」麗妃玩味地看著賢妃問道。
「妹妹的耳報神還真靈。」賢妃一笑,「她是自戕,情知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索性給自己一個爽快。她那樣的人養尊處優慣了,如何受得了牢獄之苦?」
「可是她自戕了,她家裡的人罪不就更重了嗎?」麗妃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賢妃,「別的不說,姚泰還有兩個孫子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賢妃一笑,「人窮志短,狗急跳牆。這般惶恐的境地,考慮不周,做出些蠢事來再正常不過了。」
「嘖嘖,要說啊,這人生還真是福禍難料。」麗妃忽然感慨起來,「想當初姐姐待姚萬儀那叫一個親熱,我都以為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呢!」
「是啊,我就是個實心的笨人。」賢妃絲毫也不惱,「這婚是陛下指的,我自然要歡喜接納,想著維護好了她,便是向陛下盡忠。
如今姚家犯了重罪,那就不是國戚而是國賊了,我又如何還能憐憫他們?」
「宮裡頭才稍稍平伏了些,你們在這裡又爭什麼是非?」容太妃難得拉下臉來,「如此這般愛瑣碎,明日便不要到我這裡來請安,免得攪得我頭痛。」 麗妃見容太妃明顯不悅了,連忙陪笑說:「老祖宗恕罪,實在是我心直口快,愛扯閑話。如今再也不敢亂說了。」
賢妃也說:「都是臣妾不好,明明是來給老祖宗解悶兒的,反倒給您添了煩惱。真是該死,該死!」
「好了,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往後都少說兩句也就是了。」容太妃說,「怎麼不見馬才人呢?」
「她這幾天就病著呢。」福妃說,「想來將養好了就過來請安了。」
隨後張澤來到這裡尋麗妃:「給太妃娘娘,各位娘娘請安。
陛下下了朝,請麗妃娘娘過去呢。」
「張公公,今日朝堂上都有什麼大事?」麗妃不忙著走。
「也不過是定奪了如何處置姚家人。」張澤說。
結果已經出來了,沒什麼不能說的。
姚紫雲自然被褫奪了皇后的封號,廢為庶人,打入冷宮,終身吃齋修行,以贖其罪,至死不得出。
姚泰則是抄沒家產,進一步嚴查同黨。
姑且留下幾個不滿十三歲的幼童,但如果有意欺瞞,不肯如實供述,那麼到時候便是滿門抄斬,一個不留。
但不管怎麼說,姚泰和茂陵郡主都已經是死罪了。
除了這些,朝臣們議論的最激烈的就是太子朱沖。
雖然姚紫雲和姚家犯下重罪,可是仍然有一批朝臣力保朱沖,甚至不惜以死相脅。
依著皇上的意思,自然是要廢了朱沖的。可也不能完全不考慮朝臣的意見,尤其是在當下要著重剪除姚泰同黨,而這些老臣們一向以剛直中正著稱。
如果因此懲戒了他們,只會是亂上添亂。
因此這件事暫時擱置下了。
這樣的結果本也都在眾人的意料之中,因此大家聽完也都不說什麼。
麗妃站起身告退,隨著張澤去了。
福妃也起身道:「叨擾太妃娘娘許多時了,臣妾也該回去了。明日再過來請安。」
賢妃也跟著告退。
往回走的時候,康廣問賢妃:「這麗妃娘娘今日到底是怎麼個意思?如何這般咄咄逼人呢?」
賢妃也覺得納悶兒,說道:「本宮也覺得奇怪,按理說就算咱們之間曾經撕破臉,她也不至於當眾給我難堪。倒好像她有什麼了不得的倚仗似的。」
「是啊,她能有什麼倚仗?」康廣笑了,「就憑七公主么?」
「七公主若是七皇子,她倒是還能在本宮面前抖一抖。」賢妃冷笑,「別理她了,不過是個淺薄無知的東西。」